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宴結束,張鐵和白素仙等人重新踩著紅毯走出安延殿的時候,外面已經滿天星斗。
一直到重新坐上,張鐵才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這樣的社交場合,對張鐵來說,只是應付那些絡繹不絕想要來與他認識的人,就讓他疲憊不堪,就算和魔族在戰場上了打一仗都沒有這么累。
兩個半個小時的國宴酒會,張鐵都不記得自己到底應付了多少波過來與他攀談的人,以至于整個酒會從開始到結束,他自始至終都被人圍著。
酒會之中的許多人都不知道張鐵原本就與塞西莉亞認識,兩個人曾經在地元界一起戰斗過,是過命的交情,但是看到張鐵邀請塞西莉亞在舞池舞一曲之后,許多人自覺已經摸到了張鐵的“愛好”,到了后面,出現在張鐵身邊的漂亮女人就越來越多。
什么伯爵夫人,王室的王后,公主,女大公,大使夫人,漂亮的騎士女武官,讓張鐵看得都有點頭暈。
而看到圍著張鐵的美女越多,在酒會上,就同樣會有越多的人覺得張鐵就是喜歡美女,而且口味博雜。
這種時候,就算張鐵想像別人解釋自己和塞西莉亞不是別人想象的那種關系,估計都沒有人相信了,就這么一場國宴,張鐵估計,自己的風流名聲從今天起估計就要正式跨出國門,在各個大陸和次大陸流傳了。
說起來還真有些冤枉。
“剛剛離開安延殿后殿大廳時那個在噴泉邊上攔著你和你貼著耳朵說話的女人是誰?那個騷狐貍精,在和你說話的時候貼得那么近,故意用用胸擠著你的胳膊,嘴唇在你的耳朵上摩來摩去,最后離開的時候還用舌頭舔了一下你的耳朵,恨不得把你吞下去,我都看見了……”白素仙坐在張鐵身邊,抱著張鐵的手,有些嬌嗔的問道。
張鐵剛剛舒服的靠在車上的,看著汽車開動,沒想到白素仙幾個人卻一下子圍了過來,開始“審問”起張鐵來。
酒會上圍著張鐵的女人太多,以至于白素仙幾個人都有些吃味起來。
“你說的是誰,我怎么沒有印象了……”張鐵揉著太陽穴,無奈的說道。
張鐵是真不記得了,兩個多小時的酒會,貼著他耳朵說話的女人沒有三十個也有二十個,這場合雖然是在軒轅之丘的安延殿中,但張鐵卻有一種回到黑炎城被一群玫瑰社女生包圍的感覺。
“就是剛才那個穿著紅色開胸禮服,金色頭發的那個!”菲奧娜也噘起了嘴,“那個女人也太不要臉了,我都看到她是陪著她的丈夫來的,兩個人挽著胳膊進入的酒會現場,怎么最后居然還來勾引你……”
“別傻了,菲奧娜,那個女人挽著的男人我也看見了,是一個大腹便便的老頭子,那個老頭子早就在注意張鐵,說不定就是那個女人的男人讓她去勾引張鐵的……”貝芙麗不屑的說道。
“怎么會這樣?”
“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對有的男人來說,比起有可能從張鐵這里獲得的東西,丟出去一個女人算什么,在有的國家,那些男人和女人們就算結婚之后還各有情人,他們的女人就算把情人帶到家里他們也不會介意,說不定還會主動出去喝茶和家里的浴室和臥室讓出來呢……”
張鐵回憶了一下,好像還真有那么一個女人,那個女人身上的香水味有些特別,充滿了誘惑,紅色開胸禮裙胸口的那一對大白兔很雄偉,就像要從禮服里面蹦出來一樣,剛才一直到酒會要結束的時候,那個女人才來到他面前,和他聊了幾句,關鍵是那個女人撩撥自己的時候很大膽,“那個女人好像,好像是什么迦南次大陸菲拉王國的王后吧,她還約我改天到她在軒轅之丘的別墅喝茶……”
迦南次大陸是一個和威夷次大陸規模差不多大的地方,隔著大海,在太夏的南邊,而菲拉王國只是這個次大陸的一個中等國家,有寥寥幾個騎士家族,這樣的背景,就注定陸菲拉王國的王后和國王,在今天這樣的場合,就只是一個不起眼的配角和點綴,當張鐵被一些大陸上更強國家的代表們圍著的時候,菲拉王國的人連往邊上湊的資格都沒有,自然只能別出心裁,在酒會快要散場的時候抓住與張鐵結識的機會。
“不要臉……”
“狐貍精!”
