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鐘之后,王庸穿著已整理妥當的病號服,總算長舒了一口氣,從洗手間里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他朝著四周飛快掃視了一眼,最終將視線定在埋進薄毯子里的歐陽菲菲身上,卻又不禁滿臉尷尬起來,咳了一聲,試圖辯解道:“菲菲,咱有話好好說不行么?”
“不聽,我不聽,王庸你太惡心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你給我走開。”歐陽菲菲頭腦一片混亂,惱羞地用毯子裹住了全身,沖著王庸蹬足不已地吼道。
看到她這一副羞赧模樣,王庸委實是哭笑不得。撫手摸了摸下巴,干笑了兩聲嘀咕著:“菲菲,這可是我的病床啊,你準備讓我走到哪里去?要不,我去大街上溜達兩圈?你繼續躺一會兒?”
“不用,我走。”歐陽菲菲立即轉變態度,反應靈敏地一頭扯掉蓋著的被子,一下從病床上蹦跶了下來。她垂著頭也不敢看向王庸,邁起步伐準備頭也不回地往外沖。
眼瞅著眼前的菲菲竟然如此堅決,王庸急忙一把拽住了她的手,用力往自己身邊一扯,反手嬉笑著把她緊緊摟抱在了懷里。旋即又頷首在她耳旁呵了口氣,爽朗大笑起來:“走什么走啊?你看看你,多大的事啊,也值得你發那么大的脾氣?”
歐陽菲菲耳根子瞬間如火燒云般,扭動起身軀極力想掙脫他的懷抱。未遂。不由更加惱羞成怒:“王庸,你快給我放手,你能不能再惡心一點?不準用你臟手碰我啊!走開,走開。”
“呃,呵呵,其實這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嘛!”王庸一見歐陽菲菲對自己誤解這么深。眼珠哧溜一轉。再次厚起了臉皮,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說:“這男人么,總會比較想念初戀情人的嘛,偶爾寵幸一下也是應該的。”
嘴上饒是如此輕松帶過,不過心里卻是抽搐了起來,他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自己的一世英名。就這樣毀于一旦了,當真是苦逼之極。
說來,面臨當前這番不堪的窘境,不僅有自身因素,還要歸咎于這罪魁禍首。這狡猾的伊莉貝紗,還當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極品女人。
滿口深情款款地說著保證不被歐陽菲菲發現。的確,王庸承認她做到了。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刻。菲菲推門而進一剎那。她卻立即身形一閃,像是只蜘蛛俠一般的貼在了天花板上,無聲無息地隱匿了起來,就這樣獨自撇下王庸收拾這尷尬的殘局。
一開始,王庸的第一反應是:好險!驚得心是砰砰直跳,冷汗也直流。下一刻。卻又在歐陽菲菲呆若木雞的惶恐表情中,一下意識到了此時的窘迫。
她倒好。溜之大吉。可憐的老王同志,卻單獨被歐陽菲菲逮了個正著。王庸當時只一心想著,絕對不能讓歐陽菲菲產生懷疑,也就只好默不作聲,把這些對自己的誤解,往肚里咽。這回他也實在編排不出什么像樣的理由來搪塞了,情急之下,只好鬼使神差地動用了初戀。
結果顯而易見的,就造成了目前的狀況。
“初戀?”歐陽菲菲一臉困惑,心中更是如毛線般被王庸攪得越繞越亂。擰起眉頭作沉思狀,不由得停住了掙扎而奇怪地自言自語起來。這話讓她壓根不理解,這惡心的家伙在洗手間做那檔子羞人而惡心的事情,和概念中純真無邪的初戀又搭界什么?
王庸眼見她還是不明白,只好哀嘆一聲,硬著頭皮繼續解釋下去:“有超過五成的男人,這就是初戀,這下懂了沒?”一邊氣定神閑,一臉深沉地伸出了自己的右手,轉動起手腕,抖動起五指。
這樣的明示暗示,任憑歐陽菲菲再木訥也終是理解了,頓時羞得想找個地縫鉆下去,估計臉上都燙的能煎雞蛋了。“你們這部分男人真惡心,幸虧還有一些男人正常些。”鄙視過后,又是開始譏諷起某人來。
“呵呵,另外不足一半的男人,初戀是這個。”說罷,王庸又笑呵呵地伸出了左手比劃起來。
“惡心,惡心,惡心!你再怎么解釋,都是惡心。”歐陽菲菲止不住埋汰著,都快要暈了,自己怎么會嫁了這么一個厚顏無恥的老公?也許他說的是一個事實,但這種私密的羞人事情,又怎么能這么堂而皇之地說出口?
