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他媽根本不可能!
阿海在心里狂叫,因為他自己洗牌的手法自己最清楚,能洗出四副刻子已是極限,那還是要其余三家實力都比他差的情況才可能。
而經過剛才那一次洗牌,阿海就已經感覺到在座的仨人沒一個比他差,所以他根本不期望起牌時能拿到一手好牌,但偏偏這么巧,他一起牌就是九蓮寶燈聽牌的萬字牌型,現在又摸到一張萬子,這說明什么?說明桌上有人在搗鬼!
不過即使明白到這一點,九蓮寶燈加地和,不胡就是傻子了,所以阿海略一猶豫便翻起了整副牌:“胡了!”
他說話的聲兒雖然不大,但仍引得附近幾桌的賭手側目,而一直關注著六號臺的何鴻生見此一幕后更是眼睛瞪得牛大:“額滴神,地胡,費老弟厲害呀!他怎么弄的?啊,你們說他怎么弄的?”
湯博豪、老薛還有阿牛無一不算賭壇高手,但看過費倫弄出的這一幕后,心頭除了“高深莫測”四字之外,再想不出什么別的形容詞了。不過何鴻生的話不能不答,所以湯博豪硬著頭皮回了一句:“應該是洗牌的手法夠高明吧!”
“廢話!”何鴻生難得瞪了湯博豪一眼。
與此同時,六號臺開始了第二次洗牌,不過這一次臺面上費倫四人洗牌的手擦碰的越發頻繁和明顯了。
可惜,今次由阿海當莊后,他起牌十四張一看。牌面散得不能再散,除了少卻東南西北風之外,幾乎就是十三幺的牌型。要想聽牌,至少得換五六張牌,若是平時在街邊打麻將,倒還有換牌胡牌的可能,不過現在身邊之人都是高手,所以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換言之這把只能打醬油。還要小心出銃。
因此,躊躇一下之后,他選了孤張的紅中打出去。
這時。沒等南北兩家說話,費倫就叫道:“小三元,單吊紅中,胡了!”此話一出。南北兩家徹底色變。
人胡!又是一把大牌。可連著地胡、人胡。在平時連打一千把牌也未必能撞上一次,這要是沒鬼的話,打死南北兩家都不信。
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即使費倫不閑家吃胡,輪到他摸的時候照樣會是張紅中,這是之前洗牌時他就已經砌好了的牌,而且憑南北兩家的手速,休想在他面前偷牌換牌。
不過頭一把阿海地胡算自摸收了三家錢。而這把費倫人胡,只收阿海的錢。南北家倒是松了口氣,可惜第三把起牌一打這兩個家伙就笑不出來了,無他,阿海又地胡了。
第四把,輪到費倫當莊(1),他直接起牌天胡。看到這,就是傻子也知道他們所在的這一桌六號臺有問題,可惜的是,應葡京這個主辦方的要求,所有參與搓麻的賭手都他媽穿的是短袖襯衫,當然費倫除外,他穿的是短袖t恤,效果一樣,兩只手都光禿禿的,想藏牌根本藏不住,因此就算明知有問題,也沒人叫停。
就這樣,六號臺在費倫的暗中操控下,阿海跟他,天地人三種最奇葩的胡牌方式輪著來,根本就不給其余兩家機會,直到另外兩家的籌碼輸了個精光。不過總體說起來,由于費倫胡牌的時候牌型稍好一些,甚至還出了一個大四喜單吊發財的天胡,所以籌碼比阿海稍微多了那么一點點。
即便這樣,他們這桌也在一個半小時內就結束了戰斗,而其他幾桌卻鏖戰正酣,每位賭手手頭上都還有不少籌碼。
不過其他桌的賭手當中也不是沒有猛的,就拿二號桌來說吧,其中一位來自云頂賭場的華裔賭手因為一吃三的緣故,手頭上的籌碼比費倫還多那么一些,而且這個人對自己賭技相當自信,在看到費倫這桌早早結束之后,他便開始發力,很快就將他那桌籌碼最少的那個賭手的籌碼全贏了過去,這樣一來,也是不到規定時間,二號桌也結束了賭局。
可惜費倫對他不感興趣,思感網絡倒是一直罩著五號桌那個人形寶圖,好在人形寶圖手上的籌碼足夠他進入下一輪,所以費倫倒也沒有過多干預。
而費倫這一桌的南北兩家早已拂袖而去,只余對家的阿海坐著未動,畢竟首輪結束之后只休息十分鐘就會開始第二輪,輸光了的自然有多遠滾多遠!
