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都城,大梁,魏國王宮。
魏國是戰國初期的霸主,其都城在安邑,而非大梁。大梁因為地理位置極好,魏國一直在經營,修有不少宮室,極為壯麗,盡展戰國初期霸主雄風。
大梁真正成為魏國都城,是在秦國崛起后,商鞅活捉公子昂,收復河西之地,讓魏國感受到來自秦國的強大壓力,魏惠王嚇破了膽,把都城從安邑遷到大梁。自此以后,大梁就成了魏國的都城,歷代都在修建宮室,極兢巧之能事。
到如今,魏國王宮極為壯闊,富麗堂皇,奢華之極,各種珍寶隨處可見。
在王宮中一座精美的宮殿中,有一個身材高挑,容貌極美的麗人兒,他就是魏安釐王的寵妃,如姬。此女有沉魚落雁之容,羞花閉月之貌,是絕色中的絕色,更兼歌舞皆精,很能侍候人,很得魏安釐王的歡心。
“稟夫人,有人求見。”一個侍女輕盈飄來,把一張帖子遞上。
“顏恩?”如姬輕啟朱唇,吐出一串蓮花妙音,蕩人心魄:“不見。”
侍女忙應一聲,轉身去拒絕顏恩。
“信陵君,你是走投無路,求到我了?”望著侍女的背影,如姬緊擰著眉頭,嘆息一聲道:“你要做的是大事,我只是一個小女子,有幾分姿色,能討君王歡心,做不來這等大事,不能摻合了。信陵君,你的恩情,小女子記在心里。”
如姬是個聰明人兒,見帖子上說顏恩是信陵君的心腹門客,就知道信陵君有天大的為難之事求她幫忙。她只想過著寧靜的日子,不想摻合這等大事。
就在這時,只見侍女快步飄來,沖如姬道:“夫人,那人說若是夫人不見他,必然會后悔。會后悔一輩子。”
“要脅?”如姬一聽就怒了,沉聲道:“叫他進來,我倒要看看,他能把我怎生樣?”
侍女應一聲,忙去領人。
“我這輩子還未被人要脅過,我豈能饒你?”如姬臉一沉。都快擰出水來了。卻是難掩其花容月貌,平添幾許嫵媚。
很快,侍女領著一個中年人進來,這個中年人沖如姬見禮,道:“顏恩見過夫人。”
“你下去。”如姬沖侍女一揮手,侍女忙退下。
“顏恩,你竟敢要脅我,你可知罪?”如姬一雙妙目中盡是怒火,死盯著顏恩。沉聲問道,語氣極為不善。
“夫人錯怪在下了,在下并無要脅之意,所說不過是實話罷了。”顏恩奉信陵君之命而來,要如姬盜取兵符,深知其中的兇險。如姬不愿做此等事也在情理中。
為了應對這種情況,信陵君早有準備。
“實話?你鬼話連篇。”如姬怒喝一聲。
“夫人有所不知,信陵君已遣人去了夫人的故里,若是夫人不能為信陵君辦成這事,你的親人就有性命之虞。”顏恩也沒有轉彎抹角。
“你……魏無忌,你好狠的心腸,你竟敢對我的親人下手。我饒你不得。”如姬臉色大變,直喘粗氣:“要是信陵君他敢動我的親人,我就向魏王進言,殺了他。”
“夫人。你恐怕沒有機會。”顏恩卻是一點也不擔心,道:“信陵君手里有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若是落到魏王手里,不知夫人還能否侍候魏王?”
哪個人沒有點兒爛事,沒有把柄呢?尤是后宮中的女人,這把柄就更多了,若真要落到魏王手里,魏王絕不會饒過如姬,如姬就會失去寵信,一切都將化為泡影。
“說。魏無忌他要我做什么?”如姬猶豫了一陣,不得不退讓。
“只有一件事。”顏恩忙道:“只需夫人把兵符借出一用便可。”
“兵符?”如姬大驚失色,一雙眼睛瞪得滾圓,胸口急劇起伏,直喘粗氣。
兵符之重,誰個不知,哪個不曉?竟然要盜兵符,這是驚天動地的大事,要如姬不震驚無已都不成。
“不行!絕不行!”如姬想也沒有想,一口拒絕。
“夫人,你就不為你的親人想想?”顏恩威脅道。
“這是抄斬滿門,誅九族的事兒,我若是做了,我的家人還不被我連累?”如姬看得明白,他若是做了的話,九族難保。
歷史上,信陵君竊符成功,后人把如姬夸成了一朵花兒,認為她識大體,深明大義,為了報恩幫助信陵君。這話的水份太大了,因為盜兵符是滿門抄斬,誅九族的大事,即使如姬想要報恩,也不會把自己的九族搭上?她不為自己想想,總得為自己的親戚朋友想想。
很有可能,信陵君使用了不見不得人的手段,逼迫如姬就范,這才合符情理。
“若夫人不做,你的九族一定難保。若夫人做了,還能有一線生機。”顏恩忙誘之以利。
“我若是做了,九族難保,怎能保全親人?”如姬很是不解。
兵符之重,不需要說的,任何一個君王都會嚴加保管,會定期查看。若如姬把兵符盜走,很快就會被魏安釐王發現,到時,她就死定了!她的家人也就死定了!
