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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場之上
軒轅云霆勾唇一笑“既然來了，就沒那么容易走了。”
“太子殿下收了好茶葉，請我喝茶嗎？”夢寒月依舊冷笑。
“要品茗，孤有是時間陪你。太子妃啊，你也逍遙活這么久了，該是履行太子妃職責時候了。”軒轅云霆說很慢，慢的夢寒月頭皮發麻。
她注視著他，一點兒都不敢有絲毫松懈，雙眼警惕地鎖住他眼：“你想做什么？”忽而，她看他笑，邪魅桀驁，又仿佛回到了她第一次見到他時候了，不覺頭皮倏然發麻，又有些不自覺問：“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變笨了。”軒轅云霆風馬牛不相及一句，聽夢寒月耳里就有些刺耳，好似說，她離開他了，人就變笨了，沒價值了一樣。
但她依舊沒說話，她等。
“來人！帶太子妃換衣，準備座駕，宣告天下，太子妃回歸，大赦天下！”一身桀驁不馴男子一系列命令下來，已然決定了夢寒月何去何從。
夢寒月氣得渾身發抖……，他有問過她嗎！
眼眶紅潤，死死盯著那男人，夢寒月全身止不住發抖。
不知從哪里冒出來老嫗走到她一左一右，規規矩矩，禮數周全，卻同是擺出強硬架勢，讓她隨她們去換衣。
她不走，倔強把眼睛狠狠地瞪向貴氣天成男人，咬著嘴唇不說話。就那么狠狠瞪著那男人。
那男人垂著眼皮，忽而抬起來看向她，眸深邃難懂：“別看孤，孤……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
孤……已經沒有其他辦法了……倏然間，夢寒月好似懂了什么，卻又加糊涂起來。
心很亂。硬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認真地思索起來。
今日情形，想要再逃，根本不可能，何況她兩個孩子還刑場上。
逃？不逃？
幾乎是立刻，夢寒月做出了決定來。
她陡然抬眼，雙眸亮且清明，毫不猶豫伸出三根手指：“要我乖乖跟你進宮，也不是不行。答應我三個條件就行。”
那男人似笑非笑地看著她，目光她臉上穿梭。又從她臉上挪移到她伸出三根手指上，薄唇輕啟，吐出三個字：“說說看。”
“第一。你既然早就知道我京城近郊，一定已經查過我如今住所和情況，我要每日清晨出宮。姚家村那些孩子需要我。
第二，我隨你回宮，別的我不管。你東宮里事物，我一律有資格插手，只有我不愿意插手，沒有我不能插手。”
軒轅云霆眸子陡然一瞇：“你似乎沒有弄懂現處境。”言下之意是，此時此地，你是敗將。為我所擒，還有提要求資格嗎？
夢寒月面無表情，她早就猜到這男人一定不會任由她隨意提出條件。好似早就猜到這男人會這么回答一樣。她道：“強扭瓜不甜，我能逃一次，焉知我不能逃第二次。”他強勢，她比他強勢，眼角余光瞥一眼長廊下兩個孩子。冷笑一聲：“這一次，可就不會這么便宜你了。”話未說透。但任誰都能從她眼色和言辭中聽出別樣意思來。
軒轅云霆背背后手掌緊握成拳頭……，死女人！竟然還想著逃！還敢暗示他，下一回逃跑，會把他兩個孩子一起帶走。
這女人好大膽子！若換做其他人，此時早已經沒命了！
軒轅云霆忍下了熊熊怒火，狹長眼睛瞇起，深吸一口氣，“第三呢？
夢寒月心中苦澀，咽了一口口水，若無其事地伸出后一根手指：“第三，離開福州時，我命至多活三年，而現，我最多還有兩年壽命。
我若死，平安未成年前，你不可續弦，不可有其他孩子。”
夢寒月瞅了一眼軒轅云霆，果然見到這男人吃驚眼神……，她心中自嘲一笑，早知道這男人聽到這個堪稱無理要求后，會是這樣一副吃驚難以接受表情。
雖然已經心中有數，但是夢寒月還是心臟猛地收縮起來，……說不出疼！
夢寒月自嘲一笑……，早知如此，早就料到，何必心疼？
垂著眼眸，眼底藏著難堪和自嘲，濃濃受傷。
抬起頭時候，她臉上已然是換上了冰冷地嘲弄，對他嘲弄：“怎么樣？尊貴太子殿下，你可想好了？真執意要帶我回宮嗎？
