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成功奪食
信陵君府第,信陵君與毛公、薛公、侯贏、朱亥這些心腹門客商議,欲要弄明白是誰在對付他們,卻是一直沒有商量出個結果。
他們懷疑過很多人,平原君,不是。平原君即使想要斷信陵君財路,他也是有心無力,因為信陵君的名望比他盛,他不可能斷得了信陵君的財路。
趙王,更不可能。趙孝成王對他只有倚重,不敢有絲毫怠慢,絕不會與他做對。
魏王,也不可能。魏王是魏國國君,若是在魏國的話,完全有可能做得到,問題是這是邯鄲,魏王的手沒這么長,更沒有這份力量。
左思右想,把能想過的人都想過了,就是沒有想到秦異人,他也不會相信是秦異人所能做得到的。秦異人不過是一個落魄王孫罷了,即使有心要對付他信陵君,也不會有這實力。
“是誰?是誰?”信陵君如同受傷的野獸般咆哮:“有種的出來,我們真刀真槍的干上一次,這才是真豪杰當為。這般躲躲藏藏,暗中算計,真小人行徑也!”
任他吼得山響,罵得口水亂濺,卻是沒有絲毫用處。
“信陵君,休要動怒……”侯贏忙寬慰。
“我能不動怒嗎?”信陵君粗暴的打斷他的話頭,吼得山響:“這小人真狠,把我逼得走投無路了,我走投無路了。”
“信陵君,要不要向趙王說一聲,討要些金。”朱亥小心提醒。
“你放……你以為我想不到?你以為我沒做?趙王比我還苦,他哪有金。”趙孝成王欠信陵君數萬金,卻是無力給他,長平一戰,趙國府庫消耗一空,急需要錢,信陵君從韓國“借”來的錢糧壓根兒就不夠花,很快沒有了。
朱亥這話等于沒說,信陵君真想罵他放屁,好在及時醒悟,朱亥對他太過重要了,這才改口。
要是換個人的話,信陵君會抽他耳光,會罵他白癡,如此弱智的問題虧你問得出來。
“我們眼下該當如何?”侯贏雙手一攤,無比苦惱,道:“存金早就沒了,珍貨賣得也差不多了,再這樣下去,不出十天半月,這事再也包不住了。”
信陵君沒有金這事只要有一絲泄露,必然引發一場大地震,他的門客會星散,他的名望會一落千丈,他的勢力就會大跌。到那時,后果不堪設想,即使對他極為倚重的趙孝成王也不會再敬重他。若是失去了趙國的支持,信陵君就不可能登上魏王之位。
歷史上,信陵君之所以幫趙國打退秦兵,就是因為與趙王有約,一旦秦兵退走,趙國就支持他做魏王,并逼迫魏王交權。到了最后關頭,趙國變卦了,而要求變卦的是平原君。失去了趙國的支持,信陵君最終沒能登上魏王寶座。
當然,他的門客多,把這一險惡用心,渲染成了天下間少有的美事,讓他美名千古流傳。
“我哪知道該怎生做?我要是有辦法,我會如此苦惱嗎?”信陵君一副苦逼樣兒,恨得發狂。
他是真的沒辦法了,被秦異人逼得走投無路了,存金耗光了,珍貨賣得差不多了,支撐不了幾多時間。
“稟信陵君,秦異人求見。”就在他快暴走的時候,一個門客小跑著進來,大聲稟報。
“不見!不見!這個討厭的虎狼秦人,打死我也不想再見他了。”信陵君一聽秦異人之名就很是不爽,再加上正在氣頭上,哪有心情見秦異人這個讓他討厭的人。
對這處置,侯贏他們自然是不會有異議。
“信陵君,秦異人說了,他可以幫你解決眼下難關。”門客卻沒有退走,很是驚奇的道:“虎狼秦異人真是亂說,信陵君能有什么難關?”
“難關?”信陵君臉色大變,眼睛瞪圓,嘴巴張大,一臉的震驚之色。
不僅他如此,就是毛公、薛公、侯贏和朱亥也是震驚無已。
信陵君眼下處于極度困境之中,只有他們這些人才知道,秦異人怎么知道的?
這下手之人,呼之欲出了。
“叫他進來!”信陵君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道:“秦異人,你好好好手段,好算計,逼得我如此苦惱!”
他是王室子弟,含著金勺長大的,一輩子順風順水,很少有苦惱,如這般走投無路的苦惱更是平生頭一遭遇到,他恨不得把秦異人撕著吃了。
“秦異人不過是落魄王孫,他怎么做到的?”朱亥直性子,想到就說,大是好奇。
信陵君的勢力很大,可抗王侯,秦異人竟然把他逼得走投無路,秦異人沒有這么大的勢力吧?
“秦異人是沒這勢力,若秦王出手,那就,那就……”信陵君原本是怒氣沖沖,恨不得把秦異人生吞活剝了,卻是一句話沒說完,一臉的驚懼之色,額頭上直冒冷汗:“秦王出手……咕咕咕!”
嘴里發出一陣怪異的聲響,如同打鳴的公雞被人掐住脖子似的。
不僅他如此驚懼,就是毛公、薛公、侯贏三人也是驚懼不已。
唯有朱亥不在乎:“秦王又怎么了?那也得講理啊。”
信陵君他們以看白癡的眼光打量著朱亥,你和虎狼秦人講理,你講得通嗎?虎狼秦人的理就是拳頭,虎狼秦人的拳頭比山東六國大,他就有理。
信陵君絕對想不到的是,這不是秦王干的,是玉夫人下的手。玉夫人的身份神秘無比,很少有人見過她本人,信陵君就是想破腦袋也不會想到,她會與秦異人聯手。
那么,想來想去,唯有秦王出手了,秦昭王無緣無故的背了一次黑鍋。
秦昭王出手的話,你信陵君又算得了什么?魏齊是魏國丞相,秦昭王要他死,他就得自己抹脖子。秦昭王要對付信陵君,誰敢說個不字?誰敢為他叫屈?
至于秦昭王出手的理由,信陵君自己找得很充分,他在緊要關頭入趙,幫助趙國,秦昭王必然惱怒,你不是要幫趙國嗎?那好吧,寡人就收拾收拾你,你能奈何?
越是如此想,他越是害怕。他名頭再大,也不過是個在野的公子哥,不是朝中大臣,有名無權,比不過魏齊這個丞相。魏齊是堂堂一國丞相,秦昭王要他死,他不敢活,若秦昭王要弄死他,他能活幾多時日?
“嘀嗒!嘀嗒!”信陵君額頭上的冷汗流了下來,滴在地上,發出輕微的聲響。
“秦異人此來,必為掄材大典之事。”侯贏忙提醒。
“既然是秦王在幫他,本公子就給他便是。”信陵君估計錯誤,懼秦昭王之威,只得退步了。
“不給也不成了。我們沒金辦啊。”侯贏正視現實。
以信陵君眼下的困境,就算把掄材大典給他舉辦,他也沒有那財力。
“既然要給,也不能這么白給,本公子要秦異人用金來買,狠狠敲他一筆。”信陵君眼中閃過一抹狠色。
惹不起秦昭王,還惹不起你這個落魄王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