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在費倫與何友龍擊掌定約后不久,何鴻生收到了消息,不禁拊掌大笑道:“好,友龍好樣的,敢不經過我就拍板,有我當年的風范!”若不是他臉上在笑,身側的湯博豪和老薛鐵定會以為九爺動了殺機。
不過身為心腹,湯博豪和老薛都知道在九爺面前保持緘默不是一個好態度,所以等何鴻生笑得差不多了,湯博豪道:“九爺,費生居然敢夸下這種海口,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兒?”
“放心好了,按照約定,只要咱們葡京進了決賽就算賺到了,至于第一還是第二,不過是多一些鈔票罷了,怎么樣我們都不會吃虧!”如果費倫聽到何鴻生此時的話,肯定會意識到此次慈善賭賽還包含了一些他不知道的東西,不過對費倫而言,別的都不重要,只要他能足額拿到出手費,就算各大賭場密謀造反都不關他事。
與此同時,何友龍卻留在貴賓廳內與費梁二人湊在一塊,費倫對此倒沒什么怨念,可梁慕晴的怨念就大了。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個與費倫配對在人前亮相的機會,沒曾想半路殺出何友龍這么個電燈泡,實在是恨得牙根癢癢,偏生還不能表現出來。
也就在梁慕晴怨念越來越大、盯得何友龍都有點發毛的當口,一個快四十的西裝老男人湊了過來,朝何友龍招呼道:“嗨阿龍!”說話間,他的眼睛卻老往梁慕晴的俏臉上瞟。
“嗯?”何友龍怔了一下,隨即回應道:“小舅。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跟新舅媽蜜月還過得好嗎?”
這話一出,被何友龍稱為小舅的老男人一臉尷尬,瞄了眼費梁二人。將何友龍拽到一邊,低聲道:“唉別提了,除了在床上,你這新舅媽還不如原來那個……”
離得稍遠的費倫本沒打算聽何友龍甥舅倆說私話,奈何何友龍這小舅說話的聲音對費倫的耳力來說忒大了點兒,不自覺就聽見了,當即就忍不住笑了出來:“呵呵——”
聽到有人發笑。何友龍小舅立馬就循聲望來,見是費倫,頓時皺眉不豫道:“阿龍。那是你朋友嗎?大庭廣眾的,怎么這么沒……”
沒等他小舅把話說完,何友龍就心中叫糟,直接打算小舅的話道:“小舅。有些話可千萬不能亂說。allen是我爹地請來的貴賓,只是眼下他不大方便親身下來招呼,所以才派了我下來作陪!”
聽到這話,何友龍小舅渾身一個激靈,猛地把將欲出口的“教養”二字生吞回了嗓子眼,還把舌頭給咬了一下,這才不太相信地又問了一句:“阿、阿龍……你、你沒、沒說假話?”
“怎么可能?這廳里到處都是監控,加上我爹地身邊有不少唇語高手。說假話他能饒了我?”何友龍冷聲道。他這小舅什么都好,就是好色、愛玩女人。主動湊過來打招呼的心思何友龍用腳趾頭都能想到,現在不過是提前點醒他罷了,省得他在梁慕晴面前吃了癟,又要在費倫面前吃二回癟。
何友龍小舅聞言心底狂汗,他雖然時不時精蟲上腦,卻很清楚現在的生活和地位是家姐和何家帶給他的,若是敢得罪連何鴻生都要親自招待的貴賓(費倫),那還真是廁所里面點燈——找死!
“費大哥,你剛才笑什么笑得那么開心?”梁慕晴小聲問道。
費倫莞爾道:“等下跟你解釋!”隨即沖何友龍道:“阿龍,我跟慕晴先去逛逛,就不妨礙你們甥舅聊天了!”
何友龍聞言急了:“哎allen,還有不到半小時賭賽就開始了,你去哪兒?”
費倫擺手道:“放心,我又不離開賭廳,安啦!”說罷,也不待何友龍再說,便挽著梁慕晴往角落輪盤賭的臺子步去。
何友龍見狀無可奈何,只能由得費倫去了,不過卻再也沒有心思與自家小舅閑扯,反而掏出手機給薛先生打了過去:“喂,老薛……”
“龍少,你不用擔心,九爺把一切都看在眼里了!”老薛說到這頓了頓,又道:“另外,九爺還有句原話讓我轉告你……”
“什么話?”
“讓你小舅滾蛋,不叫他不許踏進何家大宅一步!”許是何鴻生下了死命令,老薛硬著頭皮學著何鴻生的語氣在電話里咆哮。
何友龍聽完后心頭暴汗無比,憐憫地看了自家小舅一眼,道:“舅啊,我爹地讓你滾蛋!”
“啊?”
“他還說不叫你就別進何家大宅!”
