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叫做什么事兒。
古代不是講究,不入污穢之地嗎?據聞,就老婆要死了,男人家也是不行進入產房的。何況是接生?
誠然,軒轅云霆的出現,還是引得夢寒月腦內神經一陣緊張。但是夢寒月是知道的,此時她才是最危險的。
反正想要脫身,她還有辦法的。
委委屈屈,虛弱地提醒起面前爭鋒相對,氣場一個賽過一個的兩個大男人,“誰接生,我當初的諾言都不會變。”提醒這二人,她當初說過,但凡平安產下女娃娃,她才會考慮一些事情。
兩個男人,一個坐在輪椅上,一個杵在床邊看。夢寒月皺眉,怎么回事,兩個木疙瘩。……誠然,她在這件事情上,是有些市儈的,想的不是過往恩怨,而是孩子平安生產下來。若是細究的話,還有利用滄瀾月這個好男人的嫌疑。
面對滄瀾月,她是心虛愧疚的。但他一番情真意切,她要是草率應允了承諾,那才是真正對不住他。
被她這么虛弱的聲音一提醒,兩個爭鋒相對,一個不讓一個的大男人這才打了個哆嗦。齊齊看她一眼,怎么把正事給忘了?
要爭風吃醋,那也要原主在才行啊。不然,這醋水,到底是為誰吃?
“別理他倆,你快來替我解了下身的襦裙。”她虛弱笑,朝一個女幫手吩咐。
“你出去。”軒轅云霆一聽要解裙襦。又不好呵斥她一句“不知廉恥”,當著別的男人的面臉不紅心不跳就說出這話來。只能鐵黑著臉呵斥起屋子里這個討人厭的和他搶夫人的色瘸子。
滄瀾月哪里是會乖乖聽了話就退開的主,他冷冷嘲弄一眼。“你是想一尸兩命吧。走開,她的事就是我的事。她生產。我就要負責看顧。”
“你!”
“我什么?你和她成親了嗎?好笑。男未娶女未嫁,你管得著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嗎?”這樣的潑罵。要不是親耳聽見,還真是難相信,這話是從滄瀾月這光風霽月的美嘴里說出的。
“你倆都滾!我疼的快死了。”夢寒月實在疼得睚呲欲裂,面目猙獰,偏偏這兩個混蛋在這種時候,當著她的面爭吵。忍無可忍,就是聲音虛弱,也照樣發飆:“是哪個混蛋說我不能多說話,怕泄了元氣的?又是哪個混蛋拿個破爛倒灶的補品天天臉皮厚的候在人家門房上的!”
她前頭說的滄瀾月。軒轅云霆得意地看了一眼滄瀾月。后頭就說軒轅云霆了,滄瀾月又幸災樂禍看著臉色不復得意,只剩下鐵黑的軒轅云霆。
“都他娘是混蛋!都口口聲聲心愛于我!放屁!”她真疼,明明不能大動干戈的身子,也不知是見了軒轅云霆,委屈怒氣不打一處來,還是看這二人看不清場合,分不清輕重。只覺得話閘子打開了,再也閉不上嘴巴了。
她還在絮絮叨叨。結果屋子里兩個男人臉色都難堪起來,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哈,我算看出來了!合著你們倆是想一起預謀,給我來個一尸兩命。你倆好雙宿雙飛吧?”
哈?……
這下。屋子里人,那兩個包忙的姑姑,都傻眼。
“不對!她在說胡話!”滄瀾月頓時醒悟。一把抓住她的手,她想給甩開。滄瀾月已經搭脈了:“我就說她怎么沒有多少力氣了,還能夠這樣又吼又叫的。她在說胡話。”放開搭脈的手。就想探向她額頭。
卻被人搶了先。
就見軒轅云霆大掌覆上夢寒月的額頭。但顯然,夢寒月不舒坦,幾次搖頭,試圖把額頭上讓她不舒坦的大掌給甩開。
“發燒。”吐出兩字,“孤就不該把人留在這里!人都發燒了,你難道沒發現?”
“不對,這是才開始的。”滄瀾月皺眉
“出去。”軒轅云霆再也不看滄瀾月一眼,站在夢寒月床邊,抓來一件衣裳,撕成軟布,綁住夢寒月的兩只手。她的手已經開始不安分了。
做完這個,他才轉身,冷冷掃一下床畔的滄瀾月:“她是孤的,生是孤的人,死是孤的鬼。滾出去。別叫孤再說第三遍。……或者,你想繼續和孤在這里爭執,拖延她的時間,損耗她生還的希望。”
滄瀾月神色莫測,最后推著他的輪椅走了出去。屋門關上。
關上門的那一刻,滄瀾月一把捏碎了輪椅手柄。
軒轅云霆雖然會醫術,但是從沒給婦人家接生過。好在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他把夢寒月身邊照顧的人底細全都查清楚。
屋子里的兩個幫手姑姑,年紀看著三十來歲。但是都是十足十老道的接生婆。
軒轅云霆深吸一口氣,“丑,忍住。”
屋內一番忙碌焦急,屋外人也不安靜。
沒停歇,開了方子,讓人急急去抓藥,抓了藥來,他親自去熬藥。
產后總是虛弱,但愿那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能夠保住那笨的性命無憂。
而此時屋內,正是最緊張的時候。
軒轅云霆屏住呼吸,“夢娘,再用點力,頭,能夠看到頭了。”他叫她夢娘。
“嗚嗚……”疼得眼淚直流,手腳無力,軟弱搖著腦袋,……沒力氣了,沒力氣了,怎么?