“喝什么茶,恐怕是那個女人想要喝你的茶才是……”
車里的一干女人立刻嬌嗔起來,那個女人剛才攔住張鐵的時候,太直接大膽,而且挑逗張鐵的過程完全被白素仙她們看在眼里,一下子犯了張鐵女人們的眾怒。作為張鐵的女人,她們或許不介意張鐵多情和偶爾花心一下,因為比起其他的騎士家中的妻妾成群三宮六院,張鐵的女人已經算是少的,而且張鐵在這方面也不算濫情,但她們卻非常介意其他女人敢當著她們的面勾引張鐵,對女人來說,這是對她們領地的侵犯。
“你們不要吃醋了,身為一國王后,這個時候,為了她的國家,家庭,地位,還有她所在意的那些東西,估計不論什么樣的犧牲和付出,她都能咬著牙沖到前面了!”張鐵搖了搖頭,安慰諸女。
對剛才酒會上那些用盡手段往他身邊湊過來和想要挑逗他的女人,張鐵心中并沒有看不起,反而覺得有些同情與憐憫,因為張鐵知道那些女人想要什么,也準備做出什么樣的犧牲,絕大多數女人在這種場合,不管她們的外表如何光鮮亮麗,身上的珠寶如何價值巨萬,說到底,她們只是男人們信手拈來的的工具而已,甚至連棋子都算不上。
“你不會準備要去品嘗一下這些不同的異族美女的風情吧!”白素仙膩在張鐵耳邊問道,一邊說著一邊用嘴唇在張鐵的耳朵上輕輕磨蹭著,用舌尖在張鐵的耳廓上打著轉,就像剛才那些女人和張鐵曖昧一樣,弄得張鐵的耳朵有些癢癢的,“別人說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剛才那么多的女人圍著你,你就沒有心動,我看以后這樣的場合,讓燕姐姐陪你一起來最好,有燕姐姐在,誰都不敢往你身邊亂湊……”
“心動什么,參加完這次國宴,還了太子殿下一個人情,我在軒轅之丘也差不多了,不想再呆下去,等我再處理完幾件事情,我們就回燭龍領吧……”張鐵微笑著說道。
聽到張鐵說要回燭龍領,車里的幾個女人都歡呼了一聲。
無論軒轅之丘再好,對幾個女人來說,其實都沒有在燭龍領好,張鐵回到燭龍領,是家里這些女人最高興的事情。
看著車里一干女人興奮的面容,張鐵把頭靠在了椅背上,雙眼看著車里的車頂,腦袋里卻在想著剛才的事情,這次的晚宴,雖說是太夏的國宴,但這次國宴上,真正的主角卻是燭油,燭油武器在西部戰區戰場上的表現,已經讓西方大陸和那些次大陸上一個個飽受魔族威脅的國家如在沙漠之中旅行的人看到爽冽的甘泉一樣,毫無顧忌的就撲了上來,什么吃相都不顧了……
對這一點,張鐵有所預料,但卻沒有料到燭油帶來的浪潮會來得如此兇猛。
兩年時間,燭油在太夏都還沒有完全鋪開,但這股浪潮,在自己渭水一戰之后,卻隨著自己的名聲,以勢不可擋的力量席卷了整個人類世界……
說實話,張鐵一直到現在都還沒有想到如何可以更好的利用這個機會,以至于顯得稍微有些被動。
也是到了這個時候,張鐵才突然驚覺,發現在他的身邊,原來一直都缺少一個擁有戰略眼光,可以運籌帷幄的智謀之士可以提前為他參詳謀劃這些事情。
但那樣的人,又豈是那么容易就能找到的。
等回到千機府,下了車,回到書房,張鐵與老哥和穆元長老一碰頭交流,才知道剛才在酒會之中,張陽和穆元長老與自己的遭遇類似,往張陽面前湊的那些異族女人,一點也不必往張鐵面前湊的少,而穆元長老則被太夏朝中的一干大臣和大臣們的家屬包圍,那些人紛紛向穆元長老打聽張鐵和張陽的婚嫁之事,甚至有朝中大臣的家人已經提出想要和張鐵的孩子聯姻……
而張鐵,則把長纓太子對方可顏的處置和他與孟師道在太子殿下面前的約定之事向張陽和穆元長老說了一遍。
聽到太子把方可顏打入通天教余孽一黨審理,穆元長老只是長眉抖動,長長吐出一口惡氣,而聽到孟師道承諾吞黨從今之后不入東北督護府,穆元長老怔怔的看著張鐵,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瞬間就嘴唇顫抖,老淚縱橫。