不如就讓我在外當一個活死人好了。”
軒轅云霆修長手指，骨節捏發白，才能夠忍住將對面滿臉不在乎的女人抱進懷里的沖動。
冷著臉，硬著心腸吩咐兩個老嫗：“帶太子妃梳洗換衣。”
“娘娘請隨老奴來。”老嫗終于開口相“請”，聲音就和她們人一樣，冷漠，不近人情。
夢寒月扯唇一笑，“殿下如何回答？”
卻是不看那兩個老嫗一眼，只倔強等待軒轅云霆回答。
“孤答應你。”軒轅云霆淡漠道，深深看了一眼夢寒月，“你滿意了嗎？”
滿意？……滿意極了！
“哈哈哈……，滿意，怎么會不滿意？權傾天下太子殿下，為我一介凡女所迷，我怎么會不滿意？我不僅滿意，我還得意！得意極了！得意地恨不得宣告天下，向天下人炫耀吶……哈哈哈……”
她笑，她哭，她癡狂……
她為什么笑？她為什么哭？……她為什么會哭！
“阿娘……”平安俊秀小臉上失了顏色，粉嫩嘴唇也變得蒼白……同他親爹一樣眸子里清清楚楚透出來驚慌無措……他是不是做錯了什么？
平安雖小，卻十分早熟。早慧如他，心底隱隱覺得自己做錯了事情。
妙音只恨是她兒，滿眼怒火投注那高高上男子身上。……他懂她！這里只有他懂她！
而他，只能是她兒子！
這一刻，撕心裂肺何止他一人！
軒轅云霆咬碎了牙齦，才抑制住抱她入懷沖動。
心底疼痛。讓他慌了神。
“帶她去換衣！”迅速吩咐完，立刻轉過身子去，不再看她，不敢再看她！
兩雙保養合宜手掌抓住她手臂，她神色淡淡掃了一眼，深吸一口氣，漸漸恢復平靜，清澈眼底，一如當年，淡漠地……也如當年！
淡掃兩只抓她手掌。輕聲道一句：“放開手，我自己會走。”
兩只手沒有放，同時猶豫了一下。只一下，那兩只抓住她手臂手掌同時發出一聲“卡擦”聲，……暫時地錯位了。
“啊！”
“唔！”
兩聲如殺豬聲一樣尖叫聲響起，夢寒月淡漠地呵斥一句：“忍住。吵得我耳朵生疼。”
那兩個老嫗不敢置信地瞪著老眼看她，好似聽到了什么可怖事情一樣。
“愣著做什么？帶路會不會？”
那兩個老嫗還沒有回過神來。依然傻站了。
夢寒月蹙起眉，嚀一聲：“就沒有其他奴才了？殿下，你是看不起我嗎？挑兩個手腳粗笨，腦子不靈活，還不聽命令粗婆子給我使喚？這就是殿下你給當朝太子妃待遇？”
她變了……，又變回監牢中相遇時候的尖利無情。
這是軒轅云霆第一個想法。
軒轅云霆輕輕蹙眉。眼底似乎閃爍著什么，看也沒看那兩個老嫗：“壓下去，賞二十大板。”
“殿下。殿下饒命啊。”老嫗慌亂地求饒，“是，是太子妃太兇悍……”
“放肆！”太子頓時喝住兩個老嫗，瞇眼，眼中冷光一閃：“看來。是孤御下不嚴，太子妃是你們這些狗奴才可以議論嗎？”
“來人啊。亂棍打死！”雖是發號施令，但狹長眼，一刻都沒離開夢寒月身上。
夢寒月心中冷笑……他以為她會幫著求情嗎？
不是他不顧她意愿，將她逼回來嗎？
人心變，一時間。
這男人不懂啊。
“殿下殿下，饒命啊……”求饒聲耳。
“等一下。”卻有人阻止。
軒轅云霆心中一喜，眼中帶上溫度。
“你奴才，你怎么處死我不管。別在我和孩子面前動手。還有……，我要先換衣。”說罷，抬腳向著長廊去，經過清阮身邊：“就不勞煩別人了，把你近侍借我用一會兒。”
清阮面前頓了一下，沉冷聲音：“還不前面帶路？”
清阮心里一抖，之前還沒有那么強烈感覺。
但此時，真正正面面對太子妃時候，覺得她仿佛變了。……變得比當初監牢時候見到她還要冷清。
清阮道一聲：“是，娘娘。”微微弓著身子，跟上夢寒月身邊，給她指路。
而此時，貴氣天成男人，俊容上泛了一層寒霜。眼底卻熊熊怒火涌出來。一冰一火，一冷一熱，竟然絲毫違和感都沒有，出奇融洽。
男人一雙狹長鳳眼噴火，怒瞪瞬間氣場強大的女人離去的背影。
“該死女人，孤有一輩子和你耗……”喃喃自語，戛然而止！忽然軒轅云霆眉心緊蹙，滿臉苦澀……三年，只有三年？
不！孤不信！
便是傾舉國之力，也會強留你人世間！便是佛祖閻王不讓，孤也要遇佛殺佛，從閻王手中要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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