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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偉大的王,英俊的王,請饒恕在下以后無法再陪伴您左右。”
在戰場后的蕭索黑煙之中,第三騎士銀之爪躺在凱利撒的懷中,臉上依舊帶著往日那干凈慵懶的笑容,但他的一對獸瞳卻已經渾濁,赤紅的鮮血慢慢在凱利撒的雙手上溢出,熱乎乎的,白氣騰騰――怎么也無法止住。
“閉嘴。”
凱利撒俊美的臉龐少有的露出憤恨無奈,只見雙目充血,緊緊抱著懷中的部下,徒勞的將自身靈力注入他身上,“敢擅自評價本王的外貌,力,你真當本王日后再也治不了你了么!”
咳咳――
聽到凱利撒的話,獸人笑了起來,但才剛剛開口,喉嚨立即一股甜意涌動,笑聲轉為激烈的咳嗽,吐出無數血沫。
“天,很藍啊。”
短暫的咳嗽完,獸人的目光已經開始渙散,仰著頭,似乎還想再看一遍藍天,甚至慢慢抬手,想去觸摸。
“聽本王的話,閉嘴!”
凱利撒眼眸瞪的幾乎撕裂,低吼命令道。
“呵呵――”
獸人繼續無力的笑了笑,這次沒有咳嗽,而他那蒼白的右手終究是無法觸及藍天,于是,似乎精疲力竭,只見他的手掌一軟,掌心已經靠在了凱利撒俊逸的臉龐上。
“王......”
凱利撒的身子一僵,沒有躲開,但他也無需再躲開,因為,獸人那虛弱的指尖甚至還未來得及摩挲一下,已經在下一刻再次離開,如失去了所有力量。直直垂下。
臉上帶著笑容,獸人已經心滿意足的,安心的,合上了眼眸。
天元歷5180年,原愷瑟公國國都。第四次輝煌戰役,最終戰,人王第三騎士,獅人銀之爪力――
看到這里,無論是否對力的異族身份抱有偏見,所有讀者都忍不住在心中嘆息了一聲。
銀之爪力。亦叫閃金之獅,這位歷史上人王身邊唯一一個在綻放出奪目光華后早早退場的九大騎士,也是九大騎士中唯一一個獸族騎士,出身是謎,來歷神秘,被后世無數人族學者苦苦研究而不可得。
現世公認的看法是。恐怕就在當初,力的身份也是除了人王外再也無人知曉。
畢竟原生界的獅族在人王時期便已大都遷入魔界,在原生界殘留極少,而神秘的力被凱利撒力排眾議收為手下后,亦是經過長期的浴血奮戰后才漸漸被同僚承認。
毫無疑問,力的身份是特殊的,這不僅體現在來歷上。他的死亡,在人族史書上更標示著一個很重要的轉折點。
預示著,人王一直以來那仿佛如天眷的一帆風順將徹底消失,之后的戰役雖然依舊勝多敗少,但不可避免的,大敗仍然發生了。
天裂崖戰役,臨海城之殤,望天城爭奪戰......
都慢慢的揪緊了。
“怎么就死了呢?”
這是所有讀者的心聲。
是的,怎么就死了呢?
以前他們閱讀這段歷史時,力的死亡,加上時間地點。以及背后的歷史意義,總共加起來的也就是兩句話,體會自然不深。
而當看《人王傳奇》最新的更新后,看到銀之爪那蒼白無力的,仿佛大勢來臨無可抵擋般的死亡,就似看秋至葉黃,花開花落,一片突兀中透著無可奈何,明明知曉,卻也只能睜眼看著,而后,發出這段遺憾的嘆息。
或許有感性的人族少女此時又淚流成河,但他們的疑惑卻都是一樣的。
怎么就死了?
力的死亡,實在是有太多意外了。
仿佛一切都是最最精妙的巧合,相互牽連在一起,編制成無形的命運大網,將力捕獲,無聲沉溺進歷史長河中。
仿佛――
一切都是計算好了般。
不止一個讀者心中想到這點,而后,心中的寒意漸漸生起。
繼續閱讀下一段。
第一騎士無聲鐵壁亞倫終于姍姍來遲,他的身上同樣浸透了鮮血,而等看到凱利撒懷里的力后,他那仿佛古井的眼眸仍沒出現一絲波動,只是默默的走過來,默默的站在凱利撒的身后,默默的站立,默默的――守護。
“為什么?”
凱利撒自言自語。
“為什么?”
“為什么......”
始終沒等到回復,低喃了三聲后,他的聲音也漸漸消失。
“為......什么?”
輕輕嘆息了一聲,坐在顛簸的云車上,阿爾托利亞睜開漂亮的眸子,如此自言自語道。
“什么?”
邊上的凱蒂疑惑轉首。
“姐姐,你流淚了!”
被凱蒂提醒了,阿爾托利亞方才回醒,臉色出現一抹淡淡紅暈,少女直接拿手掌擦拭了下濕潤的眼角。
“哦,我知道了,你剛剛一定看《人王傳奇》了!”
