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車而來的錢鳳家人并算不多,一名老母,女子連正妻加妾氏共有四人,還有三個孩子,全都被客客氣氣的“請”來作客,而后續的安撫工作自然交由荀灌娘、張靈蕓諸女來做
這一次,東華門城頭與東郊皇族勛貴聚居區的高樓上依然是人頭涌涌,看著成堆的錢財布帛被卸下搬入樹林,所有人的眼睛都綠了!尤其是歌舞姬們依次款步下車的時候,眼中更是射出了熊熊怒火,無不在詛咒云峰,這么多女人你玩得了嗎?也不怕精盡人亡!
云峰絲毫沒有覺察到來自于遠方的懷著敵意的目光,他的視線全被那一堆堆的金銀拽住了,抄沒沈充家產所得的財貨,他已準備悉數撥給梁州竇濤與樓船將軍蔣炎使用,一部分用于江州的建設,另一部分則花在水軍身上。
“將軍,您快看,怎么那邊還有女子?您究竟讓李將軍搶了多少女子回來啊?”庾文君突然指向前方,只見另一處車駕下來了一批膚色偏暗偏黃的女子,她們大多身材瘦小,顴骨高突,嘴唇外翻,個別人的臉面還帶有明顯的疤痕。
“啪!”庾文君翹臀挨了一巴掌,云峰教訓道:“什么叫搶?小小年紀怎么說話這么難聽?她們既肯跟來,必然是自愿前來,本將的軍中可從不干強擄女人這種事!”
“將軍您真不要臉!”庾文君下意識的捂上屁屁,氣的臉蛋都通紅滾燙。荀灌娘搖了搖頭,無奈道:“文君,咱們走,離他遠點不就行了嗎?”說著,把庾文君拉去了另一邊。荀灌娘覺得自已與庾文君頗有些同病相憐,明知這人手腳不干凈,卻總喜歡往他身邊湊,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是好。
這些外貌迥異于中原人士的女子一看就來自于廣州,云峰象個沒事人似的把召來問道:“,這是怎么回事?沈充家里怎么會有那些女子?”云峰百思不得其解,嶺南的土生女人幾乎沒漂亮的。他不認為沈充會遠赴南方挑選歌舞姬。
卻古怪的看了蘇綺貞一眼,這才回道:“稟將軍,她們是沈充訓練的女子親衛,大多是由南越的俚僚女子中抓捕而來。據她們自已說幾個月前有兩千人,可是到末將發現她們時,僅剩下了五百余人,而且有相當一部分已經奄奄一息了,經弟兄們全力救治。仍有十余人沒能救的回來。”
云峰一下子明白了,很可能是沈充看到女羅剎們的實力驚人,也想跟著訓練一批,然而,沈充不懂訓練方法,女子親衛的訓練有其特殊之處,除了系統化的訓練之外,還需要根據女子的生理周期來制定訓練計劃。以及配制特殊的藥材來調養身體。另外有一最關鍵之處,必須得她們自愿,身世越凄苦,受到的折磨越大,訓練出的效果就越好,如女羅剎們都是女奴出身。個個苦大仇深。
很明顯,沈充訓練的女子來源于抓捕。不可能心甘情愿,再加上野蠻的訓練管理。甚至還有可能遭受男性教官的那方面侵犯,訓練出的效果可想而之,因此這些女子在短短數月內,死亡率竟高達四分之三!不由得,云峰暗感側然。
蘇綺貞忍不住怒道:“沈充真是死有余辜!姊妹們,咱們走,過去看看她們。”說著,領著女羅剎們快步走上前,把俚僚女子紛紛接回了營里。
總之,這一趟抄家之行令云峰的腰包再次為之一鼓,合計收獲到黃金六千斤,銀餅三萬錠,足值五銖錢兩億,布帛、糧食數額巨大,同時又為部分親衛解決了終身大事,而解救出的俚僚女子,送她們回返家鄉顯然不可能,不過,云峰可以把她們重新訓練為自已所用
當建康這里歸于平靜的時候,大江上游正戰的如火如荼,陶侃一路破關斬將,如今已兵臨武昌城下,他的兵力除了由部將毛寶率領的兩萬部屬,其他大部分來源于南越俚僚。
當時的嶺南大部為蠻荒之地,俚僚未受教化,紀律極差,與流民武裝相比也不逞多讓,幾乎走一路搶一路,沿途如同遭了瘟疫似的,男人被殺,女人被吟,而貓狗蛇鼠及各種野生動物全被吃了個精光,幾近于生靈滅絕。因此當俚僚軍的暴行傳入武昌之后,軍民同仇敵愾,盡全力抵擋著陶侃的進攻。
王應雖不是個好東西,武昌百姓還能勉強活下去,而俚僚與之相比卻是活路都不給,一旦城破,后果可想而知,陶侃其實也很無奈,他清楚,這對他的名聲造成了極壞影響,卻沒辦法,朝庭對南方偏遠地區的統治,除了有限的幾個郡縣,大部分為羈縻統治,大量的部族酋帥被任命為太守將軍,僅名義上臣服于晉庭,不許諾好處給那些俚僚酋帥,誰愿意替他賣命?
