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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秦異人,你卑鄙、無恥、下作,.”信陵君忙附和。
當日與秦異人交鋒時的屈辱涌上來,一雙眼睛如欲噴出火來,恨不得把秦異人撕著吃了。
掄材大典由信陵君倡議,卻給秦異人斷了財路,讓他沒金舉辦,不得不交給秦異人。在轉交時,還得低聲下氣的求秦異人,還得為秦異人背書,寫一篇贊譽秦異人的文章通傳天下。
還有比這更讓信陵君難受的嗎?
雖然事兒過去有一陣子了,他卻時時刻刻沒能忘記這一恥辱。
“是啊。要不是你用盡卑鄙手段,信陵君豈能把掄材大典給你。”平原君眼中掠過一抹貪婪,大聲附和。
三人說好了的,拿回掄材大典的舉辦權,三人一起來辦,共同享有美名,如此良機,平原君豈能錯失。
“哈哈!”秦異人仰首向天,放聲大笑。
“什么信陵君,什么平原君,什么春申君,不過是一坨狗屎!我呸!”秦異人狠狠啐道。
“你……輕謾侮士!”春申君臉色鐵青,指著秦異人喝斥。
三人是美名天下傳的賢公子,為人敬重,就是諸侯都得禮敬,到了秦異人嘴里,他們竟然是“狗屎”,他們能不怒嗎?
“本公子再呸!你黃歇不過一貪得無厭的小人,也配稱士!”秦異人嘴角都裂到耳根了,冷笑道:“你以為本公子不知道你們打的什么主意?魏無忌為了美名,沽名釣譽,這才舉辦掄材大典,響應者廖廖。本公子一番努力,掄材大典為天下所重,七大戰國參與,士子無不響應,讀書人云集,自盤古開天地以來從未有過如此盛事。你們眼看著本公子即將成功,這才聯袂前來,意圖仗著你們那點兒虛名,想以勢壓人,逼本公子屈服,本公子沒說錯吧?”
一雙眼睛如同利劍般,在三人身上刮來刮去。
三人就是打的這主意,被秦異人當面叫破,大不是滋味,信陵君和平原君頗為羞愧,閉口不言。
春申君卻是不依不饒,道:“秦異人,就算你能說會道,把腐草說成金,也不能改變掄材大典是信陵君的這一局勢。你若不交出來,本公子與你沒完。”
“你要怎么沒完?”秦異人冷笑一聲。
“本公子將向天下揭露你的卑鄙、無恥、下作、虎狼之性。”春申君裸的威脅。
戰國四公子中,春申君最是無恥、貪得無厭,卑鄙下作,果是如此,這番話把他的本性表露無疑。
春申君不僅用自己的骨肉竊取了楚王之位,更是把整個江南之地劃入自己的勢力范圍,在江南大建宮勢,儼然國中國。
“哈哈!”秦異人大笑不已,壓根兒就不當一回事,道:“春申君,這事你就省省心吧,沒用的。你就算寫文章通傳天下,可是樂毅、荀子、公孫龍子他們會幫著本公子。論寫文章,你,還有你那些走狗文人比得了他們么?”
這次掄材大典,秦異人請動了樂毅、荀子和公孫龍子,若春申君要中傷秦異人的話,他們一定會幫秦異人澄清。說到寫文章,放眼天下,有幾人比得了樂毅、荀子和公孫龍子?
“這……”春申君立時沒脾氣了。
“今兒這事,本公子已叫人記錄下來了,就送交樂毅、荀子和公孫龍子,請他們三位作文章討伐你。”秦異人反威脅一句。
以樂毅、荀子和公孫龍子三人的大名和文才,他們寫文章討伐春申君的話,春申君一定會成為過街老鼠,會被人謾罵,他的名聲會臭不可聞。
春申君臉色大變,急劇變化,最后是一臉的親切笑容,沖秦異人賠禮,道:“異人公子,黃歇說笑,說笑,還請公子不要往心里去。”
“閉嘴!”秦異人沉聲喝道:“本公子事兒繁多,哪有心情與你說笑!”
