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也就是吳惜玉,在二樓包廂里輕呡著紅酒,小心心里卻驚疑不定,也對,任誰被情報局官員和CIA特工反復盤問了幾天幾夜同樣的問題,都休想忘記那天海上發生的事情。
雖然那個如殺神般的男人戴了口罩又從天而降,但直到他飄然遠去,吳惜玉自忖都不會忘記他的眼神,而就在剛剛,她驚鴻一瞥費倫之時,就有那種熟悉的感覺。
實際上,費倫也發現了玉姐,但自問那天現身海盜船上時戴了口罩,所以只要一概否認就不虞被對方認出來,至于她會不會暗中聯系某些人來找茬兒,嘿嘿,只要明面上不出問題,來黑的費倫就從來沒怕過,所以他根本就沒在意玉姐的存在,該怎么著還怎么著!
“咦?下面舞池邊上那對男女是誰,那女的長得夠靚啊!”這時,湊到吳惜玉身邊的耳環小平頭也在無意中瞅見了樓下大廳中的費鞏二人。
小平頭的話一出,沒等吳惜玉阻止,其余幾個已喝得微醺的男子都紛紛起哄,圍到了窗邊:“哪呢?哪呢?”
耳環小平頭立馬指了指鞏沛凝的方向,道:“就那兒,看見了吧?那女的不僅身材夠騷,臉盤子也漂亮得沒話說,就是看不太出她的年齡……”
“哇塞,的確夠漂亮,讓人一見就想上,會不會是哪個明星?怎么沒聽說過啊?”另一個頭發亂得跟雞窩似的紅毛道。
“啪!”吳惜玉打了雞窩紅毛頭一巴掌,隱晦地提醒道:“在北市這個地界兒,有什么女星是你們幾個沒聽說過的呀?我估摸著那對男女多半是外來戶,你們還是別招惹為妙!”
誰知這話一出,眾男中唯一的光頭頓時桀桀笑了起來,摸著下巴道:“要我說,這外來戶更好下手……誒,不對呀玉姐,這可不是你的作風,居然幫外人說話,你不會是看上誰了吧?嘖嘖,讓我瞧瞧,嗯,那大美人身邊的青年長得也很不錯,你莫非……”
吳惜玉被光頭這話嚇了一跳,心說下面那個青年要真是那天那個殺神般的男人,你們上去摳他的妞這不是找死嗎?但偏生她又沒法肯定費倫的身份,而且就算肯定了她也不敢說出來,不然樓下大廳里的那個男人還不得滅了她啊?
也就在吳惜玉胡思亂想時,費倫和鞏沛凝已找了張臺子坐下,叫了兩杯喝的,邊呡邊說著私密話。
“阿倫,我們現在要從哪里著手啊?”鞏沛凝絲毫沒在意周遭男人們瞅她的狼光,反而一直在擔心線索問題,“我剛觀察了一下,這一個二個都西裝革履道貌岸然的,沒誰像銷售醫療器械的啊?”
費倫聞言翻了個白眼,道:“你這么看當然看不出來了……”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要靠聽的,細細去聽,那些人都在聊什么,自然就可以判斷出他們的身份了!”
“聽?”鞏沛凝一下子愣了,因為自打她神選崩潰被費倫救回以后,耳朵總能聽到雜七雜八的聲音,她不勝其煩之下,索性就將一切雜音都屏蔽了,本來這樣一來,她就什么都聽不到了,只不過后來她無意中發現,如果用力去想某個人的話,她就能聽到那個人的聲音,而其他聲音仍是聽不見。
打個比方來說,梁曉琳在她身邊或附近什么地方,鞏沛凝想要聽聲的話,只要想著梁曉琳就OK了,幾百米之內,她都能夠聽到曉琳的說話聲。眼下她跟費倫聊天也是如此,屏蔽了其他聲音,只聽得到費倫的說話聲,而其他人只要沒進入她一丈(三米)范圍之內,就是大聲說話她也是充耳不聞。
“怎么?你進階這么久,不會還沒掌握聽的訣竅吧?”費倫見鞏沛凝有些恍神,一下就猜到了她的癥結之所在。
“哪有,人家可以聽啊!”鞏沛凝嘴硬道。可事實上她一放開屏蔽,差點沒讓涌過來的無數雜音給攪亂了腦子、弄風了神經。
費倫見鞏沛凝有些失神,如何不知道她發生了什么狀況,趕緊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坐著,交頭接耳地教她如何控制聽力。
鞏沛凝聽得很認真入神,不過等她把控制聽力的基本方法都掌握了以后,這才意識到費倫的雙手正環著她的纖腰,大手更是摁在了扁平的小腹上,令她羞赧不已!
