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小哥果然踩著點又溜達進了陶藝吧。
眾目睽睽之下，風小小既然不能把連少打暈了藏起來，那結果當然也只有眼睜睜的看著雙方碰面并開始了交流。
不過話又說回來，就算她真的攔得了今天，也未必攔得了后面的無數天……唯一一點可以樂觀思考的事情是，最起碼世界之樹的下落總算是有眉目了。
楊硯出來的時候，連少和武小哥已經聊到一半了。綠化行動本來就屬于公益，再加上連少身份又是武小哥傾向的朝廷官府，自然這中間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問題。
都不用多問，例行掃完一眼，順帶掃了旁邊的連少，楊硯就明白這里是發生什么事情了，徑自走到風小小身邊，壓低聲音輕嗤：“得來全不費工夫……”
“人品好，沒辦法。”風小小一邊得意一邊郁悶：“但是武哥插手進來的話，事情就有些麻煩……”
“……”楊硯指節叩起敲敲桌面，同樣郁悶個：“這倒是，武修向來不好對付。當然這意思不是說我們弄不過他，小武現在畢竟還太嫩，但是就算能扳倒他，鬧出來的動靜肯定也小不了。尤其連少似乎還想把那棵高價白蠟重點保護起來，栽種到湖心公園中間做標志性樹木，正好可以順帶修復一下上次的損毀……等著吧，到時候小武不指派人重點去巡邏才真是怪事了，一是因為連少的面子。二是因為之前鬧出來的動靜……”
“……你還忘了算女魃、刑天和馬上就要放出來的孫悟空。”風小小同情看楊硯一眼，又補充了三個不可忽視人物。
楊硯瞬間一臉苦逼如吞進十只蒼蠅。
兩個人商量不出頭緒，那就多拉幾個人商量，張三、姜禮再次被急召來聚頭開會。
“要我說，反正那個小后生已經入道，不如直接跟他說明厲害關系。”張三干脆提建議。
“……”風小小想象下武小哥性格模式，而后沉重：“那樣的話他會不會把我們列成重點防范對象？！武哥對神魔似乎沒什么信仰，他只忠心官府，對江湖人都那么看不慣了，更別說我們這些更棘手的刺頭……再或者他勉強愿意加入我們。然后接下來神庭是不是也要被納入其巡邏監督紀律的范圍？！”
“那么中二？！”張三驚訝。
“就是那么中二。”楊硯也沉痛點頭：“我個人不贊成過多曝露身份。我們的事情還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個一是為了避免引起恐慌，二是每個人的反應都不可測……前面知道的是因緣巧合，后面能避免還是盡量避免吧。萬一小武腦抽下。一時沖動把我們真列成危險分子然后報給國家怎么辦？！”
要換個性格平和點兒。再或者是好控制一點兒的人來的話。這事情曝露也就曝露了。問題武小哥不僅身份特殊，自己本身實力也還很不錯。
讓一個從來沒有敬仰神魔概念的人驟然改變自己二十年來的思維習慣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尤其對方還對朝廷有異常執著……到時候他會幫哪一邊還真不好說。
所謂神魔。在武小哥眼中恐怕和江湖人也沒什么兩樣——只不過是一群仗著高戰斗力破壞社會秩序的垃圾，和一群仗著更高強戰斗力破壞社會秩序的大垃圾……的分別而已。
楊硯悲哀的發現自己的這個猜測可能是無限接近于事實。
姜禮乖乖旁聽一直沒吭聲，風小小看了他一眼，主動問：“小姜有什么想法？！你們家做的生意應該也有潛入之類的經驗，提點思路給大家參考下唄。”
姜禮很爽快的干脆答：“一把火都燒了。”
“……不好意思我弄錯了，現在出來的是阿尤吧？！”風小小默了一默問。
“姜禮”笑：“風希果然聰慧。”
“……”行了，這個看來是沒法指望他出主意了，拉出去打架的時候倒是用得到。
風小小正要扭頭，楊硯突然出聲：“等等，放火是個好主意啊。”
二哥你是最近跟蚩尤住一起所以被拉低智商了嗎？！
