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靈玉有生以來,看過的最宏大的景象。冰火!中文
只見茫茫大海之上,洶涌波濤之中,一座仙城拔地而起,在海天之間若隱若現。天然古拙的青石城墻,不及飛廉城精致,沒有凌云城壯闊,卻有著遺世獨立的仙氣。
她看著云間的仙城,能夠清楚地分辨每一塊青石,不由脫口道:“大衍城?”
“別做夢了,大衍城哪有這么好找?”徐逆的聲音傳來,“這是蜃景。”
蜃景?靈玉微微一怔:“海市蜃樓?”
徐逆點點頭:“而且,據我所知,真正的大衍城并不是這個樣子。”
“那這是什么?”
“……這應該算是,大衍城的附屬之城吧。”徐逆沉吟著慢慢說道,“我曾聽劍君說過,大衍城號稱化神之城,其實并非城池。化神修士,他們有能力創造自己喜愛的環境,大衍城只是一個統稱。”
他指著海中的蜃景,說:“這座仙城,肯定不是真正的大衍城,至多就是服侍他們的弟子門人所在之地。”
既然大衍城并非城池,這座仙城當然不是大衍城。而他們身在大海深處,附近根本沒有其他仙城,能夠形成蜃景,最大的可能還是附屬之城。
“這樣也好。”徐逆隨意取過一根枯枝,在沙灘上畫著,“真正的大衍城,哪怕元嬰修士,也不是想進就能進的,我們能找到這座附屬之城,是最好的結果。”
靈玉看著他列出八卦九宮,演算易數,越寫越高深……
“你會數術?”
徐逆抬頭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皮繼續演算:“別說出去。”
“……”她算是知道了,這家伙的秘密多得令人發指,居然連易數都學了。估計還是瞞著昭明劍君學的。
許久之后,徐逆終于扔掉枯枝,直起身:“走吧。”
“去哪?”
“確定方位,找仙城。”
確定方位很簡單。太陽和星星就是最好的導向工具。至于找仙城,也不知道徐逆怎么算的,反正是他算出來的。
兩人先在這座無名大島上做好標記,然后按照徐逆演算的結果出發。
本來。靈玉很擔心出去會遇到妖修,徐逆卻道,大衍城附近,不會有妖修敢放肆。既然已經出現了蜃景。說明附屬之城離此不遠。
所以,兩人沒有隱藏形跡,就這么光明正大地一路尋過去了。
而事實正如徐逆所言。一路上。根本沒有妖修的痕跡,就連海獸,都是連煉氣都沒有的凡獸。
妖修天生有占地盤的習性,他們不喜歡在別人的地盤生活,也不喜歡別人在他們的地盤生活,實力越高,地盤就越大。既然附近有仙城。這些妖修自然退避三舍。
何況,靈玉記得,大衍城修煉于此,為的是坐鎮溟淵,一旦大衍城有失,沒有化神修士坐鎮,溟淵之氣外泄,那些妖修就會遭到池魚之殃。
不過,東溟的妖修能夠平安渡過溟淵,來到西溟,這種事并沒有發生。
越想越覺得這事復雜。蜃景里的仙城,沒有任何異常,想來溟淵之氣并非在此處外泄。但玄冰島遭災是事實,這些化神修士又失蹤了,莫非是填了溟淵?
“想什么呢?”前方不遠處,徐逆回頭看了一眼。
“哦……”靈玉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他。
徐逆思索片刻:“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連他都同意,靈玉有些緊張:“如果化神修士真的填了溟淵,豈不是以后沒有人鎮守了?”
“你操心那么多干什么?”徐逆卻很平靜,“一則,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我們并不清楚,也許這些化神修士還好好地活著。二則,以我們的修為,就算溟淵塌了,也輪不到我們操心,自有元嬰前輩處置。”
“想想還不成?”靈玉嘀咕,“要是溟淵真出事了,我們每個人都要倒霉……”
徐逆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古怪。
“干什么?”
“……不知道該說你是天真還是熱心。”徐逆淡淡地說。
靈玉愣了一下,說:“倘若事不到臨頭,就不去關心,一旦事到臨頭,又該如何?不過未雨綢繆罷了。”
許久之后,本來以為徐逆不會回答了,忽然聽他說:“道理雖簡單,可更多的人,不愿意去想。”
其實,靈玉沒有他想的那么高尚,她只是喜歡把事情放在前頭。什么事都依靠別人,這不是個好習慣。
飛了一整天還沒到,入夜之后,兩人放下一艘小舟,在海面上休息。
這艘小舟,是緣修的杰作,由獨木挖空,經過一番煉制,設了禁制,勉強算是靈器。他們三年來在大海上都是這么過的,出去探路的人,不一定能找到小島休息。
靈玉飲了幾滴長生水,調息了一番。氣息穩定之后,睜開雙眼,看到徐逆在對面修煉。
他全身都籠罩在紫氣當中,很像修煉《太素紫云心經》的樣子,不同的是,他身上的紫氣實實在在,至純至清,帶著凜冽的劍意。
靈玉恍惚了一下,一時間竟覺得,眼前的徐逆好像一把出鞘的劍。這就是《先天紫氣訣》的特殊之處?