“阿倫,你的手……”哪怕鞏沛凝為人母多時,此刻也是聲若蚊吶。
“我的手怎么了?”費倫明知故問,更在鞏沛凝無一絲贅肉的小腹上來回摩挲了幾下。
“嚶嚀!”嘗過人事滋味的鞏沛凝哪會不清楚費倫的企圖,嬌吟一聲,口頭上做著最后的抵抗:“阿倫,現在咱們出門在外,這樣很危險……要不回港,回港之后你想怎樣我都依你!”
費倫卻壞壞道:“回港之后,你又會變成梁家的兒媳慕晴的小媽曉琳的母親了,我哪有機會?”
鞏沛凝聞言臉色微變,幾乎想都沒想就說出了令人羞恥的話:“那我回去就向法庭申請與梁家斷絕
關系!”說罷,她臉蛋就完全紅了,羞得直往費倫懷里鉆。
“那你不想分梁家的產業了嗎?”費倫又逗了她一句。
鞏沛凝頓時生出些許遲疑,她不確定費倫這話是不是在幫梁慕晴問,不過轉念一想,她現在整個人都成了費倫的奴仆,哪還有資格去跟梁慕晴爭什么,正想給男人一個肯定的答案,邊上卻突然插進來一抹陰陽怪氣的男聲:“喲呵,兩位,玩前戲呢?”
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二樓包廂里的耳環小平頭,此時他已然站在了費鞏二人的臺旁,身邊還跟著雞窩紅毛和光頭。至于樓上包廂里的其他人,卻被吳惜玉給勸住了,只有這仨人,他們父輩的權勢財勢不輸吳惜玉她老豆,所以根本沒聽進去勸,自顧自下來想挑了費倫的妞。
可惜他們這一出頭,費倫還以為是吳惜玉認出了他,當即臉就垮了下來,斜了小平頭一眼,漠然道:“老子玩不玩前戲關你屁事,你算什么東西?滾蛋!”
小平頭聞言微微一窒,他旁邊的光頭卻接茬叫囂起來:“喲呵,在這個場子,還真有敢跟我們三兄弟叫板……”
話還未完,只聽“嘭”的一聲炸響,光頭腦門上就吃了兩個酒瓶,只因速度太快,所以兩響合成了一響,被敲中的光頭白眼一翻,頓時屁都沒再吭一個就軟倒在地,昏了過去。
小平頭和紅毛見此一幕僵立當場,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因為要論打的話,光頭才是他們三人中最能打的一個。
“是他沒錯,應該是他!”包廂里,瞧見樓下這幕的玉姐正碎碎念著,嬌軀不可抑制地顫抖起來。
邊上有個染著七彩色頭發的女生見狀,湊近了低聲問玉姐道:“姐,你在害怕什么啊?”
玉姐頓時回神,瘋了似的站起身,嘟囔道:“我得趕緊離開這兒,不然會被殺掉的……”說著,她徑往包廂門口撞去。
不過她剛動了兩步,耳邊竟響起了費倫的神識傳音:“你他媽送來這么三個糟我心的貨色,這就想走,哼!”
玉姐頓時僵立原地,機械地扭過頭去瞧了瞧那些不解地望著正要離開的她、忍不住交頭接耳各自揣測的狐朋狗友,幾乎當場崩潰,哭喪著臉對所有人道:“果然是他!你們趕快逃吧,逃得越遠越好,我是逃不了了!”
“玉姐,你在說什么胡話呢?”有人不解道。
玉姐慘然道:“我沒有說胡話,阿龍,你還欠我二十三萬九千七百零六塊不是嗎?不要了,我不會找你要了,快逃吧!小宜,你上次幫我墊付了八千一百多塊的酒錢,當然,那間酒吧免了零頭,回頭我就補你八千,你趕緊逃,逃吧!”
聽完吳惜玉這番話,在座的不止阿龍和小宜,幾乎所有人都齊齊色變,因為他們意識到,玉姐沒有瘋,也沒說胡話,那么一定是有什么可怕的人或者可怕的事向她甚至他們壓過來!
“玉姐,到底怎么一回事啊?”小宜不甘地問道。
“什么也別問,快逃!”玉姐定在原地,扭著身子,歪著臻首對他們說話,就是不甘稍動一下,生怕惹得樓下大廳里的那個殺神不高興,“總之這件事你們知道得越少越好!”
聞言,與玉姐關系還不錯的小宜一下就急了:“你到底在說什么呀?”
也就在她問得有些不耐煩的同時,樓下大廳里幾乎所有吧客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費倫那一桌上,而這時候見光頭倒地紅毛頓時忍不住了,當即就想上來攥費倫的脖領子,扇他耳光。
費倫仿佛料到了紅毛的意圖,朝小平頭一努嘴,道:“扇他!”紅毛前沖的身形頓時一滯,胳膊掄圓了回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小平頭臉上。
“啪!”
響亮的耳光聲連現場舒緩的音樂都蓋過了,令周遭不少看熱鬧的吧客都下意識捂臉,感覺到肉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