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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夏日的天氣很炎熱,臨近午間,往來的車輛逐漸稀少,飛速后退的道路兩旁,綠化樹木于劇烈的陽光下懨懨而立,那上面連綿成片的蟬鳴聲,從車窗的縫隙灌入進來,聽得人也直想瞌睡。
權寶根載著安俊赫與泰妍,到達那家工作室所在的樓下時,恰好是午飯時間,三人也就沒急著上去,隨便在這條街上尋了一家中餐館,準備先填填肚子。
車外熱浪翻滾,三人剛下車,便被那仿佛要沸騰的空氣烤得渾身都是油膩的汗漬,泰妍吐著舌頭,小狗一樣呼哧呼哧喘著粗氣,白皙的皮膚一片通紅,剛下車便拉起安俊赫沖進餐館里,霸占住廳堂一角的空調,不愿動彈了。
安俊赫也陪她占著那里,任由權寶根去點菜。
說起來,他在韓國吃中餐的次數真的很少,小時是因為沒錢,大了對這種新奇食品也沒什么追求了,倒是夢境里因為業務關系,多次去過旁邊那個國家,嘗過幾個菜系的純正風味,回來后自然對韓國國內蔥蒜味道很濃,又甜又辣的韓式中餐沒了胃口。
倒是泰妍很感興趣的樣子,從空調旁邊的桌子上拿過一頁中文菜單,頗有架勢的研究著,坐在旁邊的安俊赫見她那小模樣,調笑道:“那么認真,看得懂中文嗎?”
“當然了,少瞧不起人,我以前還去過中·國呢!”女孩皺皺鼻子,不服氣的說道。
“哦?”安俊赫不信,隨手選了個菜名,問她:“這怎么念?”
女孩頓時窘了,卻還是死撐著,嘴硬道:“我說了你又聽不懂,不打擊你。”
“呵,是你不懂吧,這叫麻婆豆腐,記牢了,以后可以唬別人!”“麻婆豆腐”四個字,安俊赫是用中文說的,字正腔圓,讓泰妍目瞪口呆,連幾步外正在點菜的權寶根也奇怪地望過來,待把菜單交給服務生,回來后,他就迫不及待地問道:“俊赫,你會中文?”
“是,會一些。”
這樣模糊的說法,并沒有讓權寶根滿足,仍舊問道,“會到什么程度?還會不會別的語言?”
泰妍也兩眼亮晶晶地看著他,她學過中文,韓國學校教授一些文學作品(例如詩、詞)和歷史,通常都要使用中文,若對其半點不會,考試的時候就要完蛋。正因為學過,她才深刻的知道那個國家的語言和文字到底有多難,因此對能學會它的人,也格外佩服,就像她數學不好,對能學好數學的人也特別崇拜一樣。
見權寶根一副追問到底的樣子,安俊赫想了想,還是實話實說了:“中文很流利,也會寫,只是字不太好看。日文也會,可以流利的對話,但不太會寫,另外也會英語,水平和中文差不多。”
對一個做旅游生意起家,早期連導游都找不到的人來說,這三種語言文字的掌握,實屬無奈,因為到韓國旅游消費的人群中,以中國人和RB人最多,想要收客,同種和通用的語言是必須,不得不會。
這點倒不必說出來,聽安俊赫居然會三種語言,開心的權寶根臉上皺紋都笑平了,在韓國,任何藝人都要至少學會中文或日文任何一種,方便以后開拓海外市場,原本權寶根就準備等安俊赫出道之后,安排他的語言課程,還愁過學費問題,不成想居然也省了,而且一次還附贈兩門。
想了想,他突然眼睛一亮,“俊赫,我記得你只是高中畢業吧,這么說,這些語言都是你自學?”
