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通道和山洞里到處都是鮮血和殘肢斷臂。
剛剛那三個騎士進來的時候,幾乎就把張太玄派駐在這里的死士殺了個精光,張鐵就踩著那些鮮血一路來到了關押著馬艾云的地方。
對此刻的張鐵來說,雖然沒有戰氣,也無法動用神御主宰的能力,但他那一身的蠻力,也足以震撼世人,關押著馬艾云的牢房外面有一圈手臂粗細的合金鐵欄,鐵門是鎖住的,張鐵也懶得去找鑰匙,而是直接雙手拉著那合金鐵欄,一用力,堅硬的合金鐵欄,就像泥巴一樣,被張鐵的雙手撕扯開來,露出一個大洞。
馬艾云此刻正昏睡在地上,剛才在被那個死士帶上來之后,馬艾云就被打暈了,此刻還沒有醒過來。
張鐵檢查了一下馬艾云身體的情況,發現馬艾云的身體沒有大礙,只是有些虛弱,臉色也不太好,張鐵把馬艾云扶起,一只手放在馬艾云的胸口,先從里面弄了一點靈泉之水灌在了馬艾云的胃里,給馬艾云的身體補充了一下水分,等了一會兒,又給馬艾云灌入了兩支全效藥劑,在看到馬艾云的臉色稍微紅潤了一點之后,張鐵才抱起馬艾云,離開牢房,順著地下通道,朝著上面走去。
在張鐵抱著馬艾云走到外面莊堡的院子里面的時候,天空之中人影一閃,戴著一副黃金面具的奧卡姆,已經提著一個血淋淋的腦袋從天上落了下來,單膝跪在地上,一只手舉起了那個腦袋。
“這個人的腦袋我已經為主人帶回來了……”奧卡姆恭敬的對張鐵說道。
在被張鐵進行了神之洗禮,又被海勒洗腦多年,此刻的奧卡姆,猶如張貴一樣,早已經成為張鐵的忠犬,一切以張鐵馬首是瞻,張鐵剛才說要奧卡姆把那個大地騎士的腦袋帶回來,奧卡姆就不折不扣的把那個人的腦袋給帶了回來。
張鐵平靜的看了一眼那個腦袋,點了點頭,心念一動,一個空間裝備就從里面飛了出來,剛好落在奧卡姆的面前,被奧卡姆一把抓住。
“這是你當初的空間裝備,里面的東西一件也不少,還多了一些東西,足夠你一路使用和消耗,你回去吧,去西方大陸,去圣光帝國,繼續去做你的圣光大牧領,繼續去爭權奪利,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在我需要你做什么的時候,我會聯系你……”
奧卡姆這顆棋子,現在是到了放出去的時候了,除了奧卡姆之外,這個世界上再無第三個人知道奧卡姆經歷了些什么,奧卡姆當初在冰雪荒原消失,現在重新返回圣光帝國,一句重傷之后找了一個隱蔽之所悄悄療傷就能交代得過去,沒有人會懷疑,因為當初張鐵與圣光帝國的教皇特使說的,也是這樣,奧卡姆是重傷逃逸,具體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這些年張鐵無論在哪里都是一個人,無論在幽州,在軒轅之丘,還是在渭水都是這樣,如此一來,也不會有人懷疑奧卡姆其實一直被張鐵控制在自己的身邊。
把一個在西方大陸圣光帝國的圣光大牧領丟出去,絕對要比把奧卡姆留在黑體之堡里面更有價值。
奧卡姆將來可以做的事情很多,張鐵原本已經有滿盤的打算和計劃,但這個時候,張鐵卻沒有了和奧卡姆多說什么的興致,那些計劃打算什么的,此刻在張鐵心中已經提不起半點勁兒頭。
“主人……你還有什么交代嗎?”奧卡姆問了一句。
張鐵沒說話,只是抱著馬艾云的手輕輕的擺了擺,看到張鐵這個樣子,奧卡姆也就不說話了,在下一道來自天空之中的電光把這片天地照白之前,奧卡姆就像是一道水汽一樣,消失在了這個院子之內。