“信陵君得到兵符,必是有所建樹,到時,信陵君挾二十萬大軍之重,再有戰勝之威,保你,還有你的家人萬全,自是不在話下。”顏恩的話很有誘惑力。
若如姬不同意,信陵君肯定會對她的家人下手,她的家人活下來的能有幾多?若是她幫了信陵君,信陵君一旦成功的話,再回過頭來幫她,她還有可能活下來,她的家人有可能保全。如姬不住轉念頭,天人交戰:“信陵君沒誑我?”
“信陵君一諾既出,五岳為輕,此事天下皆知,夫人何必明知故問?”顏恩忙肯定一句。
“若信陵君誑我,我就是拼著九族不保,也要讓他家破人亡!我發誓,我發誓!”如姬咬牙切齒,大聲吼道。
“夫人放心!”顏恩信誓旦旦。
“明日午后再來。”如姬吸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顏恩靜侯夫人佳音。”顏恩忙退了出去。
“該死的魏無忌!你該千刀萬剮!”如姬不住咒罵,若是信陵君在她面前的話。她一定會把信陵君撕著吃了。
這可是滿門抄斬,誅九族的事兒,誰能不怒?
“夫人,君上來了。”就在這時,侍女忙來稟報。
“啊!”如姬驚呼一聲,只得收拾心情。整理一番衣衫。迎接魏安釐王。
“如姬啊,寡人的小心肝兒,寡人來看你了!”魏安釐王歡快的聲音響起,一臉的喜色,快步而來。
“臣妾見過君上。”如姬忙見禮,舉手投足間,美不勝收。
魏安釐王一雙眼睛差點陷進去了,忙摟著如姬,右手老實不客氣的捂在如姬飽滿的雙峰上。輕笑道:“還是那么大,那么柔軟。”
“你個壞東西!”如姬右手食指在魏安釐王腦門上輕點,如嬌似嗔。
把如姬如同百花盛開般的誘人模樣兒看在眼里,魏安釐王一顆心差點醉了,抱起如姬,就要去榻上折騰。
“君上。我們先飲宴,再那個,才有意思嘛。”如姬忙撒嬌。
“好好好!飲宴,飲宴。”魏安釐王對如姬極為喜愛,不會拂她之意,立時允準。
內侍擺好酒宴,兩人對飲。如姬變著花樣勸酒。魏安釐王大是受用,酒到爵干,沒多久就醉醺醺的了。
魏安釐王把酒爵一放,抱起如姬就去榻上大展雄風。如姬使出渾身解數迎合。把個魏安釐王樂壞了,盡情的折騰。也不知道折騰幾多回,終于沉沉睡去。
如姬從魏安釐王的王袍上解下鑰匙,悄悄去到保管兵符之處,打開一個青銅匣子,取了兵符。再回到榻上,把鑰匙原樣放回王袍上,再把兵符藏好,睡到魏安王懷里。
魏安釐王睡醒之后,變著法子與如姬尋樂,盡情的歡娛,不時大笑。他卻不知,兵符已經不翼而飛了。
次日午時,顏恩如約而來,如姬把兵符交給他,再次叮囑一句:“你轉告信陵君,若是他敢失信,我與他拼個魚死網破!”
“夫人放心,信陵君一諾千金,絕不會做出失信之事。”顏恩大功告成,告別如姬,帶著兵符,興沖沖的離了王宮,騎著一匹快馬,直奔邯鄲而去。
顏恩打馬疾奔,很是歡喜,一邊策馬疾馳,一邊盤算:“我得到兵符,是大功一件,信陵君一定會重重賞我。到時,我就能與朱亥、侯贏他們一樣,成為信陵君的心腹門客。若是信陵君更進一步,成就大事,我就是開國功臣,滿門榮華富貴。”
信陵君暗藏雄心,他的門客都知道的事兒。
沒多久,顏恩就離大梁三十余里了。正行間,只見一輛軺車橫在路中間,幾個人正圍著軺車,急得團團轉。
“讓開,讓開!”顏恩急于趕路,大聲喝斥。
“你誰呀?你說讓就讓啊?”這幾人大是不滿,沖顏恩吼叫。
“哼!”顏恩冷哼一聲,眼睛一瞪,眉毛一立,如同罵孫子似的罵道:“你們算什么東西?叫你們讓開是客氣,不客氣的說法就是你們給我滾開!”
“你咋罵人了?”這幾人很是不服氣,捋起袖了,就要上來揍他。
“你們好大的狗膽,也不睜大狗眼瞧瞧我是誰?我是信陵君的門客。”顏恩仗著信陵君的名頭,一點也不把這幾人放在眼里。
要是在別處,信陵君的名頭未必好使,在魏國,在大梁,信陵君的名頭比起王命還要好使,依他想來,他亮出信陵君的名頭,一定會嚇壞這幾人。
“你叫顏恩,是?”然而,出乎他意外的是,這幾人壓根兒就跟沒聽見似的。
“是呀。你們咋知道?”顏恩大是驚訝。
“等的就是你!”這幾人撲將上來,把顏恩掀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