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問題,張鐵也再次看向太乙玄門那邊的觀禮席位。
太乙玄門在這種場合問出這個問題的動機或許并非是為了自己好,但是對張鐵來說,有人在這個時候起了這么一個話頭,卻正中下懷。
說話的是太乙玄門之中的一個騎士,看樣子似乎五十多歲,長著一張不是太討人喜歡的長臉,身形也有些消瘦,這個人一句話,就把所有觀禮嘉賓的目光和都轉到了張鐵身上。
張鐵微微一笑,“不知道這位如何稱呼?”
“本人白中鶴,太乙玄門之中的一個后進之輩!”那個人站了起來,對張鐵拱了拱手,淡然的回答道。
就在所有人目光的注視下,端坐著的張鐵認真看了白中鶴兩眼,整個人的身體如水波一樣的起來,等那的水波平靜下來,張鐵已經變成了白中鶴的樣子,除了身上穿著的衣服和白中鶴不同之外,整個人的體型,容貌,甚至是發型,都和白中鶴一模一樣。
嘩啦,觀禮席上騷動起來,無數人一下子驚訝得站起,看著當著所有人的面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張鐵。
“本人白中鶴,太乙玄門之中的一個后進之輩!”張鐵站了起來,用和白中鶴一樣的聲音,一樣的動作,說了一遍相同的話。
“你……你……你……”白中鶴張口結舌,猶如見鬼一樣,用手指著張鐵,說不出話來。
其實這個時候感覺見鬼的,又何止白中鶴一個,兩千多觀禮嘉賓之中,除了少數幾個見過張鐵顯露過幻體神脈的人,第一次見識幻體神脈的人一個個都瞠目結舌。
張鐵平平淡淡自自然然的變成了另外一個人,沒有什么驚天動地,就在說話的功夫就完成了改變,正是這樣,才更讓人覺得恐怖。
廣南王府的世子殿下。還有來觀禮的眾多騎士來賓,這個時候都被驚得站了起來。
張鐵說了一句話之后,整個人的身體又像水波一樣的起來,也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再次變成了自己原本的模樣。
“神脈,神脈……”觀禮的來賓之中一陣騷動,許多人驚呼了起來。
第一次見識傳說之中的神級血脈,而且是獨一無二的神脈,讓許多觀禮嘉賓簡直以為自己在做夢。不止一個人,在這個時候,狠狠的往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
驚呼和騷動幾乎要變成了混亂,還還有懷遠堂的一干執事和弟子維持著現場秩序,才沒有鬧出什么亂子。
“不錯,這就是本人覺醒的幻體神脈,可以任意改變變幻自己的身材和面貌,這只不過是變裝的雕蟲小技,倒讓諸位見笑了!”張鐵朝著四周拱了拱手,安然的坐回自己的椅子上。隨后張鐵伸出一只手,那只手上就爆發出一團帶著金木水火土五行特質的五行戰氣,不斷的變幻著顏色,讓熟悉的人一看就知道張鐵修煉的是《五行地像經》,隨后,張鐵手上的那團五行戰氣消失,張鐵閉了一會兒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同樣的一只手上,這現化出紅光似火的燭龍戰氣。“這就是本人修煉的混沌寶體秘法,混沌寶體一旦修煉成功,整個人身體的明點,就是混沌一片。只要有秘籍在手,就能讓人模擬出各種秘籍修煉戰氣的效果!”