此刻凱蒂表現的頗為聰明,想到什么就立即大叫了出來。
此話一出,頓時,整個馬車上的行人目光都聚集了過來。
“兩位可也是《人王傳奇》的書迷?”
不等阿爾托利亞回答凱蒂的問題,她對面,只見一個年輕的男性靈師似乎早就蠢蠢欲動,此時立即抓住時機搶聲問了過來。
“現在整個人界又有誰不知《人王傳奇》。”
另一邊,一個中年靈師呵呵笑了起來,仿佛在譏笑對方低劣的搭訕手段。
年輕靈師臉龐一紅,偷偷看了眼英姿不凡的阿爾托利亞,見她面上沒什么表情后。方才松了口氣,卻又隱隱失望。
“你這老不修,莫非也和我們年輕人一樣會上魔網不成?”
惱羞成怒下,年輕靈師終于轉移炮火,對中年靈師道。
“我都說了。現在整個人界又有誰不知《人王傳奇》?我亦是人族一員,如此佳作,我自然也是看的。”
中年人搖頭晃腦,絲毫不在意年輕人的挑釁,悠然道,而后。又轉過目光的,對安靜的阿爾托利亞問道:“這位姑娘,我方才似乎聽你說了一句‘為什么’,若我沒猜錯的話,你剛剛必然是看了《人王傳奇》的最新一章,第三騎士死亡那段了?”
“為什么。為什么?好一個為什么!這三個字頗有深意啊――”
“哼。”
看到中年人如此做作,年輕靈師忍不住拆臺,“裝什么裝?誰不知那無聲鐵壁日后會背叛吾王,第三騎士之死也定然與他脫離不了干系,當時吾王問了三聲為什么,其中有一句,定然就是在問無聲鐵壁!”
“不不不。我覺得無聲鐵壁在此事上應該沒有做過手腳,戰場上刀劍無情,他又如何做手腳?”
話題漸漸展開,立即就又有旁人加入了討論之中,這次開口的是另一個本來始終閉目養神的微胖中年人。
“人家是第一騎士,高階中的高階,手段厲害著呢,你又怎么知道他做沒做手腳?我看他就是過分保護吾王了,第三騎士再厲害再忠心不也是異族么?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啊――”
看又有人來反駁自己。年輕靈師漲紅了臉,梗著脖子道。
“這也太絕對了,你們難道就沒見銀之爪往日是如何為了吾王浴血奮戰么?就為了那絕世戰力,無聲鐵壁就不應該暗算他才是。”
“吾王雖不善言辭,但誰都清楚。他向來對部下是百分百信任和關心,第三騎士之死,怕是對他打擊頗大,日后吾王的第一次打敗戰,對,就是天裂崖戰役,恐怕就是因為這個影響所致。”
“那無聲鐵壁的罪過可就大了,辜負了吾王對他一手栽培啊......”
“他就是個樣不熟的白眼狼,什么無聲鐵壁?估計就是演戲給旁人看的。”
“可我看著也不像啊,他若真的對吾王有異心,那之前數次舍身為吾王擋下刺殺,甚至自身陷入多次瀕死――”
“是不是真的瀕死,我們又如何知道?最后不也都沒死么?”
“年輕人,你這想法可有些牽強過激了啊。”
“總之他背叛吾王是事實!”
“......唉,我現在想不明白的就是他背叛的動機了,名望?權力?還是其他?似乎都不是。”
“或許――”
此時,一個戴著眼鏡的怯弱小姑娘忽然開口,看到眾人目光瞬間看過來,頓時臉色噗的就紅了,低著頭,喃喃道:“是不是無聲鐵壁亞倫愛上了吾王,但吾王沒有接受這段禁忌的愛戀,最后因愛生恨......”
“咳咳咳咳――”
“小姑娘,忌言!”
聽到這個言論,所有男性靈師都瞬間渾身不自在了起來,之前參與話題的中年人正好坐在眼鏡少女的邊上,忍不住提醒了她一句,“吾王是男的,無聲鐵壁也是男的!”
“為什么啊?”
聽到這句話,小姑娘頓時不答應了,如被踩了尾巴的小貓般猛的跳起,大聲爭辯道:“愛情是不分性別的!”
“性別一樣,怎么可能會有愛情?”
年輕靈師冷聲譏諷,“若放在八百年前,你們這些侵犯吾王的《初戀》迷,一個都別想活下來!”
“就是因為性別一樣,愛情才會更加純粹偉大!”
談到這里,小姑娘的氣質似乎猛的就變了,怒瞪年輕靈師,“《初戀》迷怎么了?哪里犯法了么?莫非男性就不會崇拜吾王了?我們想的有錯?還是說,你不崇拜吾王?!”
“但我只是崇拜!”
“哼,那是你還沒真正接觸吾王,像吾王這么優秀的男人,你若生在八百年前,有幸效力在他麾下。你能保證自己不愛上吾王么?!”
