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亭接到費偉的回報時,也非常高興。他難的抽出時間和費偉、張溫一起吃了一頓飯,就在覷籌交錯之間安排好了聘禮、迎親等相關事宜。他親口向張溫許諾,兩家親事結成之后,他將酌情調撥一些糧食接濟東吳,價格好商量,不會讓張溫為難。更讓張溫歡喜的是,諸葛亮決定給他一批蜀錦的配額,作為對他個人的回報。
張溫非常高興,上次被暨艷案連累,張家損失慘重,現在更需要大量的財物來恢復元氣,諸葛亮這可是雪中送炭。這次事情辦成了,他多少有些功勞,孫權想必也會補償他一點。
送走了張溫,諸葛亮留下費襪,詳細詢問了經過,對費襪以退為進,以戰逼和的做法,他有些后怕。
“李嚴派他李豐到成都來了。”諸葛亮把李豐的情況說了一遍。李豐到成都之后先去拜見皇帝劉禪,又多方拉攏魏霸,最近還在成都走訪來敏等東州系的大臣,慷慨激昂的表示反對和親,鬧得人心不安。
費襪很生氣:“承相怎么能讓他這么放肆,這些話要是傳到孫權的耳中,那可如何是好?”
“我也是不得已,總不能不讓他說話吧。”諸葛亮嘆了一口氣,頓了頓,又說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魏霸剛剛安生一些,李嚴又來找事,我真是應接不暇。”
“那…,“永相可有定計?”
“我準備遷李嚴為膘騎將軍。”
“承相,這樣合適嗎?他無寸功而升任膘騎將軍,那吳懿、魏延等人將如何想?只會這樣會引起非議,于永相不利啊。”
諸葛亮笑笑:“我相信他們會理解的,他們應該能體會我的苦衷。”
費襪驚訝不已,本想再問,見諸葛亮神情疲憊,只好把滿肚子的話又咽了回去,勸慰了幾句,便匆匆告辭。他雖然不明白諸葛亮為什么會讓李嚴做膘騎將軍,可是他相信諸葛亮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既然已經做了決定,那就不用再強諫了,白白耽誤諸葛亮的時間。
很快,諸葛亮召見李豐,表示了自己的意思。聽了這個承諾之后,李豐立刻閉上了嘴巴,絕口不談和親的事,閉門謝客,安心的等著詔書的下達。
消息傳到宮里,皇帝陛下劉禪同志非常沮喪。他百無聊賴的來到了御書房,往魏霸對面一座,一手托著手,一手撫著膝,目不轉晴的看著魏霸。
魏霸讀書讀得快魔癥了,聽到腳步聲,知道有人來了,卻沒想到會是劉禪本人。他一邊翻著書,一邊隨口問道:“誰?”
“妾。”
“你他媽的是誰?”魏霸惱怒的抬起頭,一眼看到面帶怒容的劉禪,愣了一下,連忙放下書,翻身拜倒:“原來是陛下駕到,臣死罪。”
“你還真夠用功的啊。”劉禪也不理他,伸出兩根手指,撥弄著那些書:“這么無聊的東西,你也看得如此入神,連飯都忘了吃。”
“嘿嘿,為陛下效勞,不敢不竭誠以待。
”魏霸半真半假的說道:“其實我看這些也覺得無聊。”
劉禪翻了個白眼,撇了撇他的厚嘴唇,漫不經心的說道:“看在你為朕忠心耿耿的面子上,朕提前告訴你兩個還沒有公布的消息。第一,魯王與東吳和親的事已經定了,你可以放心了。”
魏霸松了一口氣。
“第二,魯王與東吳和親的事已經定了,你要小心了。”
魏霸一愣,沒聽明白什么意思,他茫然的看著劉禪那張忽然變得狡黠起來的臉:“陛下,沁…不是同一個消息嗎?”
“是嗎?”劉禪嘿嘿的笑道:“你聽清了,第一個消息是說你可以放心了,第二個消息是說你要小心了。”
“這”,“究竟什么意思?臣放心可以理解,可是臣為什么要小心?”
“原因很簡單。”劉禪坐了起來,撣了撣袖子:“朕聽說,魯王這些天天天在府里練刀,而就在剛才,朕看到他好像進宮來了······"
劉禪還沒說完,魏霸就跳了起來,因為他看到魯王劉永提著一口雪亮的刀,一路飛奔著沖了過來。
“魏霸,你吃孤一刀!”劉永沖上堂,大叫一聲,揮刀就劈。魏霸不敢怠慢,抽身急退。劉永揮著刀就追,兩人繞著書架就追上了。劉永雖然練了幾天刀,可是他的體力顯然不怎么好,還沒追幾步,就個氣喘吁吁,說話都接不上氣兒了。
劉禪看得眉毛色舞,擠眉弄眼。
“大王,大王,咱能不這么打么?”魏霸藏身在書架后面,連連拱手:“這要是讓人看見了,臣固然是死罪,大王也脫不了干系。”
“沒事,朕已經把人支個。”劉禪一邊說一邊咯咯的笑道。
“陛下,不能這么干哪,會出人命的。”
“人命?“劉永用刀指著魏霸:“你敢害死孤,孤就不能殺你?”