張鐵之前和懷遠堂的長老們說他的混沌寶體在不同戰氣和功法之間正常轉換的時間大概要半個小時,但凡事都有例外,今天之所以能快速轉換,,按張鐵告訴懷遠堂幾位長老的說法。是他的混沌寶體秘法在這種快速的不同功法的戰氣轉化之中,不僅大耗元氣,而且每轉化一次,他的戰氣差不多都會有一整天的時間只能爆發出三成的威力,后遺癥很明顯,也很嚴重,如果遇到特殊情況,快速轉化有可能會帶來致命的問題,給敵人以可乘之機,所以張鐵一般不會使用這種快速轉化戰氣和修煉功法的秘法,但是今天很特別,為了在這次的轉典上可以震懾所有對懷遠堂心懷不軌的人,就算是“付出一點代價”,他也要讓眾人知道他的底牌,知道混沌寶體和幻體神脈的厲害。
聽了張鐵的這番話,懷遠堂的長老們自然是深信不疑,而且一個個還感動不已,反正所謂的“混沌寶體”就只有張鐵一個人掌握,張鐵也不用擔心自己說謊會被誰揭穿,而且轉典之后的兩天,張鐵也不會覺得自己有和別人拼命動手的機會。
君子會說謊嗎?張鐵不知道,事實上一直到今天,張鐵都沒有完全把自己當成什么君子,這也不是簡單的說謊,而是利用轉典這個機會進行的權謀應變之道,而后者,才是張鐵舉行這個轉典的主要目的所在。至于那些賀禮,張鐵事先真沒想到這次的轉典會有那么多的收獲。
在場的數千人,就親眼目睹了張鐵的幻體神脈的變化和混沌寶體在兩種修煉秘法之間的自由切換,這樣驚人的一幕就發生在自己眼前,整個轉典現場,一下子,就再也無法保持之前的肅靜氣氛,無數人的驚呼,感嘆還有與身邊人的交流之聲,一下子就讓懷遠堂的宗祠大殿之前的露臺廣場變成了菜市場一樣,一下子亂哄哄的。
就在這片混亂之中,觀禮席位之中一個身穿太夏六品官服的人站了起來,對著張鐵拱手,大聲說道,“穆神長老見諒,在下是東北督護府司農丞,因為之前燭龍領是賜封給燭龍真人崔離的領地,燭龍領的一切文件證明留的也是燭龍真人崔離的名字,穆神長老雖然剛剛顯露了幻體神脈的能力,但還無法證明穆神長老就是崔離,可以繼承崔離在燭龍領的一切領主權力,畢竟太夏也有太夏的律法在,未免日后引起糾紛和麻煩,督宰大人特意命在下來抱虎城,親自確認穆神長老與崔離的身份關系和燭龍領的一切權益的合法歸屬!”
聽到這個東北督護府的官員一開口,亂哄哄的露臺廣場上,慢慢的又安靜了下來,大家都想看看張鐵要怎么證明自己是崔離。如果張鐵能夠再次展現一次幻體神脈的變身之法,那就更好了,畢竟剛才太快了,許多人雖然已經親眼看到了張鐵變身成另外一個人的過程。但總有些意猶未盡的感覺,覺得神脈變體之道實在是匪夷所思百看不厭。
“不知道我要如何證明?”張鐵和氣的問道。都這種時候了,張鐵也不相信太夏朝廷和東北督護府會刻意在這種問題上為難自己,這么做,只是想堵住以后一些閑人的嘴而已。而且張鐵化身崔離,的確在崔離的各種財產權的繼承行使上有一些麻煩,這些問題和麻煩越早解決越好,督宰大人雖然沒有來,但這也是督宰大人在向自己表示善意和慰問了。
“當初崔離在繼承燭龍領的文件上留下了自己兩只手的完整指模,這兩只手的完整指模,也是我們確認崔離身份的最重要的依據和憑證,如果崔離是穆神長老的化身,只要穆神長老能夠拿出同樣的完整指模就行了!”那個護府的官員一邊說著,一邊從自己身上攜帶的空間裝備之中拿出了兩塊可以取下指模的鉛泥印板。然后示意懷遠堂的家族長老把這兩塊鉛泥印板交給張鐵,讓張鐵在兩塊鉛泥印板上留下自己的完整指模。
“這簡單……”張鐵笑了笑,他的兩只手,再次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變大,變粗,顏色變深,連掌紋和指紋都在改變,最后變得完全就像是張鐵在自己的手上戴了一雙大蒲扇一樣的手套一樣,然后張鐵分別用兩只手在兩塊鉛泥印板上按下了一個清晰的掌印,兩個掌印上。就包括了張鐵十根手指的完整指模。
懷遠堂的執事將兩塊鉛泥印板再次交給督護府的司農丞,督護府的司農丞再次于眾目睽睽之下從自己的隨身攜帶的空降裝備之中取出一套猶如投影儀一樣的東西,先在那個投影儀一樣的機器的鏡面上放了一張相片底牌一樣的半透明的黑色卡片,然后又把張鐵剛剛按下手印的那兩塊鉛泥印板插入到了那臺機器的兩個卡槽之中。那個機器上面投影出四個清晰的掌印,然后四個清晰的掌印在司農丞的操作下漸漸的重合,掌印上的掌紋和十根手指的指模完全一致,這也就再次證明了崔離是張鐵化身的身份。
“穆神長老,你剛剛所化的掌印指模和崔離當初留下的掌印指模完全相同,崔離是你化身的事實已經可以確認。隨后我們還會有一些文件送來給你,需要你重新簽署一下,以確認你在燭龍領的各項權力!”收起東西的司農丞對張鐵說道。
“多謝!”
