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你這唱的是哪一出啊?”
看到何金龍這些人的打扮,秦風有些哭笑不得,他是古玩店開業,又不是江湖大佬聚會,穿成這樣也不怕嚇著客人?
“秦爺,您這店開業,老何怎么著都要送個花籃來啊!”
何金龍張羅著手下的兄弟將兩個制作精美的花籃擺在了門口,然后回頭吆喝了一句,“都愣著干什么,喊秦爺啊!”
“秦爺!”
何金龍話聲剛落,十多個人很整齊了喊了起來,倒是把店里正在鋪貨的營業員們給嚇了一跳,看向秦風的目光也變得有些畏懼起來。
“得了,老何,你帶三五個人留下就行了……”
秦風沒好氣的擺了擺手,說道:“其他的該干嘛都干嘛去,那誰,魯五,你的手好了沒有啊?”
秦風發現在這群人里面,有個家伙直往人后面縮,仔細一看卻是被他用筷子穿了手的魯五,不由笑道:“我說你小子嘴別那么臭了,禍從口出這句話要記住。”
“秦爺,不敢,五子再也不敢了。”
魯五當年也是跟著何金龍闖蕩過俄羅斯的悍將,不過那天真是被秦風給嚇壞了,還別說,張嘴就罵人的毛病,倒是就此改掉了。
“行了,那天我出手狠了點,五子,回頭那邊柜臺的東西,你隨便挑一樣。”
秦風指的是和田玉飾品柜臺,因為翡翠飾品是他代賣的,而且價格昂貴,最便宜的也都在幾萬以上,秦爺這會卻是還送不起。
“謝謝秦爺,謝謝秦爺。”
聽到秦風的話后,魯五臉上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來,此時的秦風,和那天兇神惡煞般的模樣,就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老何,這段時間生意怎么樣啊?”
店里有營業員忙活,秦風倒是清閑了下來,而且距離開業還有好幾個小時,賓客還沒上門,拉過個板凳,秦風和何金龍聊起天來。
“秦爺,你這個老板還記得咱們的生意啊?”
何金龍聞言哈哈大笑了起來,相處了一段時間,他知道秦風并沒有之前顯露出來的那般冷酷,是以也敢和秦風開起玩笑了。
“老何,我忙得連自己這店都顧不上,哪兒有功夫管你那邊呢。”
秦風指了指李天遠,說道:“我不是讓遠子去幫忙了嗎,那小子怎么樣?你沒事多捶打下他……”
別看何金龍做事顯得有點兒不靠譜,但江湖門道卻是通曉的很多,李天遠想走江湖路,跟在何金龍身邊能學到很多東西。
“李天遠是個好苗子,能打能拼,脾性也對路。”
何金龍看了看李天遠,眼中露出了滿意的神色,在他手下,沒一個人放對能打得過李天遠的,就是他自己和李天遠練上一會,也都有些力不從心。
“別太慣著他了……”秦風點了點頭,問道:“我聽說老王已經給了個項目,現在做的怎么樣了?”
“秦爺,我聽了您的,資質的事情是找的姓趙的,不過沒要他的項目。”
提到了正事,何金龍變得嚴肅了起來,說道:“王局長很夠意思,這個項目是城中村的改造,拆遷費大概有三百多萬……”
何金龍往左右看了一眼,豎起了一根手指頭,壓低了聲音說道:“加上變賣那些東西的錢,差不多能有這個數。”
“一千萬?有這么多?”
秦風聞言愣了一下,他雖然知道拆遷很賺錢,但也沒想到,僅僅一個項目,居然有如此豐厚的利潤。
要知道,秦風在拆遷公司里占到到四成的股份,真的賺一千萬的話,他就能倒手四百萬,這怕是要比古玩店來錢快多了。
“有,而且這還是刨去一些開銷剩下的……”
何金龍也算是有心人,在公司開業之初,他就用高薪從國企挖了一位核算師和財務,他對秦風所說的數字,就是那兩人核算出來的。
說到了收入,何金龍臉上也露出了興堊奮的神色,他雖然以前賺到過億萬身家,但說實話,那些錢來的都有些不清不楚,后來被人黑掉,何金龍也是無可奈何。
可是現在不同,何金龍這錢賺的光明正大,并且還會“按章納稅”,就算有人想動他,也沒以前那么方便了。
一個城中村的拆遷推倒工程,用不了兩個星期的時間,以何金龍的估算,他要是在京城扎根干下去的話,不出兩年,他還能帶著兄弟們再積攢起億萬家產來。
“秦爺,您真是有眼光,這項目簡直就是在搶錢啊……”
至此,何金龍再也不敢小覷秦風了,走正道還能賺那么多錢,他真不知道秦風這腦子是怎么想起那些主意的。
“老何,現在才是剛開始,以后大把賺錢的機會。”
說到這里,秦風忽然臉色一正,說道:“不過你要記住一點,手段可以用,但絕對不能出人命,否則事情就會鬧大,懂嗎?”