“我……”秦異人這是揪住此事不放,春申君一時沒轍。
“異人公子,此事是我們不對,還請你海涵。”平原君對秦異人最是了解,這是一塊滾刀肉,誰惹誰倒霉。若是不逼他,好好說,事情反而好商量,把身段兒放得極低。
“是呀,請異人公子見諒。”信陵君也了解秦異人的為人,你不惹他,絕對沒事,惹到他,那就是絕對有事,忙附和。
“好吧。既然二位開口了,本公子就看在你們的面上,只要賠本公子一萬金,本公子就不再追究了。”秦異人大氣的揮揮手,仿佛萬金之數是灰塵似的。
“萬金?”平原君、信陵君和春申君齊齊變色。
萬金之數不是小數目了,就是五大商家也不會輕易拿出來,秦異人真敢要,太敢要了。
“異人公子,能不能少點?”平原君小心翼翼的問道。
“不少。”秦異人咬定青山不松口。
“本公子不給,你能把本公子怎么著?”春申君蠻橫之人,使橫了。
春申君非常清楚,若是他不屈服,以秦異人的勢力,還真拿他沒奈何。即使這事楚王知道了,也不會說他,反而會贊揚他。
楚國與別的戰國不同,因為楚國疆域遼闊,有足夠的戰略空間,一戰不利,立時撤退,秦國雖是雄視天下,多次打敗楚國,奪取了楚國大片的土地,卻是始終奈何不得楚國。
秦始皇滅楚國出動六十萬大軍就是最好的明證。
是以,春申君有這底氣,他耍賴使橫,秦異人也是拿他沒辦法。
秦異人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沒有說話。
“你奈何不得本公子。”春申君得意的一揚下巴,極是不屑。
平原君和信陵君看在眼里,大是艷慕春申君,要是他們有楚國這樣的大國為后盾的話,他們就不用對秦異人低聲下氣了。
趙國和魏國就那么大一點地方,一戰不利,想退都找不到地兒,只能硬挺著。是以,他們對秦國特別害怕,生怕惹惱了秦國,秦國一戰就滅了他們。
“哼!”就在這時,只聽一聲冷哼響起,如同炸雷般響亮。
“誰?”春申君、信陵君和平原君三人吃了一驚,齊聲喝問。
只見司馬梗冷著一張臉,大步而來,一雙眼睛如同銅鈴般,盯著春申君。
“呃!”春申君三人嘴里發出一陣磨牙聲,如同見鬼似的,一臉驚懼,打量著司馬梗。
“見過國尉!”三人好半天才清醒過來,沖司馬梗見禮,極為恭敬,不敢有絲毫失禮。
就是傲慢如同春申君也是小心翼翼,身段兒放得極低。
秦異人雖是秦國公子,卻是虛的,沒有實權。司馬梗不同,他是秦國國尉,秦國的第四號人物,手握實權,他一怒的話,就是地動山搖,秦國與楚國開戰都有可能,而且這種可能性極高。誰叫他是秦昭王的左臂右膀,他的話秦昭王不得不聽。
“你們好大的膽子!”司馬梗沉聲喝斥:“趙勝,長平大戰才過去,你就不長記性了?”
司馬梗的話聲調并不高,卻是讓平原君心驚肉跳,忙小心翼翼的道:“國尉息怒,趙勝知罪,知罪。”
長平大戰讓趙人破膽,平原君一聽這話就害怕。
“還有你,魏無忌,仗著你有點虛名,就想逆天了,是不是?”司馬梗沖信陵君喝斥,道:“你信不信,本國尉一紙之書就能讓你身敗名裂?”
這話絕對不是恫嚇,而是真的有這種威力。
想想看,魏齊是魏國丞相,秦昭王一紙國書就逼得他自刎。信陵君雖然美名天下傳,卻是魏王的眼中釘,肉中刺,只要司馬梗要找他的麻煩,魏王非常樂意趁此機會干掉他。
“無忌狂妄,還請國尉息怒。”信陵君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如同瀑布似的,臉色蒼白,顯然是害怕之極。
這是信陵君這輩子最為驚懼的時刻。
他與秦異人數度交手,雖然憋屈,卻沒有如此害怕過。雖然秦異人讓他縛手縛腳,讓他驚懼,畢竟秦異人沒有實權,最多威脅他,讓他心有顧忌罷了。司馬梗是實權人物,那是言出必行,行必果,一個不好,他就完蛋了,他能不懼嗎?
“快答應吧,快答應吧。”信陵君在心里一個勁的祈禱。
偏偏司馬梗死盯著他,半天不說話。
信陵君那感覺仿佛被泰山壓住似的,呼吸不暢,天旋地轉,都快暈過去了,在心里一個勁的后悔:“早知如此,我真不該來。”
終于,司馬梗那要命的目光移開了,落在春申君身上。
春申君一縮脖子,下意識的朝后退。
昔年,他在秦國為人質時,就沒少受司馬梗的氣,他不得不象哈叭狗一樣討好司馬梗,因而司馬梗沒少掌握他的把柄,只需要泄露一點出來,他的名聲就大為受損了,他能不懼嗎?
“黃歇……”司馬梗沉聲喝道。
春申君一個激靈,額頭上滲出亮晶晶的液體。
“……你是吃了熊心,還是吞了豹子膽?竟敢威脅異人公子。”司馬梗的聲音異常陰冷:“異人公子是堂堂秦國的王孫,豈能任由你威脅?嗯,這些年你這令尹做得太自在了,是不是?那好,我這就給楚王去信一封。”
“不要!”春申君額頭上的汗珠滾落,忙乞求道:“國尉大人,都是黃歇一時之誤,覷覦掄材大典的好處,還請國尉高抬貴手,饒過黃歇這一次。”
他是楚國的令尹,就是丞相,論職位比起司馬梗還要高,是楚國的二號人物,竟然如此低聲下氣的乞求,要不是親眼見到,誰也不會信。
誰叫楚國被秦國打怕了呢?楚國的國都被白起攻破不說,還一把火把王陵給燒了,嚇破了楚國的膽,不得不遷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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