“嗯,自學!”只不過是夢里。
“呀,有這樣的學習天賦,只是高中學歷就太可惜了,等出道后,我幫你聯系大學,讀個專業出來吧!學歷太低,人家會看不起的。”權寶根語重心長地說道。
聞言,安俊赫微微皺眉,他對學歷實在沒什么感覺,未來的他,也一直是高中畢業的文憑,也沒見誰敢對他的學歷說三道四。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的情況不同了,他不再是那個餐飲旅游集團的社長,只是一個還未出道的藝人,有些事關系到原則問題可以抗爭,有些事就沒必要那么強硬,所以并沒有提出反對的意思,心下也在考慮自己以后讀什么大學比較好——多少得讓他有時間兼顧事業和家庭。
“哥要出道了?”旁邊,一直默默聽他們說話的泰妍,驚訝地想著,她是知道的,安俊赫只練習了幾個月而已,沒想到這么快就要出道了。
心下突然有點失落,她還記得那天,那個小小的練歌室里,面前名叫安俊赫的男生,用他溫和的聲音,一直試圖緩解她的緊張和拘謹,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了,不再是只把男生視作玩伴的孩子了,那每一句話里滿滿的用心,每一個笑容給她緊繃的神經帶去的小小溫暖,都悄悄駐進心底,醞釀著,直到那曲安靜又悲傷的謊言。
安寧而凄美的旋律,像是一只無形巨手,緊緊揪住了她的心臟,讓它的跳動都仿佛停滯了,之前醞釀的情緒,也于那一刻陡然爆發開,化作感動與多愁的淚。
花季的少女,誰沒有過唯美浪漫的夢呢?一個男生,會顧及你的情緒,會抱著吉他給你唱歌,即便那曲子太悲傷了,即便男生只是初次相識,但那驀然烙下的感動,也會留下深深的印記,揮抹不去,那一刻,她突然想跟在他后面,近距離地看著他,即便只默默陪伴,這無關什么感情,單純的就像每一個粉絲,都渴望著自己能夠在崇拜的人身邊,陪他度過一段段平凡的日子。
所以她說下了想要當練習生的話,對年幼卻思慮繁多的她來說,只有這個方式,才可以合理的靠近他,而自己不會受傷。
只是沒想到,自己還未走近,他便又要遠離了……
之后吃飯時,金泰妍明顯少言寡語起來,安俊赫只以為她不喜吃飯時說話,也沒多注意,飯后幾人就趕去那家工作室,開始錄音的工作。
原本一個demo不必這么正式,不少歌手、作曲家都是在家用錄音軟件隨便錄一下,只有正式錄制時才會用到錄音室,不過無論權寶根還是安俊赫,都覺得第一次投遞作品,正式些更顯得有誠意,至少一張精心制作的CD,比粗糙的卡帶和MP3帶給別人的印象好多了。
剛過午飯,工作室的人不多,錄音室里也只有一個錄音師早早等在里面,安俊赫向對方表示過打擾的歉意,又送上特意帶來的便當之后,沒多廢話,便遞過曲譜,請錄音師幫忙用電子琴做了伴奏。
臨錄制開始之前,室內安俊赫隔著玻璃,向外間的泰妍比了個手勢,卻沒見女孩回應加油,方才發覺這孩子的心思好像突然沉重了許多。
伴奏是時響起,一時間也沒機會詢問,便放下那些念頭,投入到工作中。
雪之花他已經練過很多遍了,從最開始他就計劃利用這首歌,當然不會放松對它的練習,直到現在,跟著伴奏演唱幾乎成為本能,許多地方對呼吸、共鳴等技巧的運用也爛熟于心,而長時間的練習,更讓他拿手的便是感情的投入。
每次演唱,他都會像選拔那天一樣,回憶起漢江的雪,回憶起自己乘車經過漢江,聽到這歌,看到那雪與江水的感覺,淡淡的惆悵與心傷,并非愛情,卻比愛情更加醇厚。
他的聲線比不上樸孝信的成熟與深沉,但演唱一首歌,并不是聲線決定一切,那可以用技巧彌補,只有感情無法作偽,一首歌,只有融入了感情,才有著靈魂,才能帶給人最濃的感動。
這一點,他比樸孝信做得更好,雖然demo只是粗粗錄制一遍,但那音響里回放的歌聲,卻已征服了室內幾人,工作室這里留下的員工,不知何時都聚了過來,默默聆聽著。
當伴奏的最后一縷音符落下,熱烈的鼓掌聲傳來,即使隔著厚厚的玻璃窗,安俊赫仿佛也能感受到那撲面而來的聲浪的震動。
激動權寶根沒等安俊赫出來,就闖進錄音室一把攔住他的脖子,叫道:“一直沒聽你完整的唱過,沒想到它這么棒,你小子真是天才,天才啊!哈哈哈哈……這首歌要選不上,我馬上切腹以謝天下!”
這個戴著眼鏡,看起來頗為儒雅的中年人,此時已經語無倫次了。
短暫的喧鬧過后,錄音師就把所有人都趕了回去,畢竟人太多,萬一歌曲泄露出去,他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更何況還要進行后期制作,那需要安靜的環境,也要花點兒時間。
等待的時候,安俊赫一直在旁邊默默觀看,以后他要剽竊的歌不只一首,就算有曲子定式,落在不同人手里,風格也略有不同,他想學學如何制作,爭取以后自己打造自己的歌,畢竟,每首歌原本的風格是什么,只有他才清楚。
時間不知過了多久,偶然回頭時,他才突然發現,泰妍竟不見了。
安俊赫連忙出去尋找,在錄音室外問了幾個路過的員工,方才有人告訴他,看到泰妍上了天臺。
這是一棟只有4層的小樓,不高,地段也不繁華,工作室使用了兩層,錄音室就在4樓,順著樓梯間,拐角上去就是通往天臺的門,安俊赫找過去的時候,門微微開著,灼熱的空氣從那里蔓延進來,夾雜在里面的,還有很輕微很輕微的歌聲。
安俊赫摸上門把,剛要推開門的手,微微停了一下,側耳分辨著。
那歌,是雪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