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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的一聲,被涂裝成暗綠色的諾曼帝國的軍用越野車在張鐵的家門前的路上來一個一個剎車,剎車的聲音刺耳而且響亮,越野車的實心橡膠輪胎在地面上滑出一道兩米多長的黑色軌跡,汽車的剎車聲把幾個在那種滿了梧桐樹的人行道上走路的黑炎城市民嚇了一跳,當那幾個市民轉過頭來看到車上坐著的是兩個諾曼帝國的軍官的時候,一個個再也不敢多看一眼,而是低著頭,轉身快步離開,而幾個帶著高筒帽的紳士,還把帽子脫下來,討好的行了一個禮。
穿著一雙嶄新的合腳的軍官筒靴的張鐵扶著車門,靈活的從車上跳了下來。
再次來到家門口,雖然只是隔了一天,但張鐵感覺就像在做夢一樣,昨天自己離開的時候,還是一個嫌疑犯,現在回來,就成為諾曼帝國的軍官了。
“記住,你還有五天的假期,五天后要到鐵血營的營地去報道,萊因哈特營長可不是一個脾氣好的人,在整個第三十九師團,萊因哈特是唯一一個敢頂撞萊布尼茨上校的軍官,如果你犯了事落在他的手里,上校都不方便為你說話!”維西參謀提醒張鐵。
“感謝你的提醒!”張鐵對維西參謀表示了感謝,正要離開的時候,張鐵突然想起一件事,于是直言不諱的問維西參謀,“我的事你應該都知道了,我這幾天想找機會收拾一下薩米拉,那個家伙和我有仇,我要報復他的話,這個尺度多大比較合適?”
張鐵的直白微微讓維西參謀有些錯愕,不過看到張鐵能這么自然的問自己這種問題,維西參謀也覺得心里很舒服,不管怎么說,張鐵能直言不諱的在這種事情上征求他的意見,那就是沒有拿他當外人,至少不提防他,也不怕他去在萊布尼茨上校面前告狀,在今天陪張鐵逛了一個下午,特別是剛剛把張鐵送到萊布尼茨上校面前,讓上校看了一下穿起諾曼帝國軍服來的張鐵的樣子之后,從萊布尼茨上校驚愕的眼神中,維西參謀明白了,張鐵的前程遠不止于此。或許萊布尼茨上校的腦子里在剛才已經轉起了一些其他的念頭,只是沒有說出來。
在軍堊隊這種更加講究袍澤之誼的地方,沒有人會嫌自己的兄弟多。
“你知道在黑炎城這樣的新鮮占領區帝國的軍管體制所遵循的唯一原則是什么嗎?”維西參謀沒有回答張鐵的問題,反而問了張鐵一個問題。
這個問題讓諾曼帝國新鮮出爐的少尉搖了搖腦袋。
“在占領區,帝國軍人永遠都是對的,真理永遠掌握在帝國軍人的手上,這就是帝國軍管體制所遵循的唯一原則!一個獲得戰神注目的光明勇敢的帝國青年,一個帝國軍官的潛在種子,被誣告為帝國的敵人,別有用心的破壞者,這本身就是對整個帝國和所有帝國軍人最大的不敬,也是對戰神的不敬。”維西參謀用認真的語氣告訴張鐵。
聽到這樣的答堊案,張鐵笑了,誰他媽的說諾曼帝國的軍人都是些野蠻人和屠夫來著,誰他媽說諾曼帝國的等級制度沒有人性來著,諾曼帝國很可愛,諾曼帝國的軍堊隊也很可愛嘛,自己穿起這身制服來就很帥嘛,嘿……嘿……嘿……
和維西上尉揮手告別之后,張鐵又認真的從頭到腳的檢查了一遍自己,整理了一下軍帽和腰間的佩劍,然后才懷著有些激動的心情敲了敲自己家的家門。
在走到家門口的時候,張鐵發現,自己家里的米釀鋪的生意,似乎已經有一段時間沒開張了,那鋪面外面的門板上,似乎都落了一些灰塵,如果鋪面正常開張的話,那鋪面外面的門板老媽每天都會收拾得干干凈凈的。
今天坐在車上在黑炎城里轉了小半圈,黑炎城的氣氛確實感覺比以前緊張了很多,市面上也蕭條了不少。據維西說,目前鐵角軍團的三十多萬大軍正與太陽神朝的光輝之羽差不多同等數量的軍堊隊在機器之城卡魯爾外對峙著,在各自分割了安達曼聯盟的八座城市以后,諾曼帝國與太陽神朝短暫的“蜜月之旅”便宣告結束,現在雙方爭奪的,就是機器之城卡魯爾這塊真正的肥肉,這是一座匯聚著整個安達曼聯盟三成以上制造業實力的富饒城市。
諾曼帝國和太陽神朝都對其志在必得,比起之前的閃擊戰,現在雙方大軍在卡魯爾充滿了火藥味的對峙,才是讓黑炎城一直保持著緊張氛圍的真正原因。對安達曼聯盟的閃擊戰,在維西參謀的口中,那只是一場急行軍和武裝游堊行,諾曼帝國軍堊隊所遭遇到的抵抗幾乎微乎其微,因為雙方根本不是同一個重量級的對手,只要諾曼帝國的大軍一開到城下,所有人都會做出最明智的選擇,而與太陽神朝光輝之羽軍團的對峙,那才是真正有了戰爭的味道。