何友龍小舅聽到這話知姐夫恐怕真的生氣了,連半絲反恐之心都生不起,趕緊灰溜溜地離開了貴賓廳,不過臨走前卻恨恨地朝費梁二人所在的方向瞪了一眼。
樓上,何鴻生的超大辦公室內。
從監控屏幕上看到何友龍小舅回眸那一瞪望,湯博豪道:“九爺,藍先生(何友龍母親姓藍)恐怕不會就此善擺甘休!”
何鴻生冷冷一笑道:“他不罷手最好,友龍不是把他那個寶貝女朋友托付給費倫保護了么?正好可以試一下他的底牌!”
湯博豪愕道:“可咱們現在與費生是合作關系啊?”
“不矛盾,費倫既然敢腳踏兩船,就得有這個實力!”何鴻生哂道,“現在我反倒是擔心費倫的底牌太強,而正英(何友龍小舅的名字)這蠢貨親力親為一頭撞在槍口上!”
“那要不要我去提醒藍先生一下?”老薛道。
“不必了!”何鴻生擺手道,“我何九又沒有對不起藍家人過,一向好吃好喝供著,是他自己想不開要去找死,怪得誰來?”
湯博豪和薛先生聽到這話都是一陣靜默。
此時,何鴻生又道:“你們都給我記住了,現在不是港英政斧的年代,也不是葡澳政斧的年代,主動找人茬兒的家伙都很容易出事……當然,如果別人主動來找我們的茬兒,那道理在我們這邊,就算做得過份些,相信大陸政斧也會睜只眼閉只眼,懂?”
“明白!”湯薛二人齊聲應道。
同一時間,貴賓廳內。
至玄就坐在輪盤賭的臺子邊上,冒充賭客。
而隨費倫來到輪盤賭臺的梁慕晴正咯咯嬌笑,無他,概因之前何友龍小舅那感嘆的由衷之言實在引人發笑。不過笑完之后,梁慕晴又有點幽怨起來,低聲道:“費大哥,我聽說你前一段和一個女人結了婚又離了?以后如果你再娶,不會也像何友龍他小舅那樣吧?”
這問題可是前后左右都是陷阱,費倫聽后只能顧左右而言他:“那要看我娶的是誰了……況且,我這不還沒娶嘛!”
而這個時候,也正坐在輪盤賭臺邊的至玄拿了一疊百元籌碼全壓在了紅色上,費倫當下一笑,手插褲兜,摸出一枚鋼镚港幣隨手擲出,當下將至玄那疊籌碼上最上方的一枚百元籌碼帶到了附近的黑13上,與鋼镚疊在了一起,引得臺邊的賭客紛紛側目。
至玄立馬扭頭怒瞪費倫:“你……”
“我什么我?你找的親戚(暗語:目標)呢?”費倫哂道。
“還沒來!”至玄沒好氣地回了一句,就想把那枚百元籌碼收回來。
沒曾想費倫快她一步,拽著她的胳膊道:“是不是你那親戚忽悠你啊?啊哈,已經買定離手了!”
“你……”至玄轉頭一看,果然莊(家)荷(官)已經在打鈴了,頓時氣得要死。
“我什么我?反正你們公司家大業大,這些應該能報銷吧?”費倫又調侃了一句。
“這些都是老娘我自己的錢!”至玄惡瞪費倫道。
“安啦,要是輸光了,你耍個嘴皮子再忽悠幾個人不就有啦!”費倫一臉的揶揄。
恰在此時,輪盤上的珠子已然停了下來,梁慕晴驚叫道:“費大哥費大哥,中了、中了中了,黑13,一賠三十五耶!”
這話一出,包括至玄,臺上所有賭客都齊刷刷看向了費倫用鋼镚打落的那枚百元籌碼,可不正好就孤零零地躺在黑13的格子內么?當然,還有一枚鋼镚,可惜賭場方面不會受理賠付這樣的臨時籌碼,除非有賭場高層發話!
至玄見狀翻了個白眼,又媚了費倫一眼,這才拍著桌子向莊荷道:“賠錢!”
莊荷也是郁悶,不過既然那籌碼在格子里,照賭場規矩,他就得賠錢,不得已,只好推了十五個百元籌碼、兩個五百籌碼以及一個千元籌碼到至玄面前。
至玄頓時眉開眼笑,沖費倫道:“你小子今天的運氣不錯嘛!”說著,捻起一枚五百的籌碼塞到了費倫手里。
梁慕晴見狀,撇嘴吐槽道:“姐姐,你也太小氣了吧?費大哥幫你贏了三千多塊,謝酬才這么點兒啊?”
至玄瞪了多嘴的梁慕晴一眼,冷聲道:“你管我!”
梁慕晴聞言還欲說什么,恰在此時,隔兩席的座位邊上,一抹生硬的國語響起:“這位先生,兩千塊買你的座位,可以嗎?”
曰本人?費倫判斷出口音的同時思感網絡已然罩向了說話之人,與此同時,他感到至玄的心跳倏然加快了幾分……難道此人就是……她家親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