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中同樣把安普頓城籠罩在一片迷蒙之中,只是安靜的走了半個小時,安普頓城就出現在了張鐵面前。。。
安普頓城是一座沒有城墻的,不設防的商業城市,布萊克森人族走廊南北方繁榮的商業貿易讓這座城市在過去兩百多年間變得越來越大,到了今天,作為自由商業聯盟首府與最重要的據點和城市,這座城市已經擴張為一座占地超過上百平方公里的大城。
這座城市,比黑炎城要繁華很多。
滾滾南下的人潮讓安普頓顯現出一種烈火烹油冰火兩重天般的畸形的繁榮狀態。
城市街道的兩邊,只要是能躲避一點風雨的地方,到處都有搭著簡易帳篷或者鋪蓋的難民在聚集,而就在這些難民聚集地的旁邊或者不遠的地方,那些公寓,酒店,旅館掛出來的廣告招牌卻隨處可見。
“萊文斯大道76號,兩室一廳公寓出租,通水通暖,每月租金10個金幣……”
“溫馨家庭旅館,清潔舒適,每日租金600銀幣(注:不包括早餐!)”
“黑馬大飯店套房,每晚租金3個金幣……”
“華爾大廈四樓樓梯間出租,十平米房間,每月租金2個金幣……”
這樣的房租,按張鐵的認識,簡直是在搶劫,已經遠遠超出了普通家庭的承受能力,而在此刻的安普頓城。卻變成一件非常普通的事情。
除了這些隨處可見的住所廣告之外,此刻的安普頓,最多的。還有騙子,張鐵只是剛剛進入到安普頓城,用同樣的伎倆的騙子就已經遇到了三個人,那三個騙子都有一些共同點,衣服都是穿得盡可能的整潔和顯得有檔次,說起話來都滔滔不絕,他們的“業務”都一樣。只要你能給他們一點錢,他們就能幫你聯系和“預定”到離開安普頓的飛艇艙位。
“先生,我們銀舟飛艇公司絕對是一家有實力的大企業。可能你已經遇到過了其他的騙子,但請相信我,我們絕對和那些人不一樣,我們是有自己飛艇的航空公司。一直就在經營著從安普頓城飛往南方的諸多航線。10個銀幣,只要10個銀幣,我就能帶你去看看我們公司的飛艇,你可以在看過飛艇后再決定要不要預定一個艙位……”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打著傘,跟隨著張鐵,在張鐵耳邊喋喋不休的說著,似乎為了讓張鐵相信,這個男人一邊說著還一邊鄭重其事的從身上一個已經有點破舊的公文包中拿出了幾張相片和一些資料。以顯示他所說的真實性。
“你能給自己弄到一個艙位嗎?”張鐵站住了,看著那個男人。
“啊。當然可以,先生,作為銀舟飛艇公司的員工,這對我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那個家伙愣了愣之后才回答道。
“那么,你就趕快給自己弄一個艙位吧!”
“為什么呢?”
“你要是再不離開安普頓城,估計可能有生命危險!”
“啊,先生,你真會開玩笑,我怎么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呢!”那個家伙強自在自己臉上露出了一個笑容。
張鐵不說話,只是用下巴往遠處挑了挑,那個家伙轉過頭,就看到幾個氣勢洶洶的男人,正指著他,幾個人正快步的朝著他這邊走過來,那幾個男人的手上,還有著水管頭和木棒之類的東西。
他一轉頭,剛好讓那些人看到了他的面孔。
“抓住他,抓住他,抓住那個該死的騙子……”
“還我金幣……”
男人們喊叫著沖了過來,那個家伙臉色一變,丟下雨傘,撒腿就跑……
幾個男人越過張鐵,朝著那個家伙追了過去,一行人眨眼就消失在雨幕之中。
看到那把被丟棄在街上的雨傘,附近的巷子里鉆出一個穿著蓑衣的十多歲的小男孩,快速的跑了過來,把雨傘一把搶在了手里,轉身就要跑。
“等一下!”張鐵叫住了那個小家伙。
“啊,這把雨傘是我撿到的,現在已經屬于我了,不是你的東西……”那個小家伙警惕的把雨傘藏到了身后,一臉警惕的看著張鐵。
“我知道,那是你撿到的,我只是想向你打聽一點消息!”張鐵把自己的臉色放得溫和一些。
“對不起,我什么都不知道!”那個小家伙世故的搖了搖頭,然后慢慢的就要往巷子里面退去。
張鐵的手一翻,拿出了一個銀幣,那個小家伙一下子就停了下了腳步,雙眼放光的看著張鐵手上的那個銀幣,一下子猶豫了起來。
“現在你應該知道一點東西了吧?”
“您想知道什么,先生?”
“把我帶到安普頓城消息最靈通的地方,這個銀幣就是你的了!”
