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浩前世小時候,也曾被父母逼著上了無數的興趣班,其中之一就是跟一位老藝人學二胡,倒也能完整地拉上幾曲,今天他出來本就是為了放松環節精神壓力,看到二胡來了興致,稍微調試了一下,干脆坐下來拉了一曲二泉映月。
這是前世二胡的名曲,流傳極廣,丁浩一開始還略有些手生,等適應了一會兒,逐漸進入了狀態。
所謂高手,觸類旁通,丁浩對于身體和精神的控制,都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短短時間之內,就已經徹底超越了自己前世的水準,甚至達到了大師級的水準,二胡之聲如怨如怒,如泣如訴,繞梁不絕,曲意深淵幽靜,聲音擴散開來,眾人恍惚之間都覺得自己仿佛是置身于荷塘月夜之下,浩蕩湖水緩緩掀起波瀾……
連丁浩自己都不知不覺沉浸在了曲子的意境之中,身心前所未有的輕松,
恍惚之間,他有一種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的錯覺,仿佛是漫步在月夜西子湖畔,二十四橋明月夜,光華灼灼,照耀己身,月光仿佛微瀾,抵擋著身體之中的雜質,舒緩精神,恍恍惚惚之間直欲乘風歸去,酣睡廣寒宮……
也不知過了多久,丁浩突然覺得,束縛在自己身體之中的某個東西,頃刻間轟然崩塌,一種前所未有的舒暢之感籠罩全身,神識驟然清晰,長久以來蒙在眼前的那種輕紗一樣的東西,瞬間從自己的眼前撤去……
身殼烘爐!
丁浩大喜。
這可真是有心栽花花不發,無心插柳柳成蔭。
沒有想到只是興致上來拉了一曲二胡曲目,居然誤打誤撞就徹底突破了勝字訣第四層的瓶頸,徹底進入了第五層身殼烘爐境界,丁浩只覺得整個身軀仿佛是化作了一個奇異的烘爐爐鼎,容納煉化萬物,甚至都能感覺到天地之間微弱的靈氣一絲一絲地進入道自己的身體之中。
各種妙處,丁浩還未能一一體會。
耳邊突然響起贊嘆之聲,瞎老頭搖頭嘆息道:“我一輩子精研曲譜,還從未聽到過如此每秒的二胡曲調,敢問公子,此曲出自何處啊?”
丁浩這才注意到,整個酒館之中的人,都呆呆地看著自己,還完全沉浸在這首二泉映月的意蘊之中,就連酒館之外,也涌聚了大量路過之人,湊在門口窗戶靜聽。
在略略猶豫之后,丁浩還是毫不客氣地剽竊了另一個時空另一位瞎子的作品,微笑道:“只是剛才偶爾興之所至胡亂拉奏出來的。”
瞎老人感嘆半天,一雙空洞的眼窩,仿佛比常人的眼睛還要犀利,他用一種奇怪的表情對著丁浩‘看’了半天,才道:“想不到今天在這里能夠遇到知音,公子大才,這塊金錠,我收下了。”
說完,老人又是連連贊嘆。
一旁的李蘭,也略帶驚奇地看著丁浩。
在武道修煉一途,丁浩帶給他和整個宗門的震驚已經太多太多,沒有想到在音律方面,居然也這樣卓越,難道這家伙天生就是一個無所不通、無所不能的全才嗎?
就在這時——
“想不到號稱問劍宗第一天才的丁浩,只不過是喜好賣弄奇技淫巧的嘩眾取寵之輩啊。”一個陰陽怪氣嘲諷的聲音,從人群之中傳來。
丁浩扭頭看去,卻見五六個年輕人從人群之中走出。
這幾人都身穿著青紅二色的緊身武士勁裝,為首一男一女,身穿著青紅二色的華麗鎧甲,相貌都極為出色,男子應該在十八九歲的樣子,赤紅色長發,長眉如劍,女子年紀稍小一些,身段婀娜玲瓏,柳葉眉細長,眉宇之間略帶媚態,眸如凝波,肌膚白皙,極為俊俏。
這一男一女氣息沉穩厚重,顯然最少也在先天武宗境之上,實力不可小覷。
“啊,他們是雷音派的風雷雙驕!”
人群之中,有人驚呼一聲,道出了這一男一女的來歷,原來是同樣位列九大門派之中的雷音派的年輕一輩領軍人物,號稱風雷雙驕,也是雪州有數的超級年輕高手之一。
丁浩皺皺眉。
九大門派之中,雷音派和星隕宗一樣,是屬于清平學院陣營的宗門,歷年來和問劍宗之間的摩擦不在少數,半年之前的天人谷一戰,問劍宗損失了馬一飛等先天強者,其中也有雷音派的參與。
這一男一女的資料,丁浩在問劍宗專門提供的卷宗之中看到過。
男子名為畢夏,修煉雪州奇功榜排名第九的大衍雷音訣,預計實力七竅先天武宗境,擅長近戰,操控天雷,女子名為夏霓裳,修煉雪州奇功榜排名第八的小周天清風訣,預計實力為八竅先天武宗境,是這次宗門論品大會之中,自己將要面對的幾大競爭對手之一。
相信這兩人也詳細研究過自己的資料,所以才能一口叫破自己的身份。
幾大高手相見,氣氛立時緊張沉重了起來。
人群喧嘩,驚駭莫名,紛紛退了開來。
轉眼之間,酒樓之中的人,全部都撤出到了外面,整個酒樓都空了下來。
人們這才明白,原來一曲二胡驚世駭俗的青衫少年,居然就是雪州這段時間風頭正勁的問劍宗丁浩,怪不得如此的驚采絕艷,果然是盛名之下無虛士。
考慮到問劍宗和雷音派的關系,沒有人敢繼續留在酒館里。
萬一這兩撥人馬對上,瞬間就可以將這酒樓拆成碎渣。
就連那一對賣唱的爺孫兩人,也不知道何時,神秘地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號稱刀劍雙絕的丁浩,也不過只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黃毛小兒,真是讓人失望。”為首一頭火紅色長發的畢夏冷笑著說道,言語之中充滿了挑釁之意。
他修煉的是大衍雷音訣,排名雪州奇功榜第九位,早在五六年之前就已經成名,被稱之為雷音派百年一遇的天才,縱橫雪州,罕逢敵手。
丁浩微微一笑:“你應該慶幸,自己今天的運氣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