別看王庸說的好像滿不在乎,可這心里頭也是尷尬的要命。但為了要解決眼前這個問題,他不得不硬撐住這個場子。
“好吧好吧,我惡心總行了吧?”王庸故作無奈地聳聳肩:“我和其他絕大多數男人一樣,把初戀給了自己,辜負了我的老婆,我有罪,我該下十八層地獄總行了吧?”
“哼。”歐陽菲菲朝著王庸翻了個大白眼,臉上的紅暈終于漸漸消散,被他這么胡攪蠻纏了一番,倒也不像是一開始那般震驚而不可置信了。
這人的本事不小,竟然能把一件在她看來如此惡心的事情,說的如此冠冕堂皇。而且自己的信念也被他動搖了,無意識中覺得好像真的沒啥大不了的?記得以前自己懵懂不知,網上查閱男女之間的資料時,貌似也的確有這么一說。
只是,歐陽菲菲總覺得似乎哪里有些不對勁?對了,想到什么,她水汪汪的媚眼又是一白,羞惱成怒道:“王庸我麻煩你不要在那里轉移話題,我承認,你說得好像是事實。但是你惡心就惡心在,這可是醫院,不是家里。還有,我還在這里杵著呢?麻煩你能不能把我當回事情?”
“菲菲,你這可真是冤枉死我了。”王庸的眉頭都耷拉了下來,隨手點起一支煙訴苦:“我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啊。”這心頭還真是覺得很苦逼,拼命地在老婆面前承認擼管,這天底下又有幾個男人當成了自己這番模樣?
而且不承認還不行,總不能和歐陽菲菲老實交代。在洗手間里,自己被一個國際恐怖組織的超級大頭目給強行非禮了吧?
若是那樣的話,以后這日子還能過嗎?兩權相害取其輕也,不得已間,也只能讓菲菲惡心自己一把了。丟人就丟人吧。
“迫不得已?”歐陽菲菲凌亂了,恨不得一把掐死了他算了:“你還能再無恥些嗎?做出了這種丟人的事情,還能這般振振有詞。”
“菲菲。”王庸聲音低沉而沙啞,轉移戰術:“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么誘人?你就像是天上的仙女轉世,氣質明媚動人,讓我難以把持。”說著,作勢伸出雙手要去抱她。
“不準用你的臟手碰我。”歐陽菲菲雖然被他的甜言蜜語哄得心中一軟,可一想到剛才那震撼她心靈的場景,依舊不能完全釋懷,嬌哼著說:“別以為說兩句好話,我就會原諒你。”
“歐陽菲菲,其實我剛才在衛生間里做那檔子事情,還是得怪你啊。”王庸有些忿忿不平地說:“自家老婆長這么漂亮,卻看得又吃不得。剛才一番小小的親熱,你知道那是對我多大的煎熬嗎?你也知道我力氣比你大,真要是想在這里和你硬來,你也跑不掉不是?為了不讓我獸性大發傷害到你,為了不讓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在病房里度過。我迫不得已間,才找了初戀情人解決一下心火問題。算了算了,你要怪就怪吧,你要惡心就惡心吧。”
“唔?”歐陽菲菲的心,仿佛一下子被什么東西戳到了,酸酸的,疼疼的。愧疚之心頓時油然而生,連明媚的雙眼都微微濕潤起來。
只是剛才還對他兇巴巴的,一時間,倒也拉不下臉來對他道歉,只能眼巴巴地看著他,一把搶了他的煙掐了:“你現在是個傷員,不準再抽煙傷身體了。這個,那個……”
“你也不用覺得愧疚。”王庸輕輕將她擁抱在了懷中,呵呵笑著說:“其實偶爾找找初戀的感覺,也不錯的。嗯嗯,好像回到了年輕的時候。呼呼,好久沒體驗這種滋味了。”
這下,歐陽菲菲倒是不再掙扎,而是紅著臉嬌羞不已地任由他抱住,輕嗔了一聲:“你能少惡心人嗎?不對……”
氣氛剛溫馨下來,讓王庸以為過關了的時候,歐陽菲菲忽而又想到了不對勁的地方。歪著螓首,眼神凌厲而審視般地看著王庸:“我們在一起已經時間不短了,快小半年了,你說你好久沒找初戀了,你又說會禁不住我的誘惑惹出心火。那我想問問你,你這小半年都是怎么過來的?”
王庸這脊椎骨一寒,頭皮都發麻了起來。剛才光顧著解決眼前問題了,沒想到這幾乎是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埋了啊?
心念疾轉,這一時半會兒還真找不出理由來。只見歐陽菲菲的眼眸,是越來越冷。
“咔嚓!”病房門又是被人沒敲門就推入而進,只見打扮的成熟嫵媚,水靈粉嫩的戚蔓菁走進了客廳。邊進來還邊嬌媚不已地笑道:“庸庸,你家妖精來探……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