“費、費先生,原本你頂替阿牛我還有點不忿,向、向您道歉!”到了這個時候,阿海要是還看不出整個六號臺的牌面都由費倫一手操控,那他也就枉費了何鴻生的栽培。
與此同時,幕后的何鴻生也在震驚費倫所展現出的賭技,因為實在是太震撼人心了。
“難怪費老弟自打拉斯維加斯大賽之后幾乎不來我的賭場玩,搞半天一切花活在他眼里根本就是個笑話!”何鴻生搖頭苦笑道。
“誰說不是呢?”湯博豪這位葡京的技術總監也在苦笑,“我剛才又把六號臺所有的洗牌鏡頭重新慢放了一遍,愣是沒看出破綻,實在是……”說到這,他已經無語了。
倒是老薛面上還算平靜,道:“九爺,這么看來,下半區首輪一二名非費生和阿海莫屬了,那么接下去,他倆應該會分到一桌,前六應該不成問題!”
“嗯……前六是不成問題,關鍵是六進四!”何鴻生也看出了眼下的形勢。
“這倒是,因為要兩兩對決,定下四強中的三個席位,而輸的三人還要來場梭哈爭奪第四個席位,實在是不能不小心!”湯博豪道。
“怕就怕到時候費先生跟阿海分到一起!”阿牛擔心道,“那樣的話,費先生也就只能保送阿海進前四了。”
“那也不一定!”何鴻生眼中精光連閃道,“阿牛,你忘了第一輪的抓鬮排座了嘛?我可是已經找人做過手腳的,結果怎么樣?阿海竟被分到了六號桌!”
“九爺您的意思是……這中間費先生動了手腳?”阿牛疑惑道,“這、不大可能吧?”
“除了這個,我想不出別的理由!”何鴻生哂笑道,“因為若是其他賭場想斷我們葡京的路子,那么是一定不會把阿海同費老弟分到一組的。”
也就在何鴻生等人討論賭賽形勢時,第一輪賭賽的時間剛剛好到點,被干掉的賭手紛紛離場,而晉級下一輪的賭手只稍作調整,就接到了場外的電話,甚至連費倫也不例外,不過并非是何鴻生的指示電話,而是至玄打來的。
“喂,女神棍,你跑哪兒去了?我在臺上沒看到你耶!”
“……”電話那頭的至玄沒有回應費倫的調侃,反而用指節在手機殼子上敲出了摩斯電碼:“外間手下爆料,曰本駐港領事來了,三輛車。”
剩下的至玄不用言明費倫也猜得到,應該是來接親戚的,換言之,這個親戚對小曰本應該相當重要,所以當務之急是不能讓親戚上了曰本領事的車,不然還真找不到好借口攔停搜查,而且依費倫想來,說不定曰本領事的出現是個幌子,讓國安把注意力都轉移到他身上,親戚則另辟蹊徑逃跑。
當然,這也僅只是費倫一廂情愿的猜測,具體會是什么情況,也只有等他見到親戚后才知道。可惜的是,放出去監視輪盤小曰本的一號螞蟻至今沒有好消息傳回,因為輪盤小曰本自打從人形寶圖手中接過小紙條后就一直待在房間里,哪兒也沒去,甚至連賭賽也沒來觀賞。雖然這一點相當奇怪,可問題是一號螞蟻沒有嚴刑逼供的能力,殺了那個小曰本還差不多。
至于格蘭特,現在還未到用他的時候,畢竟費倫作為一個打醬油的幫工,他本人是不好出面的,到時候也只能是讓格蘭特代他出面了,所以現在還真不能動這枚棋子。
所以思來想去,費倫在電話里道:“女神棍,你說了這么多,我又不認得你家親戚,那你想我怎么辦?”
敲擊聲很快傳來:“想辦法幫我找到之前賭輪盤那個小曰本!”
費倫翻譯過這段敲擊后立刻就笑了,當下同樣以敲擊回道:“放心,他仍一個人待在房間里!”敲完之后隨即便掛了電話,一點不給至玄提問的機會。
果不其然,過了十來秒至玄就又把電話打了回來,咆哮道:“你怎么知道他在房間里?哪個房間?”
“暫時保密,除非你先把你家親戚的照片弄我看一下!”說完,費倫又掛了電話,甚至直接關了機。
不管電話那頭的至玄是不是氣得咬牙切齒,第二輪搓麻賭賽已然開始,可直到這時費倫才愕然發現,由于籌碼稍多的關系,那位人形寶圖竟在下半區排名第三,結果被分配到了混合桌,與上半區的三四名搓麻,實在是令費倫有點哭笑不得。
(1:粵麻當莊本來是東風位先坐莊,然后按序輪流坐莊,莊家胡牌可以連莊,否則輪到下一家坐莊,不過這里因為是賭局,所以首次當莊是通過擲骰的方式決定,剩下的仍照規矩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