“穆神長老不用客氣,這只是本官的應急職責!”司農丞說了一句,然后就重新坐下。
“不知道穆神長老的混沌寶體秘法來于何處,當初又如何能夠假扮崔離而不被人發現呢?”坐在司農丞旁邊代表太夏廷尉府來觀禮的另外一個身穿廷尉府官服的人站了起來,客氣的問道。
“混沌寶體秘法是我曾經被雷擊之后身體處于奇特狀態自己慢慢悟出,我今日之成就,也多半與當初的一次雷擊有關,而我之所以能夠假扮崔離不被人發現,實在是因為這個崔離原本也是太夏的一個通緝犯假扮的,那個人叫毒狼朱量,當年我第一次回太夏,在一個海島上遇到被幾個賞金刑捕追殺的毒狼朱量,朱量看到我一個人,想對我不利,就被我擊殺,不過在我擊殺之前,用讀魂之術看了一遍他腦子里的東西,后來我在迫不得已之下,就只能利用幻體神脈和混沌寶體秘法化身崔離!”
“讀魂之術?”廷尉府的官員整個人微微一震。
“不錯,當年我在威夷次大陸與三眼會家族血戰之時,曾在一個三眼會家族的成員身上發現過一本《攝魂禁斷大術》的秘籍,我也因此掌握了讀魂之術!”
幻體神脈,混沌寶體,再加上《攝魂禁斷大術》中的讀魂秘法,這三個詞兒在所有觀禮嘉賓之中的腦袋里轉了兩圈,整個觀禮席位之中,就同時響起了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
這豈不是意味著,只要張鐵愿意,以后所有騎士以下的高手,他想假裝誰就能假裝誰。讀魂之術一讀魂,然后幻體神脈一變化,這天下,誰還能把張鐵化身的人給認出來?一旦惹到了這樣的一個對手。他的敵人,豈不是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觀禮席上的南宮盛的臉色變化了一下,隨后和神拳門的兩個長老互相看了一眼,幾個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一絲深深的忌憚和驚駭,還好當初沒有與張鐵徹底鬧翻臉。要不然,豈不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哈哈哈,好一個讀魂秘術……”正在眾人震驚的時候,宗祠大殿的天空之中,突然傳來一聲沙啞的笑聲,隨著這個笑聲,一個穿著一身冷肅黑袍的騎士就出現在宗祠大殿的空中。
這個騎士有一個陰鷙高聳的鷹鉤鼻,眼神之中閃動著詭異的目光,滿頭銀發在空中隨風舞動,整個人身上包裹著一團奇異猙獰的黑霧,那黑霧就像有生命的東西一樣。又像是一團燃燒的烈焰,不斷的在他身體周圍扭動著,似乎被一條無形的鐵鏈鎖住,想要掙脫那條鐵鏈撲出來,顯得格外的震撼人心。
黑袍,鷹鼻,森冷的面孔,滿頭銀發,還有身體周圍那詭異的黑霧這個形象,實在太過鮮明。哪怕這個人已經幾年都沒有出現過,但是只要他出現,就絕對會被人認出來。
“黑袍騎士哥拉斯,人族最恐怖的巫毒丹藥師……”宗祠大殿西面觀禮的人群之中。馬上就有人忍不住驚叫了起來。
大名鼎鼎的黑袍騎士哥拉斯的形象,實在是太深入人心了,這個人憑借著恐怖月魔瘴覆滅了整個魔族軍團和上億魔化傀儡大軍,讓一個次大陸完全變成鬼蜮的巫毒丹藥師,堪稱人族之中最恐怖的黑鐵騎士。
沒有人會想到居然可以在這里看到哥拉斯。
哥拉斯的來意不知,不過傳說之中他那一身恐怖的極點的月魔瘴。還有他身上那一團變化的黑霧,卻讓觀禮席上的許多人緊張起來。
一般的騎士要殺人還需要動手,而哥拉斯毀滅一個城市或者一個次大陸,簡直連動手都不需要,這樣的人,就像一個隨時會爆炸的生化武器一樣,無論來到哪里,都會讓人緊張,在有的傳說中,連哥拉斯呼出來的氣息,都有著讓人防不勝防的劇毒。這樣的人,自然會讓一些普通人感到緊張,就算沒有緊張的一干騎士高手,也暗暗戒備,同時好奇得很,不知道哥拉斯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
作為抱虎山地主的懷遠堂的長老之中,其他人還沒動,穆雷長老雙眉一揚,忍不住就想要沖天而起,問一下哥拉斯的來意。
“穆雷張來且慢,這位也是我的朋友!”張鐵一臉嚴肅的阻止了穆雷長老飛起,抬著頭看著天空上的“哥拉斯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你要下來喝杯酒嗎?”