小家伙的目光動了動,“兩個銀幣,先生,你能給我兩個銀幣的話我就帶你去!”
“好,走吧!”張鐵點了點頭。
“先生,這個銀幣能先付給我嗎,算做先支付一半的訂金,反正我在你面前也跑不掉!”小家伙轉動了一下眼珠后說道。
果然不愧是自由商業聯盟的首府,一個小孩都有這樣的商業頭腦,張鐵笑了笑,就把那個銀幣拋到了那個小家伙的手上。
那個小家伙接過銀幣,只是看了一眼,就飛快的把銀幣揣到了身上,整個人也露出松了一口氣的樣子。
“先生,跟我來吧!”
二十多分鐘后,大雨慢慢的小了起來,在走了差不多兩公里的路后,那個小家伙已經把張鐵帶到了一個地方。
“就是這里嗎?”張鐵看著不遠處的一棟建筑,有些恍然大悟。
“不錯,那棟建筑是安普頓的傭兵工會的總部,傭兵帝國阿麥斯和自由商業聯盟是最好的合作伙伴,許多傭兵都在哪里接任務,傭兵工會旁邊的那個酒館就是安普頓城消息最靈通的地方,除了那些傭兵之外,許多人都會到哪里喝點酒,也打聽一點消息!”
張鐵笑了笑,手往身上一掏,直接摸出一個金幣來丟到了那個小家伙的手上,“賞你的!”
“啊,謝謝您,先生,您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小家伙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手上那個金幣,然后給張鐵鞠了躬,最后就像怕張鐵反悔一樣,在說完話后,飛快的就消失在了旁邊的街道之中。
張鐵笑了笑,直接向傭兵工會旁邊的那個酒館走了過去。
那個小家伙說得對,這里的確有很多人來往,那些在酒館進進出出的人,一個個身上都帶著刀劍之類的武器,感覺很強橫,那個酒館的對面,就是兩個武器和防具商店,還有一個很上規模的雜貨鋪,而酒館的旁邊,則是一條對很多男人來說充滿了誘惑氣息的街道。
大雨剛剛停下,那條街道上,已經有很多濃妝艷抹的女人穿著一件大衣,露出膝蓋下的一截白腿,手上拿著一根煙或者挎著一個包就站到了街邊,那些女人的姿態和神韻,在黑炎城火車站附近的那些街道上,張鐵也曾經見到過,看到那些女人,張鐵就想到了安娜夫人,所以也不用問,他就知道那些女人是干什么的。
不斷有身上攜帶著武器的大漢在經過那條街道的時候,和某個女人低語幾句,然后就摟著女人走進旁邊的小旅館。
刀頭舔血的傭兵和站街賣笑的流鶯,在哪里都是絕配。
張鐵沒有去安普頓的傭兵工會的總部,那需要正式注冊的傭兵才有資格進入,所以他就來到了那家酒館的門口。
酒館的名字也很有傭兵的氣息,就叫做“金幣酒館”,看起來還不錯,有那么一些格調,張鐵猜測,這或許就是傭兵工會一個非正式的對外的交流窗口,很多不方便在傭兵工會里進行的事情或者散布的消息,就通過這樣的非官方的渠道來完成。
進出酒館的,除了很多胸前佩戴著明顯的傭兵團徽章的傭兵之外,還有許多看不出身份與來歷的人,那些看不出來歷的人,有的看起來像拓荒者,有的看起來像游俠,還有的則是一副自由傭兵的打扮,拓荒者的多用斗篷和拓荒劍,游俠的羽帽和手盾,還有自由傭兵的弓弩與白手套,都是這些人的招牌,不過,也只是招牌而已,對張鐵來說,一個人既然連外形都能改變,他自己就經常變來變去,那么,那些所謂的招牌也就沒有了什么意義,所以,對老手來說,從一個人的行頭來判斷一個人的身份是非常幼稚的行為。
張鐵此刻的樣子,就既像游俠,又像拓荒者。
張鐵走進了酒館,把雨披脫下,掛在酒館門口左側的一間衣帽間,然后就走到了里面。
酒館里的人很多,氣氛嘈雜而熱烈,到處散發著一股酒館特有的各種酒水混雜起來的酒精味道,還有男人的煙味,不過還算有序,一個半裸的脫衣舞娘在的粉紅色的螢石燈的燈光下在酒館中間的舞臺上抱著一根臺桿在妖嬈的扭動著,那些露著大腿和半個胸部的侍女則端著酒水,在酒館里走動著,不時和來到這里的客人調笑兩句。
張鐵看了看,發現酒館里那些有桌子的地方此刻基本上都坐著人,只有那個舞臺旁邊的那一圈座椅上還算空著,他也就走了過去,就在那舞臺旁邊找了一個位置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