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盈風笑嘻嘻地進來行禮:“見過劍君夫人。”
靈玉道:“哪來的劍君夫人?這里只有首座大人!”
“好吧,見過首座大人。”陸盈從善如流,換了稱呼,順便問一句,“對了,首座夫人呢?”
“誰知道在哪,天天不見人影的。”靈玉揮揮手,打發了這個問題,“陸師姐,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陸盈風心虛地笑:“本來想趕回來看你打昭明的,沒想到,對自己的實力估計錯誤,沒來得及趕回來……”
她大概把自己的經歷說了一下,靈玉才知道,陸盈風這些年去了很多地方,西溟三地都游歷遍了,之前在大夢澤,應一個世家之請,去了一處遺跡探險。
“陽川湖邱家?”靈玉聽到一個熟悉的名字,“對了,邱家可有一個叫邱元的人?”
“有啊!”陸盈風說,“我這次就是遇到了他。”
原來那個江元白沒說謊,他真的叫邱元。
“這位邱道友,甚是了得,結丹兩百年不到,就已經圓滿了。”
等等!靈玉問:“結丹兩百年不到?”
“是啊!”陸盈風不解,“有什么不對嗎?”
當然不對了!當初靈玉在大夢澤遇到江元白,他已經結丹中期了,而那時距今,大概一百八十年!
“他是什么時候中期的?”
陸盈風想了想:“好像五十年沖到中期。”
靈玉確定了,陸盈風說的邱元,肯定不是她認識的江元白。果然,他沒說真名。
罷了罷了,反正也就一面之緣,沒說真名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程師妹,莫非你認識他?”
靈玉便將當初大夢澤遇到江元白事大概說了一遍:“……那個人,他說他是陽川湖邱家的邱元。”
“原來是這樣……”陸盈風好笑,“這人要么是邱家的對頭。要么是邱元的競爭對手。嘿,原來他被人冒過名,下次寫信問問他,到底是誰干的。”
“算了。反正他也不是我的朋友,騙了就騙了。”靈玉滿不在乎,“陸師姐,你這次游歷回來,感覺如何?”
陸盈風笑嘻嘻:“出去看看,感覺挺好的,沒意外的話,我回去就會閉關結嬰了。”
靈玉點點頭,看陸盈風的氣色,就覺得挺好的。如果她這次能順利結嬰最好。就算結不成嬰,有這個心態,多試幾次就是了。
“我一回來,就聽說了這件大事,特意向阿澄討了這個差事。來看看你過得怎么樣。”陸盈風湊上前,賊兮兮地問,“你們……是不是成其好事了?”
“這是你當師姐該問的問題嗎?”靈玉嘀咕。
陸盈風理直氣壯:“這問題當師姐的不問,難道當師兄的問?還是當師父的問?”
靈玉拍拍額頭,被她打敗了。
“看樣子,好像是已經……”陸盈風抱著胸,一邊打量一邊點頭。
靈玉顧左右而言他:“對了。我師父呢?有沒有生氣?”
“廢話!”陸盈風白她一眼,“蔚師叔的性子,你難道不知道?估計在洞府里磨刀呢!”想想又補充了一句,“還有你師祖也是。”
靈玉拍額頭:“我就知道……”
“誰叫首座夫人那么囂張?”陸盈風忿忿道,“我也想揍他呢,可惜就是……揍不過……”
靈玉回到劍宮。發現極意宗的一名結丹修士正好出來,看到她,行了一禮,寒暄兩句。
這是位中年女修,打扮得素凈利落。雙眉斜飛,很有極意宗的氣質。對著靈玉,態度雖然也稱得上恭敬,卻多了一分不明的打量意味,看得靈玉心里毛毛的。
進了劍宮,徐逆還留在大殿里,手中拿著一枚陳舊的玉簪,低頭沉思。
“這是什么?”靈玉好奇地問。
她看到旁邊的小幾上,放著一個木箱,也很陳舊了。
徐逆回神,答道:“說是我母親的遺物。”
“啊?”靈玉想到剛才那名女修的眼神,突然明白過來,“那位極意宗來客,該不會與你母親有舊吧?”
徐逆點點頭:“你見過我母親的畫像,與她有幾分相似。”
靈玉回想了一下,好像鼻子和眉毛有點像:“她是你母親的姐妹?”