“殺千刀的混蛋!!你怎么不!操!”盡管羸弱,嘴上罵人的功夫卻愈發的厲害了。
罵得軒轅云霆那廝一陣錯愕無語。
兩個幫手姑姑額上全是冷汗,孤……,能自稱孤的,這人就是太子殿下。這可是對太子殿下不敬。
她們倆看到了不該看的,聽到了不該聽的,事后不會被滅口吧。
軒轅云霆錯愕之后。立即恢復如常。
“很好,還氣罵人。”一邊說。卻眼明手快,把一只手遞到夢寒月差點咬到自己的嘴巴里頭。
上下牙齒重重擠壓。軒轅云霆鬢角出了冷汗,只微蹙眉,一句話不說。
“夢娘,孤知你最勇敢,呼吸,吐氣……”在夢寒月險些暈過去事后,他埋首她耳畔,“你要這時候敢暈過去,孤就把你的遺像掛滿了孤的后宮。每個美人屋子里全都掛一幅。你不是討厭孤妻妾成群嗎?暈過去的話,孤就叫你天天看孤和其他風流快活。”
草泥馬!
夢寒月就是被這詭異的一句話給愣是把暈眩感嚇沒了。
看這男人洋洋得意……,她恨得牙癢癢。她是病人好不好!難道是她想暈就暈,不想暈就不暈。
這樣憤憤不平想著,她果真白眼一翻,暈死過去。
軒轅云霆俊容陡然一白,看一旁有銀針,想也沒想就拿了銀針來,幾個穴位陸續被銀針取代。夢寒月很快成了活刺猬。
“喂,丑,我說笑的,你別嚇我。”忽而一看。可能是剛才被他一陣刺激,悲憤之下,的。身下孩子頭出現。
“愣著做什么!”回頭清俊著臉。吼了那兩個幫手姑姑。
兩人嚇得趕緊又是一陣按摩,孩子頭露出來。這時,外部只要施加恰當壓力。那就可以把孩子從婦人子宮里拉出體外來。
而軒轅云霆最擔心莫過于她。
又是掐人中,又威脅。
好不容易醒來,又對她惡言相向:“說過了吧,要是暈過去,我把你畫像掛滿后宮,讓你天天看我快活似神仙。”
兩個幫手姑姑一陣無語,不知道剛才是誰嚇得臉色發白,又是手忙腳忙的,又是哀求認錯的。
不過這話她倆是打死也不會亂說的。
以至于,夢寒月醒來就被無情一句話給氣得頭暈,發覺他手就在唇邊,想也沒想,張口就咬。
“哇!”一聲嬰兒啼哭,仿佛最美的妙音。
屋內屋外,全都一陣激動,這聲啼哭,牽動兩個男人的心。
“快抱來孤看看,是哥兒還是姐兒。”心里開始默念,姐兒姐兒,一定要是姐兒啊。
兩個姑姑卻是不知前因后果,一陣高興,沖著軒轅云霆就說:“恭喜大爺,生了個小公子。”
軒轅云霆掛著期待的臉頓時黑沉黑沉。
“怎么不是姐兒呢?”
兩個姑姑聽了一陣無語。不都想要哥兒的?這位殿下與常人有異?不過一想到這位的身份,想來第一個哥兒得是正妻所生吧。
“我看看。”夢寒月盡管又困又倦,但一看到這小子,的,心里就柔了一片。抬眼看眼前,“殿下,是個哥兒呢,你輸了。請你以后不要再出現在我們母子面前了。”
正說著,屋門從外打開。滄瀾月手端一晚黑乎乎的藥汁坐著輪椅進來。
“喝下。”繞過氣得七葷八素的軒轅云霆,徑自來到窗前,“你別動,我喂你。像從前喂你吃飯一樣就好。”
什么?像從前一樣?
軒轅云霆打翻了醋壇子。她以前都是這么讓這個色瘸子喂飯吃的?
她還那么決絕趕他走。
氣憤交加,又被妒忌沖昏了頭。
“奸夫,枉費孤一心記掛你。沒想你是這樣一個無恥蕩婦!孤為你,當真是不值得!”軒轅云霆鐵青著臉,從一旁幫手姑姑手里奪過剛出生的哥兒。
夢寒月能平安生產,這真是奇跡。
陡然聽到那句“”,已然氣血上涌。又看他抱起孩子就走。
“你抱孩子做什么!”
軒轅云霆又被妒忌給沖昏頭,向她冷笑一聲。修長腿抬起,朝著屋外走。
“喂!喂!軒轅云霆,你停一停。”叫軒轅云霆,他不停。
她慌了,轉頭去叫滄瀾月:“滄瀾月,滄瀾月……啊,啊?”她慌得說話都說不穩,但那雙眼分明渴望著滄瀾月去攔住軒轅云霆。
夢寒月沒有想到滄瀾月會在這個時候“背叛”她。
“噗!”一口鮮血,人事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