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南王府派了幾輛車把所有人都準時送到了空港。張鐵說要今天下午四點離開,自然沒有人敢耽擱。
鐵龍宗所有的弟子們來的時候都是空著手的,而在走的時候,所有人都帶著不少從軒轅之丘買到的東西,刀劍盔甲胭脂水粉藥劑書籍各種奇技淫巧之物還有次大陸的特長等等什么都有,一個個興高采烈,對他們來說,這些天過得實在太爽了,張鐵不僅給了他們自由,還給了他們一百萬的金幣,而且一定要讓他們花完,不在軒轅之丘把錢花完還不行,天底下還能到哪里找這樣懂得徒弟心思而且又如此大方的師傅,簡直是獨一無二啊,要不是有白素仙在一旁看著,張鐵徒弟之中的幾個女弟子,恐怕都要仍不住在張鐵臉上重重的親上兩口。
忠叔也親自來送張鐵,白素仙和鐵龍宗的一干弟子返回幽州。
“飛舟上的一切東西都補給好了,王爺知道小姐從小就愛吃南州的杏干,梨花糖,百花釀,玫瑰膏,還特意讓人多帶了一些過來,前兩天就到了,我已經把那些東西放在飛舟上了……”
白素仙楞了一下,臉上的神色有些復雜起來,“我爸爸他……”
忠叔嘆了一口氣,“小姐,王府里的家事我不多說,王爺這樣的人,風流慣了,縱有一些不對的地方,也無傷大雅,但更重要的是,這個世界上,恐怕最掛念惦記小姐的人就是王爺了,那幾個對小姐無禮的野蠻人,王爺派來的人。前幾天已經在代州把他們解決了,王爺知道小姐不喜歡看那些又臟又臭的腦袋,所以也就沒讓人把腦袋帶來了,王爺還讓我給小姐帶一句話。說什么時候方便讓小姐帶著姑爺回去給王爺看看……”
白素仙的臉紅了一下,悄悄的瞥了張鐵一眼,發現張鐵的臉上沒有什么不悅,才松了一口氣,“忠叔你也多保重”
忠叔臉上出現了開心的笑容。“沒事,這幾天我的身體好多了,體內的破金蠱第一次被壓制了下去,早上崔公子又給了我一張新的方子,我估摸著,再過一段時間就差不多了,說到這,還要多謝崔公子……”
“自己人,不客氣”張鐵笑笑說到。
無論是忠叔還是白素仙,對張鐵說出的自己人這三個字。都很高興。
“崔公子,以后還是要小心一點金權道和韓家,他們不敢拿小姐怎么樣,但以金權道和韓家的實力,卻有可能會找你的麻煩,王爺說如果你遇到危難的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忠叔這句話是傳音說給張鐵的,在來時的路上,忠叔悄悄拿了一個遙感戒指給張鐵,按忠叔的說法。這個遙感戒指可以直接與白素仙的老爸廣南王聯系,張鐵也沒有推辭,就把遙感戒指收下了。
一番道別,白素仙和忠叔的眼中都有了一些濕潤。張鐵和白素仙最后登船,在對著忠叔揮了揮手之后,鐵龍號飛舟的艙門關起,雙方的視線被隔絕,鐵龍號也緩緩的從泊位上慢慢飄起上浮,隨后離開空港。
鐵龍號很快就飛到前些天鐵龍號經過的天琴湖。
站在飛舟的房間的窗口面前。張鐵看著慢慢倒退變小的軒轅之丘,眼中閃著奇異的神色。
軒轅之丘是人族最宏偉的城市,但在軒轅之丘的這些天中,張鐵對這座城市的印象,也就僅僅停留在那些雄偉奇特的建筑和名勝古跡之上,對軒轅之丘,張鐵無法產生更多的共鳴,軒轅之丘對他來說,既不算陌生,也談不上熟悉,一切就如此而已。
一座城市真正會讓人留戀和銘刻心底的,只有人,而不是那些冰冷或者宏偉的建筑。因為這座城市沒有能讓張鐵留戀的人,所以軒轅之丘也就只是軒轅之丘。張鐵做夢的時候有時還會夢到黑炎城,但他知道,他永遠不會夢到軒轅之丘。
白素仙站在張鐵的身邊,既看著陽光下閃閃發光的軒轅之丘,又看著張鐵,一個女人對自己男人所擁有的那種敏銳的洞察力讓白素仙覺得今天的張鐵有點特別,從今天早上見到張鐵開始,白素仙就覺得張鐵有些特別。
“終于結束了”張鐵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什么結束了?”白素仙好奇的看著張鐵。
張鐵笑了笑,伸手摟住了白素仙柔美的腰肢,“我說,有些東西今天應該結束了,我現在崔離的這個身份,也應該結束了,這種變成另外一個人的感覺,偶爾試試會很有新鮮感,很刺激,但時間久了,就像演戲一樣,也會覺得累,我每天早上洗漱照鏡子,總看這張臉,我自己都要快忘了我自己原本長什么樣了,在以后,就只有張鐵,沒有崔離了,我就做回我自己。”