風小小震驚，嘴張了張還沒來得及說話，楊硯已經接著說了下去：“你看啊，世界之樹是不可能簡單被一把凡火就燒掉的吧！當初有毒龍尼德霍格每天不斷的啃咬樹根，都還啃了幾千年才咬斷，而樹根被咬斷的那一天，諸神的黃昏才會降臨……不管是哪一系神話的法寶，總不會被簡簡單單的凡間手段就給滅了吧。”
比如說女媧石就是如此，如果那么容易就被破壞的話，也就不可能有孫悟空的刀槍不入、水火不侵了。
“……有點意思，你繼續說？”風小小想了想道。
“既然它不會被燒毀，那就好辦了。”楊硯喝口水繼續：“我們知道這一點，但是小武不知道啊。我們到時候可以讓敖潛打幾個雷劈到外圍樹木上造火，制造出混亂把守樹的人調走之后，到時候就可以趁機去運那棵樹了……當然我估計女魃和刑天肯定是不會離開的，所以估計還要和他們打上一架，不過只要別在小武面前被發現就好。”
“孫悟空呢？！”風小小提出另外個棘手人物：“你和阿尤戰斗力都不錯，可以頂上兩個人，還有一個怎么辦？！最擅長打架的北歐阿薩族已經全部撤退了。雅典娜現在也忙著在冥界和海神冥神兩個組隊刷深淵副本……”
這還是算的主要戰斗力，如果再不講究一點兒的話，飛廉估計也會上陣來刷下存在感，到時候又得分出一撥人手出去。
“孫……”楊硯想起這個名字就喉梗，人雖然沒有金身了，但斗戰圣佛的名頭也不能小覷，不慎重對待話絕對要被反抽的。
目光轉向風小小，楊硯試探問：“你是他媽，不能想想辦法的嗎？！”
雖然最后以一記中指結束了昨晚的討論，但楊硯提的建議還是被風小小記住了。
現在這情況，如果能爭取到的力量自然是要盡力爭取。對方說得沒錯，不管怎么說那猴子也是從女媧石里生出來的，從因果角度上來講，最方便跟他交流的人就只有自己。
斗戰圣佛最典型的性格特點就是無法無天，如果不是后來被唐僧的緊箍咒給控制住的話，西天取經這段路人早跑了八百回了。不過就算如此，一路上其各種不服管教行為依然惹來唐老大無限頭疼。
當然，除了無法無天之外，其還有一個特點就是十分守信諾、講義氣。
以傳說故事中對其的描寫而言，風小小實在想不到這么一個人能有什么深仇大恨怨氣不平會被盤古給利用，但是如果說盤古像當初如來一般和他打了個賭，或者說設計他欠了什么人情的話，那么孫悟空后來的行為倒是能解釋得通了。
現在難就難在這一點上……她該怎么說服一個守諾講信的人臨陣倒戈？！
離孫猴子被釋放只剩下最后一天，風小小反正閑著也是閑著，索性真的溜達去那個關押了鼎鼎大名齊天大圣的警察局，而后申請探視，而后進小黑屋，再而后發呆……
孫元昊默默在風小小面前坐了好一會兒，本來還以為對方特意過來肯定有什么話要講，沒想到卻看到其一副神游天外模樣……忍了又忍終于忍不住，猴性子本來就偏急躁的孫小弟終于還是先開口了：“娘娘到底來找我有什么事？不如還是直說吧！”
風小小托下巴犯愁：“我想來策反你來著，但是還沒想到突破口。”
“……”還真是直說啊……孫元昊默了默，黑線：“那要不要我幫你想想啊？”
“嚴肅點兒！”風小小對其暗含嘲諷語氣表示不滿：“大家都說你是我兒子，要我對你的三觀偏差負起義不容辭的教育責任。”
雖然說從某個角度來說這也是事實，但是風小得這么直接，還是讓孫元昊一時無語不知道該怎么接下去。
相對沉默半晌，孫元昊終于輕嗤一聲，開口：“我本不想醒來的，可偏偏被喚醒了。盤古并未問過我意見，他又怎么知道我到底想不想回這世間？！”
“那你該是盤古黑啊。”風小小抓重點。
孫元昊如沒聽到一樣，繼續說道：“所以后來我就想了，既然天不滅我，那么這新的一世我就可自由自在，為所欲為。沒有緊箍咒，沒有觀世音，沒有如來佛……與你或與他為敵并無分別，我只要痛快酣暢一戰，身死，而后依舊在這世上不留半點痕跡而去。”
“你心態很成問題嘛！”風小小嚴肅批評：“那孫小妹怎么辦？！沒有監護人她會被拐去當童養媳的。”
孫元昊斜乜她一眼：“沒錯，我發現自己復活也并非全然沒有今生記憶，孫彩舒是我的妹妹和今生最大因果，我當然不會不顧她。”
風小小沒聽大懂，這個和他選擇幫盤古有什么關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