徐逆點點頭:“說是遠房表姐。我母親所在的家族,不算世家,能出筑基修士就不容易了。”
靈玉打開木箱看了看,里面放著許多東西,釵環、手鏡,還有嬰兒戴的長命鎖、小手鐲。
“這是……”
徐逆看著她手中的小手鐲:“她說,這是我母親給我準備的,可惜沒用上。”
靈玉聽出了他語氣中的傷感,便笑道:“留起來吧,說不定以后用得上。”
聽了這話,徐逆的眼神變了,視線下移,望著她的小腹。
“別想太多。”靈玉忍不住有點臉熱,“只是有可能。”
修為越高,越不容易生育,元嬰修士有后代的不多,就算有,多半也是早年生的。
靈玉本身對此并不熱心,他們還有太多的事情要做,像凡人一樣生兒育女,太麻煩了。只是看到徐逆那種眼神,覺得有些心疼而已。
“嗯。”徐逆輕輕應了一聲,將手中的玉簪放進去,合上木箱,將之收了起來,同時也收起傷感的情緒。
他恢復一貫的冷靜,說道:“極意宗很有意思,他們派了這位……算是我的表姨過來,還送來這些東西,要說沒有別的想法,我可不信。”
靈玉道:“這不是明擺著嗎?你當了劍君,紫霄劍派一下子多了好幾位元嬰,實力大漲,他們怎么可能坐得住?我敢打賭,之前他們還想把你召回極意宗,畢竟你父母都是極意宗弟子,你也算半個極意宗的人。”
徐逆淡淡道:“如果沒有昭明,我自然是極意宗弟子。如今這般,只能說我與極意宗沒有緣分。”
“你倒是看得開。可惜極意宗肯定看不開。”
極意宗看不看得開,徐逆才不管。他對父母有感情,可對極意宗沒什么舊情可言。
諸如此類的雜事處理完,夏侯真人拿著一枚令牌求見。
“大衍城召見?”徐逆摩挲著那枚令牌。
“是。”夏侯真人果然被嚇到了。看到靈玉在場,戰戰兢兢的。他比怕徐逆更怕靈玉,因為徐逆不會隨便出手,靈玉卻有可能蓋他麻袋,拖過去暴打一頓。
“可有前例?”
夏侯真人連忙答道:“有,各大宗門都有這樣一枚通行令,一旦有大事發生,大衍城的前輩會通過此令召集各派掌門。”
徐逆看向靈玉,靈玉點點頭,表示太白宗也是如此。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夏侯真人將通行令留下,離開了。
徐逆把玩著這枚小巧的通行令,對靈玉道:“你要不要問問太白宗,他們是不是也收到了?”
靈玉卻道:“不用問,太白宗的通行令就在我手中。”
按理。通行令由掌門保管,但因為靈玉就是身負天命之人,經過商議,這枚通行令直接交給了她。
徐逆有些為難:“你和我一起去嗎?”
“去啊!”靈玉理所當然地道,“反正你也沒什么可瞞我的,料想大衍城的前輩不會反對。”
就算反正她也要跟,不服?從溟淵里面出來咬她啊!
當然。這個話靈玉只是在心里想想,表面上還是得對化神前輩尊重些……
去大衍城,最快的方式是乘坐傳送陣,直達臨海,再自行飛過去。
另外一個方式更簡單,就是大衍城的前輩親自出手。將他們轉移過去。不過,非必要的話,他們估計不會這么做,還是老老實實自己飛吧。
徐逆沒有馬上動身,身為一派劍君。他不像以前那樣,可以說走就走,許多事情,都要安排好才行。
當天晚上,他看完段飛羽出來,在門前停了停:“出來吧。”
安靜了一會兒,沙沙的腳步聲響起,徐正慢慢從陰影處出來。
這還是他回來后,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相見。
“我來看看段師弟。”徐正說。
徐逆點點頭,讓開了:“你進去吧。”
徐正卻沒有進去,而是轉過身,跟在他身后:“真的沒有辦法救他了嗎?”
徐逆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直到走過大半個園子,才停下來反問:“本源流失,壽元終盡,你說有沒有辦法?”
“……”徐正默然。他當然知道,想要解決這個問題,最根本的方式就是晉階,在晉階的過程中,天地本源會有所提升。可段飛羽如今只是結丹初期,身體又壞到了那個程度,想要晉階,幾乎是不可能的。
“我……我只是想為他做些什么,就當還債。”
五名劍侍中,段飛羽也是徐正最親近的一個,只是他后來被迫放棄身份,與段飛羽很少接觸,感情不如徐逆。
“這個問題,你不必費心了。”
聽到這句話,徐正心情一黯,隨后又聽徐逆說道:“你沒有多少時間,一百年,我最多給你一百年。”
徐正一愣,猛然抬頭。
徐逆正好轉過身來,直視著他:“一百年后,無論你有沒有達到元后,我都會離開。”
“你……”好半天,徐正才回過神,“原來你回來,是因為……”
“我當然要離開滄溟界。”徐逆說,“如果一百年后,你不能通過護山大陣的考驗,我就會把劍君之位傳給能通過的人。”
說完這句,徐逆便走了。
徐正一個人默默站了許久,才回身往段飛羽的休養室走去。
為盟主凌若宸的打賞加更……咳,我終于記得加更一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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