“不了,我的朋友,我身上有些不方便,最近新收集了一種毒瘴,很厲害,我有些不容易控制,我還是在天上好了,這樣安全點!”哥拉斯的聲音從天空之中傳來,還是帶著一股冰冷的意味,“我剛從地元界上來不久,就聽說你回到了幽州,還晉升了大地騎士,我特意趕來和你見一面,記得上次我們見面你還是黑鐵騎士,沒想到這幾年之中你已經進階大地騎士了,祝賀你,你果然是我見過的最棒的華族騎士。”
哥拉斯的聲音讓所有人都以為張鐵和哥拉斯以前就認識了,而且兩個人還是朋友。
“呵呵,僥幸而已……”張鐵謙虛的說道。
“你們華族的名言,騎士無僥幸,這都是你努力的結果,我要離開太夏了,希望以后還能見面!”
“你要去哪里?”
“還沒決定,等離開太夏再說,或許會是大海之中一個無人的島嶼,或許會是次大陸的某個地方!”
“好的,那祝你一路順風,還有,謝謝你來看我!”張鐵鄭重的對著哥拉斯抱了抱拳。
天上的“哥拉斯”點了點頭,再次用不帶感彩的目光看了下面一眼,然后就直接朝著抱虎城外海飛去。
在哥拉斯飛走的時候,觀禮席上有的騎士躍躍欲試,想去追,但是都被身邊的人制止了,最終也沒有一個人去追趕,因為哥拉斯剛剛的那句話還徘徊在眾人的心頭格拉斯身上還有一種厲害的毒瘴,連他自己都控制不住,這樣的人還是少惹為妙,最重要的是哥拉斯針對的都是魔族和三眼會,又沒聽說過哥拉斯有什么劣跡,以正道自居的一干人自然沒有理由朝哥拉斯出手,而且這里還是懷遠堂的地方,更是太夏,要是弄出點什么事情來,讓哥拉斯身上的恐怖毒瘴在抱虎城或者太夏爆發出來,這個責任誰敢承擔?
大家都這么想著,也就都只能看著神秘的黑袍騎士哥拉斯消失在天空之中。
“穆神長老,你……你和哥拉斯認識?”穆雷長老詫異的看著張鐵。
張鐵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我和他認識也是在威夷次大陸,那時我在懷遠郡做最后的堅守,一個偶然的情況讓我遇到了他,那時他身受重傷,被魔帥和三眼會的騎士追殺,我和他一起擊退過追殺他的三眼會的騎士,然后就認識了,在我離開威夷次大陸之后,才知道他在威夷次大陸做的事情,算起來,我們也是好多年沒見了!”
張鐵說得就像真的一樣,所有人,也沒有一個懷疑,因為哥拉斯剛剛就出現在大家的面前,還和張鐵聊了幾句,哥拉斯的外表或許可以有人假冒,但哥拉斯的那種氣質,特別是哥拉斯身上的那一團宛如活物的黑霧,識貨的人都知道那是一種恐怖的毒瘴,或許就是月魔瘴的某種形態,這樣的哥拉斯,絕對無法假冒。
凌冽的寒風之中,黑袍騎士哥拉斯飛到了海山,看到后面沒有人追來,哥拉斯一頭扎入到海中。
進入海水之中的哥拉斯的速度更快,只是剛入水不久,哥拉斯就在水中飛一樣的游出上百公里,來到了海底一處長滿了珊瑚和海生植物的隱蔽的海溝之中。
這里已經絕對安全,更不可能有人看到,哥拉斯回頭朝著抱虎山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的身體,把身上穿著的黑袍徹底震成齏粉消失,然后自言自語了一句,“這分身術實在太強大了……”
一句話說完,哥拉斯的身體就化成在一堆氣泡和扭動的光影在水下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