“我怎么敢害大王,大王言重了。”魏霸連忙解釋道:“我聽說步夫人是以美貌得寵的,想必別公主也一定是花容月貌····”
“呸!”劉永急赤白臉的說道:“連周瑜的兒子都降不住他,孤能制得住他?你自己怕死,就推到孤的頭上?你的命比孤的命還金貴?”
魏霸陪笑道:“不是我怕死,我是承受不起。大王是傳承四百年的皇家血脈,當然要比我金貴了。”
“放屁!”劉永一聽就更火了,提著刀再追。魏霸連忙再跑,一看劉禪在旁邊笑得個,他干脆跑到劉禪身后去了,劉永追了過去,舉弄刀,卻不敢亂動,生怕一刀砍傷了劉禪。劉禪也個變了臉色,想掙脫,卻沒有魏霸靈活,只好指著劉永結結巴巴的說道:“公壽,公壽,你不要亂來。”
劉永當然不敢亂來,本來砍魏霸就是個個他的,哪能真砍,更何況現在魏霸還躲在劉禪的后面。他恨恨的將刀扔在地上,往魏霸的書案后一坐,大叫道:“你今天不給我一個說法,孤就不走了。”
魏霸哭喪著臉:“大王,我能給你什么說法?這事兒,我也幫不上忙啊。”
“我不管,你得幫我想個辦法。要不然,我以后的這日子可就難熬了。”劉永雙手抱頭,如喪考批,也不稱孤道寡了,委屈得像是一個孩子。“我的天哪,聽聽那名字,孫大虎!不用說,肯定很兇殘啊。周循那么杰出的一個人,才結婚不到兩年就死了,我要是娶了她,那還能活幾天?”
“大王,你還真當他是老虎?”
“你以為呢?”
“大王,周循怎么能和你比?”魏霸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先把刀踢到一邊,然后陪著笑說道:“周循是臣子,他尚了公主,壓力當然大。可是大王是王爵,和別、權相平,公主又算得了什么?再說了,她到了成都,可不是在吳郡,豈能容她肆意胡來?到時候大王拿出皇家氣派,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難不成孫權還能提大軍前來報仇?他要是真敢來,那臣一定身先士卒,拒敵于國門之外。”
劉永聽了,慢慢的抬起頭,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對喲,老虎再兇,下了山,那可就不行了。俗話說得好,虎落平陽被大……我呸,呸呸呸!”
劉永一連唾了幾口唾沫,劉禪臉色立刻變得難看起來。“公壽,這里是朕的御書房,旁邊擺的可是相父手書的書,你這呸呸呸的亂吐,到時候永相發現了唾沫,算你的還是算我的?”
聽到相父二字,劉永也心虛了,尷尬的看看四周,訕笑道:“陛下,這”。”這兒也沒外人啊,等干了,就沒事了。”
“沒外人?”劉禪眼睛一翻,一指魏霸:“他可不就是個外人?”
劉永還沒來得及說話,魏霸連忙轉過臉去,用袖子擋著臉:“陛下,大王,臣剛才什么也沒看見,什么也沒聽見。”
劉禪和劉永心有靈犀的互相看了一眼,悄悄的卷起袖子,同時撲了上去,抱住魏霸的手腳,一起發力。魏霸哀嘆一聲,自己隨手一撥,就能將這二位打翻,可是這二位的身份太尊貴了,只能吃點虧了。這做臣子的真是不容易啊,伴君如伴虎啊。不僅要做槍手,幫著做作業,還要當沙包。
劉禪兄弟齊心協力將魏霸撲倒在地,摁在地上。魏霸還沒怎么樣,他們倒累得氣喘吁吁。劉禪扯個襟,一邊用袖子扇著風,一邊得意的笑道:“魏霸,你說吧,你為了自己的安全,把我皇弟推到老虎嘴邊上,朕該怎么罰你?”
魏霸趴在地上,大聲叫道:“請陛下罰臣統兵十萬,掃平東吳,迎回孫夫人。”
劉禪眨了眨眼睛,若有所思:“這好像……也不錯啊。”
“陛下,別聽他的,他這是轉移話題。”劉永比劉禪反應快一點,用力的按著魏霸的肩膀,不讓他起來,故意發出兇狠的獰笑:“要想讓本王滿意,把你最得意的武技教給本王。”
魏霸無奈:“行,大王要學什么?”
“當然是學你那傳得神乎其神的神槍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