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數百年的傳承繁衍,在限制特權的前提下,英倫貴族自律而有教養,在英倫三島,乃至全世界,都仍是受到廣范尊敬的一個階層。高品質更新
作為國家的最高統治者,云峰必須要為秦國設計一種合適的政治框架,他把英國憲章運動視之為改革,而把法國大革命視之為革命,兩者之間,他傾向于前者,破壞性的推倒重來不僅止于代價沉重,還更有可能孕育一個新的特權階層,重新走回的老路。
正如中國人,其實不恨貪腐,恨的是自已無力貪腐,如黃巢、李自成、洪秀權之流已充分證明了這一點,他們當權,比之前的腐朽王朝更加殘暴,對社會秩序完全是摧毀性的破壞,這樣的革命,只是歷史的倒退,不要也罷!
經過數年的不斷調整與反思,云峰的政治思想由平民政治轉變為了精英政治。
二十一世紀,美日韓英法等發達國家都是精英政治,精英政治或有這樣那樣的問題,但相對于其他政治結構,優越性顯而易見,民主過濫只能終日爭吵以致一事無成。
古希臘的城邦政治結構恰可作為一個充分民主的反面教材,作為一個從二十一世紀穿越來的人,云峰不可能超脫時代,他想不出有比精英政治更好的施政框架。高品質更新
不過,精英政治必須要架構在平等與人權的基礎上,否則精英只會墮落為人渣,云峰所要做的,是一方面限制、削弱貴族特權。而不是消滅貴族。另一方面加快民眾的覺醒。同時從民間培養出更多的精英參與朝政,擴大精英政治的廣范性與群眾基礎,建立一個社會各階層都能表達訴求,又相對公平的競爭環境。
當然了,如曾大牛之類的莽夫可不會想的那么遠,他在乎的只是將來能否得到應有的地位與待遇,以及自已的子孫后代能否受到蔭澤,擠身于士人之流。
暗暗對那個孩子說了聲努力之后。曾大牛哈哈大笑道:“既然楊將軍信心十足,也罷,本將依你便是,但請楊將軍勿要大意,告辭!”說著,向后招了招手:“弟兄們,咱們去白蕩湖扎營!”
全軍上下立刻調轉馬頭,向著不遠處的白蕩湖飛馳而去,白蕩湖是個立寨的好地方,當年云峰憑著手上四千多親衛。沈充與劉遐想盡一切辦法都不能踏入樹林半步。
而如今的曾大牛部,有一萬七千軍。人數增加了三倍都不止,再加上已被充分證明了可行性的守湖經驗,可以說,沒有超過五萬人的日夜不間斷圍攻,根本就別想破林而入。高品質更新就在
劉琨之前已經折損了兩萬騎,他還舍得再付出五萬人的代價嗎?至少在倭人來援之前,可能性微乎其微。
同時白蕩湖距荀崧府宅很近,一旦親衛不支,可以疾速來援,最重要的一點,還在于將士們都累了,先是以寡擊眾,后草草休息,天不亮又啟程奔行百余里,雖然不能說成強弩之末,卻也是身心俱疲,如果強行解救荀崧,那只能憑一口氣強撐,一旦宮城有伏兵殺出,全軍崩潰是顯而易見的結果,楊遠正是看到了這一點,才勸曾大牛領軍離開。
“嘭!”的一聲巨響,秦軍騎兵剛剛勒轉馬頭,劉琨再也忍不住的重重一拳擂上城垛,碎石泥塊嘩啦啦直向下落,身邊的侍從,包括慕容廆在內,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劉琨歷來喜怒不形于言表,從未有如此震怒過,他是真的怒了!
由于要引誘曾大軍營救荀崧,因此,在必經之路的白蕩湖,劉琨并未駐有一兵一卒,可如今倒好,非但沒把曾大牛誘入磬中,還白白損失了白蕩湖這一戰略要點!
而且即使立刻發宮城精兵追擊,也已經來不及了,秦軍可以先一步退入樹林,依托樹林布防,這就是偷雞不成反蝕了把米啊!
現如今,劉琨身邊相當于埋下了三顆釘子,一顆是京口,另一顆是石頭城,最后一顆則是白蕩湖!
這三顆釘子,雖沒有能力給他帶來至命威脅,卻由東至西將他包圍起來,令之動彈不得,并漸漸地陷入絕境當中。
而這三處據點更不是短時間內可以攻下的,石頭城不用多說,白蕩湖也是處死地,又恰恰由于前兩者的牽制,使得對京口發兵已經完全不可行。
劉琨圍攻荀府的動作,相當于驅使秦軍重新做了次戰略部署。
在未對荀崧下手之前,劉琨自信滿滿,手握十五萬精騎,但無論如何都料不到,僅一個照面的交鋒,竟陷入如此惡劣境地,更令他憋屈的是,空有十五萬精騎,卻無處下手,這想當于一個巨漢,置身于棉花堆中有力難施,同時還得防著棉花里藏著的針!
如今的劉琨,心頭罩上了一層陰霾,他只能把命運寄托在與云峰的決戰當中!
城頭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城下的陣地也停止了喧嘩,除了火焰燃燒木頭發出的噼啪鳴響。
也不知過了多久,慕容廆看了看劉琨,小心翼翼道:“陛下,這荀崧府邸還要不要攻打了?”
仿如被揭了傷疤,劉琨的目中突爆出一縷殺機!他記了起來,這一系列的主意就是慕容廆出的,那森冷的目光,使得慕容廆的額頭布滿了冷汗,連大氣都不敢透!
興許劉琨還未完全失去理智,雖然提建議的是慕容廆,最終拍板的卻是他!
于是,劉琨的面色稍有緩和,無奈的擺了擺手:“你說的對,即便殺了荀崧,也不過是泄憤而已,無大局無補,何況將士們心氣已失,此時不宜再戰了。”
“莫非就白白放了他?或會對陛下您的聲威不利啊!”慕容廆又問道。
劉琨搖搖頭道:“誰說把他放了?先圍著,待淮南軍過江,令淮南軍攻打,到那時,再把曾大牛部誘出來那不為遲,以優勢兵力一舉而殲之!”
“陛下英明!”慕容廆連忙贊道:“淮南軍本是步卒,長期在淮北與石氏作戰,設壘固守,對戰騎兵當是拿手!”
劉琨的心情好轉了些,祖約留下的五萬部眾,并不是他的嫡系,即使全死光了也不會心疼,用來與曾大牛以命換命最好不過,而殲滅曾大牛,事關能否扳回劣勢。
劉琨把目光向大江對岸投去,在他的料想中,蘇峻今天就能接到命令,憑著衛策與馮鐵的策應,順利收編淮南軍不成問題,一個月內,應該能渡江東來。(。。)
(宣城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