人命案永遠都是大案,尤其是在外人看來,拆遷戶是屬于弱勢一方的,萬一鬧出點事情,恐怕這拆遷公司就要無疾而終了。
“秦爺,您放心吧,對那些釘子戶,我有的是辦法……”
何金龍聞言咧嘴笑了起來,他們這些混江湖的,和一般的地痞流氓還不同,對那些拆遷戶不打不罵,但使出來的招數卻是讓人啞口無言。
在上個星期就出過這么一檔子事,何金龍城中村項目剛開工就遇到了釘子戶,那一家人拿著菜刀死活不讓工人推他們的房屋,派堊出所來調解也沒用。
后來何金龍親自帶隊,拿著拆遷文件,十幾個人沖到釘子戶的家里,將那一家四口都給抬了出來,后面跟上的推土機直接就將房子夷為平地。
推倒房屋后,何金龍那一幫子人將這一家四口全都塞進了面包車給拉走了,接連著兩天都沒消息,嚇得那些街坊四鄰一邊搬家一邊報起警來。
后來警堊察一介入,卻發現那一家四口住著何金龍給租的房子,日子過的挺滋潤,一打聽才知道,敢情這釘子戶就是何金龍埋下的,專門用來殺雞儆猴。
要說這效果還真不錯,確實震懾住了一些人,現在那城中村的拆遷工程已經進入到了收尾階段,房地產公司馬上就能進入了。
由于用時短還沒引起民憤,做主將項目交給何金龍公司的王局長,也得到了上級領堊導的表揚,他已經和何金龍通過氣了,等城中村的項目做完,馬上就給他安排別的工程。
“老何,你還真是吃這口飯的。”
聽完何金龍的講訴后,秦風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了一下說道:“等這個工程做完之后,王局長那邊你準備給多少錢?”
“還給老王錢?”
何金龍聞言愣了一下,說道:“秦爺,上次在賭場,他贏了七八十萬,這不少了吧?咱們這工程還要再給他?”
何金龍的爺爺是關東胡子出身,要什么東西都是用搶的,在他腦子里壓根就沒有“利益均攤”這四個字。
“我說你怎么老毛病又犯了?”
秦風沒好氣的說道:“這個項目能賺多少錢,老王比誰都清楚,一次不給錢也就算了,如果有那么個三五次,你以為還能再接到工程?”
秦風雖然比何金龍小很多,不過看得卻是要比他遠,這從古至今,不能說沒清官,但以權謀私的官員卻是更多。
“秦爺您說的也是。”
何金龍只是比較獨,但人并不笨,聽秦風這么一說頓時明白了過來,不由開口問道:“秦爺,那您看,一個項目給他多少錢合適呢?”
“直接給錢太明顯了。”
秦風沉吟了一下,說道:“這樣吧,你讓老王安排他老婆或者什么親戚到公司去上班,每年給他五十萬的分紅,記住,是按年給,咱們不能把他的嘴養的太刁了。”
人的貪婪是無止境的,如果按照項目給,秦風相信,日后很難再滿足王局長的胃口,五十萬一年,對于一個副廳級干部,還是比較合理的。
“我明白了。”何金龍點了點頭,正想說話的時候,卻是聽到外面傳來一陣喧噪聲。
“有人鬧事?”
何金龍頓時跳了起來,只是還沒等他走到門口,一位老人就顫顫巍巍的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四五個后生。
不過與何金龍的那些威武雄壯的手下相比,這四五個后生的眼神就有些飄忽了,大多都在柜臺和人腰包之間轉悠,卻也是專業使然。
“哎呦,是苗叔啊?”何金龍連忙上前作起揖來,扶著老人道:“苗叔,您這么大歲數怎么也來了?”
“金龍啊,秦爺店子開業,你苗叔能不來嗎?”
苗六指擺了擺手,示意何金龍讓開,對著秦風說道:“秦爺,一直琢磨著給您送點什么,聽說您這店犯了剪刀煞,我讓人打了把金剪刀,咱們就以煞沖煞!”
苗六指話聲未落,于鴻鵠就捧著個盤子走了過來,掀開盤子上的綢布,一把純金打制的剪刀赫然露了出來。
剪刀的尺寸比家庭用的還要大一些,看上去金光閃閃,重量怕是要在一斤以上,苗六指拿出這東西,算是出了血了。
“老苗,有心了。”秦風對謝軒使了個眼色,謝軒上前一步,就那盤子接了過去。
被秦風讓到了后院花園坐了下來后,苗六指說道:“今兒估計來的人不少,讓鴻鵠帶著他們,別被人給鉆了空子。”
“潘家園除了您這一撥,還有外人嗎?”
秦風被苗六指的話給逗樂了,這也就是緣分,要不是馮永康等人在潘家園被掏了包,他也不可能和苗六指結下這等淵源。
“老苗,你們先坐著,我出去招呼下客人。”
隔著后院的玻璃窗看到門口又來了人,秦風告了聲罪連忙迎了上去。(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