“自懷遠公當初被吞黨所迫,遠走威夷次大陸,這上百年,我懷遠堂始終處于吞黨陰影籠罩之下,哪怕回到太夏,也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孟師道這三個字,猶如壓在我懷遠堂上下的一座大山,今日穆神長老以一己之力為我懷遠堂踢開孟師道這座大山,與其分庭抗禮,懷遠公在九泉之下若知道,亦能含笑,我懷遠堂弟子,從今日起,終于能揚眉吐氣,大漲威風,不再受吞黨窩囊氣,請穆神受我一拜!”穆元長老說著,直接站起,對著張鐵重重拜下。
“使不得,使不得,穆元長老,你這是折煞我了!”張鐵不敢收禮,連忙把穆元長老扶起,“我是懷遠堂太上長老,作為懷遠堂子孫,能讓懷遠堂先祖不蒙羞于九泉,能讓懷遠堂子弟俯仰無愧于天地,是我應盡之責!”
“這件事是懷遠堂百年未有之捷報,我要馬上通知堂中各位長老和族長!”穆元長老說完,直接就在房間內用他手上戴著的遙感通訊戒指把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傳了出去。
深夜,幽州城,白虎臺刺史府,密室之內……
遙感戒指之中隱秘的精神力波動讓正在拿著一塊極品的水元水晶修煉的張太玄一下子睜開了眼睛,穆元長老的消息第一時間就傳了回來……
張太玄低著頭,看著自己手上代表家主權威的遙感水晶戒指,眼神只是微微動了動,只是一會兒,就再次閉上眼睛,繼續修煉。
但只是片刻之后,還不到五分鐘,張太玄就眼皮顫抖了幾下,手上青筋暴起,血脈跳動,瞬間變得猙獰,他手上拿著的那根珍貴的水元水晶,也一下子就在張太玄那突然變得猙獰的手中變得粉碎。
破碎的水晶刺破張太玄的手掌,讓他的手掌鮮血橫流,張太玄再次睜開眼睛,漠然的看了一眼自己滿手鮮血的手掌,然后長長吐出一口氣,結束修煉,背著手,緊緊捏著流血的手掌,走出密室。
密室外面是一個花園,花園里萬籟無聲,這里是刺史府禁地,只有頭頂上皓月當空,萬里無云,月光如水遍布虛空,照耀大千,讓滿天群星無色。
今夜幽州夜色如華,張太玄背著雙手看著天空,眼神卻布滿陰翳,在用只有他一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喃喃自語,“三十多歲的幻影騎士,神御主宰,九棒轟殺魔族蒼穹騎士,征服太夏玄女宮宮主,逼得吞黨退出東北督護府,太夏國宴之中的主角,燭油,全效藥劑,何能如此?何能如此?”說著話的時候,張太玄把那只遍布細碎傷口和鮮血的手掌敞開放在了自己的眼前,“我才是懷遠堂的家主,我才應該是懷遠堂的第一人,我這家主,我這刺史,怎么在你面前會如此的無趣……”
受傷的手掌無聲,那手上的傷口,仿佛一張張如小丑臉上裂開的血盆大口一樣,在滑稽的表情,無聲的嘲笑著什么,只有那手掌上戴著的那個色彩斑斕的扳指,在月光下,幽光一閃。
看著那戒指上閃動的那一道幽光,張太玄的眼神,也從陰翳變得幽深莫測起來。
不知什么時候,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張太玄的身后,單膝跪在地上。
“那件事如何了?”張太玄沒有轉身,只是平淡的問道。
“已在全部在主上掌中,隨時可收網……”黑影悶聲說道。
“下去吧,沒有我的命令先不要輕舉妄動……”
“是!”
黑影一閃,就消失在了花園之內。
張太玄再次抬頭看了一眼空中皓月,雙眼已經冷硬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