老刀可以為了利益,和自己玩兩面三刀那一套,而他的合作伙伴,同樣可以和他玩這一套。
他們以為自己出了局,和那個王青山合作,就可以把他們腳下的礦產買個高價,可惜他們全都錯了。
人家才不會給他們那樣的出價,兩個億,別做夢了,那不過就是那幫家伙最初放出來的煙霧彈而已。
抬高價格,讓老刀自己去和原來的合作對象說,然后激怒那些合作對象,把對方氣走。
然后他們會通過官方的手段來找各種借口,打壓這些土地的價格,到時候因為其他的競爭對手,或者是被他們用其他的手段給嚇走,或者是被老刀自毀長城給氣走。
到時候剩下能夠接盤的人,就只有他們一個,而且在行政指令的干預下,就算老刀他們不情愿,他們也得把手里的土地乖乖的賣出去。
這樣的手段,和算計,老刀他們如何能明白。
但是對于李逸帆來說,這樣的手段,他是屢見不鮮了,在國內這樣的手段,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或者是未來,都是那些
官富二代們為自己謀取利益最常見的手段。
遠的不說,就說十幾年之后,那場反腐風暴里,被拿下的官員們,有多少就是通過這樣的手段,勾結商販們來坑害國家利益,飽了自己的腰包的?
那些個資源豐富的大省份的領導,最后下馬出事的,不都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嗎?
而他們所使用的手段。也幾乎都是如出一轍。先是商業方面介入。然后趕走其他競爭對手,最后就是行政指令的干預。
你是想賣也得賣,不想賣也得賣,反正結果都是由不得你。
幾百上千億的國家資產,就這樣的流失了,還有很多私人商家,最后也這樣被趕出了局……
所以當初老刀和自己說不好意思,說有其他人開出更加優厚的價格。并且一口價把價格提高到兩倍的時候,李逸帆就知道,他遇上什么人了。
如果他能和自己保持接觸,也許還有希望,可是當他心里選擇傾向于貪婪的時候,他就相當于把他自己送進了虎口。
他是死定了,而且李逸帆也不打算救他,但是他現在需要的是老刀手里的那些礦,所以他只能走另外一條路線。
“砰!”
邢副省長狠狠的一拍桌子,顯然是被李逸帆所說的給氣到了。
這件事很明顯。就是有人勾結在一起,要賤賣了國有資產。然后肥了私人的腰包。
這樣的事情可是他最討厭的,因為他幾年花了那么大的力氣,主導了省里模糊的關于礦產資源的開發投資計劃,希望引進外資,可是他為了給自己的政績添彩的手段。
天知道,在前段時間,他在京城是求了多少爺爺,搞了多少奶奶,才換來的中樞對g省的招商引資計劃模糊的態度?
他可是就指望著這幾個項目出成績呢,可是現在到特么好,外商才剛剛給引來,就被這幫家伙給趕出了局,這不是在打他的臉嗎?
這完全是要把他的經給往歪了念的節奏啊!
他們這樣做,完全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啊!
外商沒引來,而國有資產卻這樣的流失掉,那幫家伙拿了那些礦之后會怎么做,他再清楚不過了,他們肯定會野蠻開采。
什么環境保護他們才不在乎,他們那礦之后的最主要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時間之內,把這些礦采光,賺到最多的錢,然后把這滿目瘡痍的礦留在當地,而他們會吃飽喝足之后拍拍屁股走人。
到時候g省更是分毫好處都得不到,畢竟那幫家伙都有背景,在稅收方面會做手腳,出產銷售的礦產數量也會做手腳。
就算他們上繳了一部分的稅費,可是那些稅費,估計連最后治理他們留下的那些被污染的環境都不夠。
所以說這幫家伙就是特么的蝗蟲,如果不在自己的視線范圍之內,自己也就不管了。
可是如果他們在自己的轄區里這么做,那可不成。
首先不說他們拿了礦之后怎么干的問題,就算他們之后的舉動,那就是在和自己搶食吃。
自己要靠這些礦出政績,而他們要靠這些礦來撈鈔票,這兩者本身就是矛盾。
“這也太無法無天了,這國家的資源,使他們可以隨便亂賣的?小李你放心,你的舉報我一定會重視,這件事我肯定會徹查到底……”
邢副省長的表態,李逸帆是早就在預料范圍之內。
事實上之前當他預測到那王青山在忽悠住了老刀之后的手段之后,他就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把這條消息告訴了邢副省長,邢副省長會是什么樣的態度?