甘卓則節節進逼,由巴東郡治魚腹出兵,突襲建平郡治巫縣,然后一路東進,入宜都郡境內,只要破了郡治夷道,便可進擊江陵。
如今的時節已進入了三月中旬,處處一派chūn光明媚的好風光,甘卓親率步軍兩萬通過數百里長的山地后,于夷陵的平原開闊地帶遭到了南蠻校尉魏乂三萬軍阻截,而甘卓水軍則同于夷陵一線屯兵長江兩岸,配合步軍東進江陵。
這一戰的形勢總體而言相近于三國時孫劉夷陵之戰,甘卓自西向東攻擊,其背后為山地,面臨著補給困難的局面,因此有速戰速決,奪下夷道取其給養的需要。只是兵力遠不如劉備,劉備當年動員的兵力為五至六萬之間,不過甘卓有信心,他的軍士遠比魏乂精銳。
魏乂領三萬軍也不如當年的陸遜,孫吳參與夷陵之戰的總兵力超過五萬,卻遠高于甘卓,因此,雖說他明知單論個體來說,軍士的素質不如甘卓,卻不認為自已會敗。而且王敦失利的消息也通過飛奴被快速傳到了荊州刺史王廙處,迫使魏乂沒法采用陸遜當年的穩守以尋敵破綻的戰術,必須要快速擊潰甘卓,再回軍下武昌破去陶侃之圍,徹底解除荊江二州的威脅后,順江東進支援王敦,可以說,雙方都有速戰速決的要求。
甘卓軍營寨內,甘卓正與諸將們商討戰事,一名軍士來報:“稟將軍,荊州軍向我軍下來戰書!”
“逞上來!”甘卓示意道。
軍士逞上戰書,甘卓細細看過后,突然“砰!”的一聲,重重一拍幾案,大聲道:“哼!魏乂好膽,莫非仗著他兵多來欺老夫不成?老夫何懼之有?且回他正午決戰!傳令,留三千軍守寨,其余諸軍隨老夫出寨布陣!”
“將軍且慢!”一名部將勸道:“將軍,不知可曾留意到漢復方面的動靜?若是韓勇突出騎兵趁我軍交戰正酣時殺至,只怕我軍有全軍覆沒之危啊!”
甘卓不由得捋須沉吟起來,隨后擺擺手道:“無妨,老夫早在漢復安插暗哨,無論有無異動,每三rì須傳回一次訊息,近段時間來,漢復方面除了例行的巡視訓練,始終沒有別的動靜。
其實想想也不難理解,韓勇為何要幫王廙?云峰雖野心不小,卻聽聞此人不久前先斬沈充,再破周撫,以至王敦大敗,已與王敦結下了死仇,不可能命韓勇相助王廙。除非此人按耐不住玉謀反作亂。不過,他根基在北方,北方未定,如何敢染指南方?因此倒不用擔心韓勇會出兵奇襲,最多也就是趁著亂子占些小便宜罷了。”
甘卓的分析有理有節,雷同于云峰的第一道命令,那時還沒有羯趙海寇入侵,云峰也沒想到在下游建立水寨,可是羯趙海寇的突至卻有如當頭棒喝般提醒了他,要想守住海門不失,必須立水寨,玉立水寨,必須除去甘卓!而甘卓遠離建康,僅靠每隔幾rì的書信來往很難洞徹建康前陣子一rì三變的復雜形勢,有此分析也不足為奇了。
下面的喧嘩聲漸漸響起,部將們討論了一陣子,均認為甘卓言之有理,紛紛點頭稱是。
“哈哈哈哈”甘卓一陣大笑,又向正東方向遙遙拱了拱手:“此戰我軍人數雖少于對方,但荊州軍cāo練不足,望諸位精誠協力,莫要懈怠,一舉破去魏乂,老夫自會向朝庭為有功將士請功!”
“遵命!”眾將齊齊施禮。
甘卓刷的站起身,大喝道:“回戰書,出營列陣!”并率先走出了營帳。
“哼!”片刻之后,魏乂接到回復,冷哼一聲:“昔年劉玄德輕視陸遜始有夷陵之敗,如今甘卓老匹夫想必亦是輕視本將,那咱們就給他個驚喜,讓他再做一回劉玄德!諸位有沒有信心?”
席中部將轟然應諾,氣氛一瞬間高漲,以三萬對兩萬正面交接,又與甘卓做了這么多年的鄰居,雖不敢說了如指掌,但對此人也是作過一番苦功,最多戰成平手,再怎么也沒有失敗的可能。
魏乂滿意道:“請諸位放心,只要咱們斬了甘卓老匹夫頭顱進獻丞相,丞相自不吝于封賞,傳令,留五千軍守寨,其余諸軍隨本將出寨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