不過這些,此刻都與張鐵無關。
張鐵敲了敲自己家的家門,然后有些緊張又有些興堊奮的等著,自己的平安回來,老爸老媽一定很高興,但張鐵有些拿不準老爸老媽在看到自己穿著這一身諾曼帝國的軍服之后會是什么反應。
這個時代,無論在哪里,軍人這個職業的死亡率都是最高的,在張勇那個混蛋大哥把自己變成了一盒骨灰之后,張鐵知道,對老爸和老媽來說,他們已經經不起再遭受同樣一次的打擊了。在老爸老媽的心里,自己在個小地方平平安安的當上幾年的太平兵,服完兵役后想辦法回到黑炎城,然后在城里謀求一份安穩的職業,最后找個女人生孩子過日子才是最完美的,現在這樣,也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接受。
門很快就開了,自己剛一敲門,里面就響起了急匆匆跑過來開門的腳步聲。
門一開,是張鐵的大哥,張陽。
和張鐵預想的一樣,當看到張鐵穿著一身諾曼帝國軍服出現在門口的時候,張陽的眼睛和嘴巴一起張大,半天都沒反應過來。
然而反應過來的張陽的動作卻一下子有些出乎張鐵的預料。
張陽不由分說一把把張鐵從外面抓了進來,然后還緊張的伸出頭到屋外看了兩眼,最后趕緊關起了門。
“你不要命了嗎,你知不知道現在在黑炎城冒充諾曼帝國的軍人是會要人命的,前幾天黑炎城有些亂,有幾個混混從黑炎城的劇院的化妝間里弄來幾套諾曼帝國士兵的衣服穿著去搜刮財物,被人捉到后全部被吊死了!”張陽的臉色都有些變了,壓低聲音快速的說道,“趕緊脫下來燒了,趁著沒有多少人看見,啊……居然還弄了一套少尉的軍裝,連筒靴和佩劍都弄來了,膽子太大了,這個時候千萬別惹上什么麻煩……趕快脫下來拿給我處理掉,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越看張鐵身上的衣服,張陽的臉色越是巨變,這邊說著,那邊卻還不等張鐵動手,自己就要來動手把張鐵身上的衣服扒下來。
心里感動萬分,張鐵連忙捉住老哥的手,用前所未有的認真神態看著張陽,“老哥,我這身衣服沒有問題,我現在已經是諾曼帝國鐵角軍團三十就師團的少尉軍官了,我回來的時候都是坐著三十九師團司令部的車回來的。”
“什么,你是諾曼帝國的少尉軍官了?”張陽微微呆滯了一下,憑兄弟兩人十多年的了解,他看了看張鐵現在和他說話的語氣與神態,知道張鐵不會在這種時候騙他,張陽只覺得自己的腦袋亂成一團,昨天才被諾曼帝國的士兵抓走的,今天回來怎么就成為諾曼帝國的軍官了,這是開什么玩笑。
“詳情過一會兒我再跟你解釋,老爸老媽呢?”
“在屋里!”
聽到屋里有人說話,張鐵拍了拍老哥的手,就向里屋走去,還沒進屋呢,就又聽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在屋里扯著嗓子叫著。
“……誰知道張鐵這次是為什么被諾曼帝國的那些紅皮狗給抓進去的,我聽說他的罪名可不輕,要是真能向你們說的那樣,他今天就能回來那到好,要是回不來,我今天晚上就先把女兒接回去了,省得你們這邊出了什么事的時候連累到她,我女兒嫁到你們家,什么福都還沒享過呢,就要跟著遭罪,我們做父母的可不干。現在到處都兵荒馬亂的,這天也說變就變,連安達曼聯盟都說完就完了,誰都說不準明天會發生什么事,所以我就把這些丑話說在前面,而且,就算張鐵回來了,你們家現在在黑炎城也就只有這么一處房子,這房子的歸屬也要這個時候說清楚了,這房子將來就是留給張陽和我女兒的,是他們兩夫妻的,可千萬不要等到張鐵將來討老婆了也住在這里,這里可住不下兩家人,聽說諾曼帝國也是實行長子繼承制的,這些事可要理清楚了……”
“爸……”大嫂有些難為情的在屋里叫了一聲。
“閉嘴,大人們說話哪有你插嘴的份,這些事情可不能含糊,你的肚子越來越大了,張鐵年紀也大了,這些事也應該挑明了,不然外面還不知打要說些什么難聽的話,還有,你和張陽的婚事,這個時候必須要定下來,不能再拖了……”
這聲音有些熟悉,是大嫂那邊的家人,張陽在外面聽到這些,臉色尷尬無比,漲得通紅,就想沖進去,卻被張鐵一把拉住了,張鐵只對自己的老哥笑了笑,搖了搖頭,表示不介意,然后故意咳嗽一聲,就挑開門簾,走進屋中……(,本文字由破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