張鐵的一句話,讓白素仙當場就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雖然張鐵之前和她說過,白素仙也知道早晚會有這么一天,但她沒想到的是,這么一天會來得如此突然,原本在白素仙看來,或許要到回到鐵龍宗之后,張鐵才會擇機公布自己的真實身份,她沒想到會是現在。
“現在?”白素仙確認的問了一句。
“嗯,就是現在”張鐵說著,整個人的身體的骨骼開始發出響動聲,整個人的身體開始變幻起來,光禿禿的腦袋上,頭發也開始長了出來,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他就重新變成了他原本的模樣一個黑頭發,黑眼睛,年齡看起來只有十六七歲,宛如鄰家少年般的面貌清秀的少年。
看著房間鏡子里的那個重新走到陽光下的少年,張鐵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笑容,他一笑,鏡子中的那個少年也笑了,他做了一個鬼臉,鏡子中的那個人也做了一個鬼臉,那笑容,那鬼臉,還是和以前一樣。
張鐵原本尤為再次成為自己,或許還會感覺緊張,但此刻,他卻發現,他的心中居然一片坦然和寧靜,還有那么一絲無緣由的輕松,由此帶來的一系列的反應是什么,對他來說根本無關緊要,他也不再關心,曾經的自己,化身崔離,那是成長的歷程,而今天的崔離,再次變成自己,同樣也是一次艱難的成長。
崔離身上的衣袍比起張鐵現在的身材來說,都是大了一號,披在身上松松垮垮的不合身,張鐵脫下那些衣服,直接從隨身的空間裝備之中拿出了一套以前懷遠堂為家族長老準備的全套東西換上,從頭到腳“更新”一遍。
換了一身衣服的張鐵,外面穿著一件蟒蠶絲做的長袍,腳下踩著一雙金底武士戰靴,腰上系著滿月龍魂腰帶,整個人一下子就變成了翩翩少年郎一個已經是大地騎士和一門宗主的少年郎。
白素仙一直在旁邊看著張鐵變成自己的樣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張鐵變身的過程,白素仙以前看到過一次,但感覺沒有這么震撼,當她看到那個雄赳赳的偉丈夫在她面前變成一個十六七歲的大男孩,還在對著鏡子做鬼臉的時候,白素仙怔了怔神,臉色莫名有些發紅,看著張鐵的眼神,更是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在內。
“好了,別楞著了,過來幫我弄一下頭發”鏡子面前的張鐵轉過頭來,對著白素仙招了招手,張鐵新長出了的頭發,全部一樣齊,差不多有一尺長,一根根黝黑如絲,帶著一種健康年輕的光彩。
在給張鐵弄頭發的時候,有好幾次,當自己的手摸到張鐵的臉上和脖子上的時候,白素仙都有些走神,不時悄悄的打量張鐵一眼,然后莫名臉紅。
“你是不是在擔心啊,怎么弄個頭發都走神了好幾次?”坐在椅子上的張鐵看著鏡子里面站在自己身后的白素仙,嘆了一口氣,直接腦袋往后一靠,就靠在了兩團堅挺的柔軟之上。
白素仙詫異了一下,手上動作也停了下來,反問張鐵,“你說我擔心什么?”
“我只告訴你,我身上該小的地方小了,但該大的地方,還是一樣大,我以前用的就是張家出廠的原裝貨,不是山寨品,所以你不用擔心”張鐵笑嘻嘻的說道。
“討厭……”反應了兩秒鐘才知道張鐵在說什么的白素仙臉更紅了,不輕不重的在張鐵身上打了一下。
張鐵開了一個玩笑,白素仙感覺眼前的這個男人還是自己的男人,不由一下子松了一口氣,又找到了那種和張鐵在一起的親密感覺……
在白素仙的幫助下,張鐵的頭發很快就弄好了,隨后,張鐵召集所有鐵龍宗的弟子。
上了飛舟之后,剛剛半個小時,所有鐵龍宗的弟子就重新聚在了以前張鐵一起召集他們的地方。
今天的情況和以前不一樣,當劉星帶著一干師弟師妹們走進那熟悉的房間的時候,就在房間里他們師傅平時坐的那把金椅之上,卻坐著一個讓絕大多數的鐵龍宗弟子感覺有些陌生的年輕人……
當然,感覺那個人陌生的鐵龍宗的弟子,卻絕不包括燕州刺史的孫子朱大彪。
在看到張鐵的那一刻,朱大彪的腦袋嗡的一聲,只覺眼冒金星,一下子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