她思忖半晌,暗暗嘆了口氣。可惜啊,這部功法與她無緣,不能當作主修功法,等到《五行萬劍訣》修煉有成,再按照徐逆所言,慢慢修煉《先天紫氣訣》,將劍氣儲存入封劍盒,或可當作后備手段……
個把時辰后,徐逆停下修煉,收了紫氣,睜開雙眼。
見靈玉盯著他看,淡然問:“做什么?”
靈玉問:“你的紫郢劍真的就是紫郢劍嗎?”這三年來,從未見到紫郢劍出過劍匣,他最常用的,還是那把紫雷劍,這算是保留實力?
徐逆沒有立刻說話,袖袍一動。劍匣內的紫郢劍主動飛出,橫在膝上。
紫氣氤氳,與他合為一體。
“不知道。”徐逆慢慢抹過膝上的紫郢劍,聲音低沉。帶著些微溫柔。只有面對自己的劍,他才不會那么冷淡。
“這把劍是哪來的?”
“……是劍君帶回我母親的時候,順手帶回來的。”靈玉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他竟然回答了。“當時只是一柄殘劍,分不出是什么材質。不知為何,我從小就對這柄殘劍十分癡迷,后來。自己想辦法重新鑄造,認主成本命靈劍。”
“原來如此……”這么說,也是玄冰島出產的?“這劍。該不會跟《先天紫氣訣》是一套的吧?”
“大概吧。”徐逆一揮袖。紫郢劍重回劍匣。他不想再廢話,拿出玉簡,一字一字地推敲功法,過了好一會兒,發現對面還在發呆,不禁問:“你干嘛?”
“啊?”靈玉回過神,隨口道。“哦,我在想當年玄冰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徐逆的手抖了一下,面無表情地抬起頭:“你想這個做什么?”
“……好奇。”其實,她是覺得,自己的仙書八成跟徐逆的劍有點關系,聯系在一起,說不定能發現一些東西。
徐逆緩緩地撥弄著手中的玉簡,過了一會兒,說道:“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什么?”
“假如是真的紫郢劍,我為什么可以認主?”
“……”靈玉頓時失語。是啊,傳說中的紫郢劍是有主人的,而且,還是自行衍化而出的靈體,它的主人與劍密不可分。只要紫郢天君還活著,紫郢劍就是有主之劍。而如果紫郢天君死了,紫郢劍就會失去所有的光輝,成為一堆廢料。
無論從哪個角度去想,這都不會是真正的紫郢劍。
那么,她的仙書呢?難道,并不是那位前輩的本命法寶?
“不過,我估計,這確實是紫郢天君的傳承。”徐逆說,“從《紫霄劍典》轉修《先天紫氣訣》,沒有任何障礙,我原先修煉出來的紫氣,被轉化得一干二凈。”
“這么說,你報仇有望?”
徐逆沒有作答。這個問題,他答不上來。天資再高,他也只是一個筑基修士,昭明劍君卻已經元后很多年了……
靈玉拿出自己的仙書,翻了一遍。
仍然只有五頁內容,她通讀了《先天紫氣訣》,而且試著修煉過,仙書卻沒有任何反應。是精元不夠嗎?可是,這些年來,她給仙書吃的妖獸尸體一點也不少……
她又想起那個夢了,夢里那場大戰,堪稱驚天動地。
想著想著,她鬼使神差地問:“你們紫霄劍派,是紫郢天君的傳承,可有關于他的事跡?他是否參與過什么大戰?有哪些敵人?”
徐逆沉默良久,答道:“紫郢天君是鴻元道祖的弟子,在清都山聽道萬年,化出靈體。后來三大道祖隕世,道祖弟子紛紛離開廣樂天,紫郢天君就去了上真界,建立了北極上真宮。”
“要說他的敵人……”徐逆沉吟道,“紫霄劍派內,記載過紫郢天君參與的三次大戰,一是隕世之戰,對戰成化魔君;二是分界之戰,這個沒有明確的記載;三是奪天之戰,敵手眾多。”
“這么說,能明確的只有成化魔君?”靈玉摸著下巴。這三次大戰,她只聽過隕世之戰,據說,人界修行始于三大道祖,后來不知道為什么,在三大道祖的道場廣樂天內,爆發了一次大戰,然后三大道祖隕世,這次大戰被稱為隕世之戰。關于成化魔君,只有簡短的記錄,不知道來歷和模樣。滄溟界被隔絕得太久了,眾多典籍都遺失了。
她夢中仙書的主人,分明是個正統的道修,不符合成化魔君的特征。到底是誰呢……
另外,還是說一下吧。不知道是不是我年紀大了,發現跟大家有點代溝什么的……
說到靈玉的長相和她的打扮,大家有沒有看過多年前電影版的天龍八部?我心中,太白宗的服飾,就像電影里逍遙派似的,飄逸瀟灑,沒有明確的男女之分,不同的人穿起來不同風格。所以,我說靈玉現在穿的女裝,不要想著電視里那些蕾絲裙子……至于靈玉的長相,在如此泛濫的年代,莫非大家想像不出這樣沒有明確性別特征的美少年?說她像少年,是因為她不柔不媚,有著少年的清俊之氣,而不是男人的粗壯啊。不要代入李宇春,春哥在我心中是個清秀的普通孩子,但不是美少年。要代入,代入林青霞還行……
還有個什么事,我忘了,想起來再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