“我――”
偷偷瞥了眼似乎頗有興致聽著眾人談話的阿爾托利亞,年輕靈師漲紅了臉,低吼道:“吾王只是我的偶像,我怎么可能會愛上男人!”
“在沒遇上能讓自己心動的愛人之前,所有男人都認為自己喜歡的是女人。但又有誰說的定呢?當愛情真的來了,躲避和否認只會讓雙方更加痛苦。”
小姑娘推了推眼鏡,給出結論。
“你這完全是謬論!”
“你能否認么?你敢否認么?那為何無聲鐵壁終生未娶,還有吾王,以及銀之爪,甚至其他九大騎士?!”
“你這完全是狡辯。大業未成又談何男女私情?!而等吾王一統我人族,九大騎士死的死,叛的叛,更沒機會娶妻生子了,而吾王――哼,吾王最后的結局如何亦不用我說。他同樣是沒時間談情說愛,你拿這點說事完全就是無視了當時的大環境,簡直可笑!”
“你――”
小姑娘緊緊握拳,“人家又沒說這就是事實,只是猜測的一種,難道你能完全否認我這個猜測么?!”
話一出,頓時得意的年輕靈師一滯。而后冷笑,“又是猜測,你們《初戀》迷最后也就剩下這塊遮羞布了,可惜吾王和九大守護騎士早已不在,沒了當面對峙的可能,才讓你們這群女瘋子有了如此遐想聯翩的機會。”
“你又不是無聲鐵壁,更不是吾王,你怎么就斷定他們不會相愛?”
“你亦不是他們,你就這么認定他們是因愛生恨了?!”
“咳咳咳――我說,話題是不是有些偏了?”
終于有中年人看不下去。制止了兩人的無意義爭吵后,“大家來自人界各地,能齊聚在這一班云車上也是緣分,就算在意見上有分歧,也應該和和氣氣才是。否則,好好一趟車弄的都不愉快,豈不是得不償失?”
“就是就是。”
凱蒂終于找到機會插嘴,在這車上似乎她的修為最低,其他人一眼看去,大都是四階的偽靈師,為了機緣而四處奔波,在凱蒂眼里,這些人都是極為堅毅,極為厲害的,自然也不忍看他們吵架,于是,小腦袋轉了轉,她開口道:“咱們來談談《人王傳奇》之后的劇情吧?如果按照史書的話,馬上就是天裂崖戰役,不過吾王為何會再次遭到慘敗,我一直不怎么明白――”
“呵呵,這可是有很多因素的,真要講的話可能要不少時間。”
中年人對青春活力的凱蒂很有好感,笑呵呵道。
“原因再多,也總有一條貫穿整個戰場的主因,只要找到這個主因,若我是當時的主帥,那我只需......”
只見年輕人此時再次跳了出來,洋洋得意說了起來,和大部分雄性一樣,在心動的異性面前,其表現欲變得特別旺盛。
“哼,一派胡言,若我是當時的主帥――”
聽到年輕人夸夸而談,邊上,一個頗具文學氣質的中年人終于忍不住首次開口,而他說的內容果然有理有據許多,從各方各面步步下手,先是布局,而后是加強刺探,甚至是反間,到大戰開啟后敵人的反應,不一而足,讓眾人聽的眼界打開。
凱蒂更是聽的眼眸異彩連連,忍不住偷偷對阿爾托利亞道:“姐姐,這人好厲害,說的跟真的似的,好像有真材實料?”
“嗯。”
少女也輕輕點頭,心思仿佛跟隨中年人的話回到了那戰火繽紛的年代,剛剛恢復平靜的心湖又起波瀾,她此時同樣忍不住想――
若,她是當年天裂崖戰役的主帥,那她又會如何做呢?
云車內,氣氛逐漸被中年人學識淵博的話帶動的更加活躍了起來,十數位旅客都忽略了時間的流逝。
而云車外,千里高空,寒風呼嘯,驕陽在其上反射出亮白弧光,淡淡的青色在車身時隱時現,在靈力的帶動下,云車往前迅捷行駛而去,眨眼間就呼嘯而過,已成一個小小白點。
原生界某處,某個龐大隱秘的地下空間里面。
黑暗中,寬大的劍身忽然泛出淡淡白芒,忽閃忽暗,印射出周圍情景,同樣照亮了身下插著的方形巨石。
下一刻,房間忽然一亮,再看時,只見石中劍周圍已經站滿了數名老者。
“有反應了。”
“為什么?”
其中兩名老者如此說道,其余人則瞇起了眼眸,心中揣測不已。
尖銳的風聲響起,席卷在長劍周圍,但劍身卻依舊紋絲不動,只是一明一暗的閃爍著。
見此,所有人都沒什么表情。
又過了十息不到的時間,仿佛靈力耗盡了般,只見長劍終于不再閃爍,沉寂了下來。
有幾個老者眼中露出失望,但馬上就恢復了平靜,看著這把讓人頭疼的長劍,無奈搖搖頭。
“圣器有靈,它怕是早就有了中意之主了。”
“只是,緣分還是未至啊......”
“等吧,陪著它一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