奧卡姆剛剛離開,張鐵的分身一只手拿著雷神之錘,一只手就像提著一只死狗一樣的抓著白骨真君從天而降,落在了院子里。
剛才還威風凜凜一派高手風范的白骨真君此刻早已經昏死過去,身上還掛著一些海底之中的海藻,猶如落水狗,狼狽無比。這個家伙剛才在海中,還利用馭獸之術控制了不少的海洋生物來給他的逃跑打掩護,而追殺他的張鐵的分身,正是看到這個家伙會馭獸之術,而且那馭獸之術還帶有大荒門的痕跡,才在關鍵時刻留了他一命,只是把他打暈后帶了回來。
說起來這個家伙也夠倒霉的,先是想和張鐵比水性,接著又想依靠馭獸之術逃生,或許他覺得自己的這兩種能力很強,但在張鐵眼中,他的這兩個能力,也就是比在街上賣藝雜耍的強上那么一點而已,在自己面前賣弄這些,難道是嫌命長了。
張鐵的分身不能使用,但是當分身和本尊在一起的時候,或者只要離得不遠,還在的門戶作用區間,分身的精神力也就能溝通的門戶,從而使用。
張鐵的分身直接把白骨真君還有他手上的幾件零碎東西丟到了。
那幾件零碎,兩件是兩個幻影騎士身上的空間裝備,還有一個金屬葫蘆,里面裝的是那只變異后的追魂靈蝶。
弄完這些,張鐵的分身走了過來,從張鐵手上接過馬艾云,一只手貼在馬艾云的額頭,就立刻開始著手解除馬艾云被人下的魂種和精神控制。
這個東西,比較消耗精神力,張鐵本尊的精神力被限制,要做這件事很困難,就算知道怎么做也做不了,所以就只有等到分身回來再做這件事了。
把馬艾云交給自己的分身,張鐵走出了這個莊堡的院子,在風雨雷霆之中,來到了這個院子面外一片面對著大海的懸崖邊上。
天空之中電閃雷鳴,狂風呼嘯,大海上波濤翻滾,幾十米高的黑浪如潮。
雨滴夾雜著冷風一滴滴的狠狠的砸在張鐵的臉上和身上,張鐵的全身上下,瞬間濕透,張鐵就一個人,站在軒轅邊上,默默的看著那翻滾的大海。
這個時候,不知為什么,張鐵突然想起他以前不知道在哪本書上看到的一首小詩。
張鐵默默的把這首小詩念了一遍——
“記起時,
正是忘記,
懷念最濃時,
沒有了懷念,
只有再見,
如海在最洶涌時,
沒有了浪,
只剩下驚天動地的寂寞!”
張鐵一個人在懸崖邊上,念完小詩,突然笑了起來,笑聲變成大笑,大笑變成狂笑,在狂笑之中,張鐵的淚水和打在他臉上的雨水混在了一起,從他的臉上流淌而下……
張鐵抬頭,雙眼通紅,看著那金蛇狂舞雨若箭落的夜空,舉起雙臂怒吼,“為什么,你告訴我為什么……”
天空無言,只以雷霆之聲回應……
一聲悠長的鳴叫劃破天空,一道金光,穿過閃電風雨,朝著張鐵飛了過來。
那是張鐵的雷隼。
雷隼飛到懸崖邊上,在張鐵身邊飛旋徘徊,發出一聲聲的悲鳴。
這個時候,只有與張鐵心意相通的這只雷隼,才能真正感覺到張鐵心中的那滔天的憤怒與無盡的悲傷。
當兩位師姐死在張鐵面前的那一刻,當張太玄出現在張鐵面前的時候,這一切就注定了……
這是一場鬧劇,幾個小丑和野心家們用貪婪和野心編織出來的一場丑陋的鬧劇,在張鐵醒來的時候,這鬧劇就已經結束,但同樣是這一場鬧劇,卻把張鐵逼到了一個最殘忍的位置之上,將張鐵最珍視的東西瞬間摧毀……
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張鐵呆呆的站在懸崖邊上,如石像一樣,不言不動,任由雨水沖刷了自己整整一夜,那雷隼,也在他身邊盤旋悲鳴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