而今天邢副省長的表現,果然是不出他的預料之外。
那王青山什么來頭他不清楚,不過她猜測那家伙不過也是某些人的傀儡而已,不過那國土資源廳的當家人的態度,就說明了一切。
那份批文不算很明顯,動靜也不大,就是針對白馬村那邊的土地的,知道的人肯定不多,甚至連邢副省長都不知道,這就說明那幫家伙膽子很大,只想盡快的把這件事落實。
而自己把這個消息捅出去,接下來就要看看,他們還有沒有什么其他的手段,或者會有什么人會跳出來嘍……
邢副省長在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之后,很明顯已經沒有什么心情在繼續吃下去了。
自己求爺爺告奶奶搞來的政策,就是為了撈政績的,可是現在倒好,有人居然在自己的眼皮子地下,偷自己的東西,這讓他很是難以接受。
李逸帆也看的清楚明白,所以很快就和邢副省長告辭,從酒店里出來了。
看著邢遠東急沖沖離去的背影,李逸帆心里嘿嘿一笑,接下來該是老子表演的時候了。
不過從酒店里一出來,還沒上車,就從邊上沖出來一個黑乎乎的人影。
有了前次遭遇的刺殺之后,阿雄和阿信他們一直很警惕,那個黑影還沒等沖到李逸帆的身前,就被阿雄一把按住,其他幾個保鏢迅速來到李逸帆身前圍城了一堵人墻。
“李老板,是我啊……”
那個被按在地上的黑影喊道,聲音很熟悉,李逸帆沒有理會,而是上了車。
那個黑影也被人塞進了車廂里,車隊很快揚長而去,等到了他們住的別墅,大家才松了口氣。
李逸帆進了別墅里面,很快就有人把那個在停車場闖出來的黑影給帶了進來,李逸帆抬頭一看,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小伙子,身材不高,但是很壯,眉目間和老刀長得很像。
他嘴角一彎樂了,這人他認識,正是前段時間他在白馬村里住的時候,那個老刀派來伺候他們一伙人吃喝拉撒的小伙。
這小伙名叫柱子,是老刀的一個遠房族侄,上過高中,倒也算有點見識,談吐什么的還可以,李逸帆和她聊過幾次天。
柱子這時候站在李逸帆的面前,搓著手,好像有點手足無措,畢竟這樣的場面對他這個山里少年來說,有點讓他非常難以適應。
“怎么?老刀派你過來的?”
李逸帆沒有讓他坐下的意思,而是微笑著問道,克里斯蒂很快給他端過來一倍威士忌,陰冷的天氣里,盡管開了空調,可是屋子里溫度還是上不來,這讓他養成了喝杯酒暖暖身的習慣。
柱子的臉色憋得通紅,聽到李逸帆的問話,猛地點了點頭。
“是的,李老板,求求你,救救我大伯他們。”
“哦?他們怎么啦?”
李逸帆眉毛一挑,然后問道。
“現在村子已經被一幫外來人給圍住啦,大家出不來,外面的人也進不來,水電已經都被他們給斷了。大家只能靠村子里的一些存糧過日子,那幫人已經給大伯下了最后通牒,說如果他不簽合同的話,就要毀了我們的稻田,那稻田可是鄉親們一個季度的收成啊……”
柱子的腦子有點亂,說話有些磕磕絆絆,前言不搭后語,不過李逸帆從他的話里聽出了點東西,略微的一猜,就已經明白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看樣子應該是行政指令到達之后,老刀他們也明白了這次是中了那王青山的圈套,他們肯定不會如此乖乖的就煩。
可是他手下的村民就算再強硬,難道還會比早就已經做好的準備的王青山強硬?
十幾年之后,某某公司的人員,強行從今村落,打死打傷多人的事情,都不是什么大事,經常在網絡上被曝光,之后有很快就被水軍沒洗地,掀不起一絲浪花。
而現在這年頭,在沒有網絡的年代,這樣的事情,尤其是發生在礦區的時候,更是屢見不鮮。
老刀和他的族人很能打,那也得看是對誰,相對于普通的老百姓而言,他們是非常野蠻,難以對付,而且不講理的山民。
可是當真正面對那些更加兇殘的黑澀會的時候,他們無非也就是沒受過專業訓練,也沒見過什么世面的山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