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多一瓶的西鳳,已經算是不錯的酒了。
剛剛開店,店中無客人,老頭正坐在柜臺邊抽著煙袋。
酒放在桌上,老花子卻是連看都沒有看一眼,視線只盯在了那從布包中露出的刀柄上。
“柜爺!掌眼!”李元興又把平日晚上與老花子開玩笑的語氣用上了,其實在這古玩市場當中,誰人見了老花子不恭敬的稱呼一聲柜爺,這才是掌眼的神人,沒有這老頭看不懂的東西。
老花子柜爺把煙袋在桌邊上敲了幾下,然后伸出左手:“拿來!”
“真正的唐刀!”李元興對著柜爺還是非常尊重的,因為柜爺是有大本事的人。幾十年前和李元興的爺爺一起上過戰場,后來搬到北京住了。這幾年老了才回到故鄉,被李元興這黑店吸引,所以把這里當成家了。
“有點眼力勁,大唐橫刀。可惜,可惜!”柜爺流淚了,一邊摸著刀刃一邊流著淚:“沒有保存好呀,刀刃傷了,傷了呀!”
李元興嚇了一跳,這老爺子要是有個好歹,自家爺爺還不從墓里跳出來扇自己。
“柜爺,柜爺。這只是樣品,還有兩把好的,當真是好的。”
“當真!”柜爺的眼神變了,有著絲絲殺氣。那氣息雖然不能和秦瓊這狠人比,也把李元興嚇的一哆嗦。
李元興腦子飛轉著,立即有了主意:“還有兩把,其中有一把對方說可是有來歷的。傳說當年玄武門之變時……”說到這里的時候,李元興猶豫了一下,他在思考回去大唐之后去從李二,還是從秦瓊那里弄一把有檔次,而不是普通士兵用的。
“說!”柜爺吼了一嗓子,然后一指大門。王五立即小跑著過去關門。
“玄武門之時,秦瓊帶著一把刀,刀上粘有李元吉的血。那把刀,保存的極好!”李元興的話說柜爺的眼神迷茫了,失神了。李元興繼續說道:“柜爺,那刀能不能賣一個好價位!”
啪!
一記耳光響亮的打在了李元興臉上:“敗家子,你這個混帳東西。”
柜爺拿起唐刀就要去砍李元興,可是把另外三人嚇破了膽。三人還沒還來及攔住,柜爺就把刀放下,然后提起一瓶三百元一瓶的酒就要往李元興頭上砸,嘴里還罵著:“用刀砍傷了刀不好!”
好不容易把柜爺勸下,李元興裝起了可憐:“柜爺,您老知道的。小七那傷要治的,要不落下下殘廢我一輩子都不安心呀。”
“跟爺走!錢是個蛋事!”柜爺怒了。
王五又開上車,這一次直接拉著五個人直奔省博物館。柜爺雙手抱著那把長刀,臉色沉重,一路上四個小年輕誰也沒有敢多說半句話。
“去找館長!”下車之后,柜爺終于開口了,那低沉的臉也有些松動。小候立即快跑著往門衛那里去了。
省博物館辦公區在那里,王五不知道,所以他們選擇的停車場是面對參觀者用的。
門衛一聽小候開口就找館長,正打算趕人的時候,看到一個老頭抱著一把長刀向這邊走來,那老頭的氣勢絕對是大人物。門衛見過的人成千上萬,這點眼力還是有的,立即拿起紙筆:“勞駕說下理由我好向上匯報!”
“告訴常洪,讓他安排人準備鑒定,準備好茶,老頭姓李!”
柜爺開口,那門衛沒敢有半點怠慢立即打了內部電話。剛剛坐進辦公室拿起報紙的常館長聽到秘書的報告,將報紙甩在地上一邊急急的往外走一邊對秘書說道:“立即叫張科長安排鑒定室,開小會客間,把我收藏的好茶拿出來。快。”
秘書愣了一下,常館長已經往外走了。
走到門口的常館長回頭又喊了一聲:“快,要快,要好!”
秘書這才趕緊動身。
門衛沒有接到回音,又不好去催,只是告訴柜爺已經有人去找館長了。
沒一會功夫,一個胖子跑的氣喘呼呼的從里面沖了出來,根本不管所有人那詫異的目光,奔著柜爺面前深深一躬:“常洪出來的慢了,怠慢恩師!”那態度要多恭敬有多恭敬,周圍的人從詫異的目光變成了贊許。
能一大早來博物館的,多是有著極深文化與修養的人。
“唐橫刀!”柜爺將刀遞了過去,常洪恭敬的雙手接過,只看了一眼:“象真的,再鑒定一下年代就更可靠!”
“走!”柜爺依然冷冰冰的。
此時的柜爺可讓李元興等人看傻了眼,全都呆了。這還是那個可以亂開玩笑,整個笑呵呵的老花子柜爺嗎?一個省級博物館的館長親自出迎,恭敬的稱呼為老師,這老頭以前在北京干什么的?看來以后不敢再叫老花子,要叫柜爺!
“幾位小兄弟也請!”得知李元興與柜爺是一起來的,常館長笑著說道。
鑒定的結果讓博物館的人瘋狂,保存的如此完好的一把唐刀,絕對可以列為文物了。
柜爺卻在此時說了一句:“賣了,賣個好價。我孫兒需要錢,要錢去收另一把!”
“另一把?”常洪剛剛聽說要賣的時候,就打算勸說自己的老師,這樣的東西怎么可能輕易說賣呢。但老師的愛國,愛文物那是在全國古元界有名的,可聽到另一把的時候,常洪心中不平靜了。
柜爺不動聲說的說道:“興娃娃是我孫子,說話我信。另一把,秦瓊玄武門之變時所用,歸你!其余的給我孫兒洗白了!”
一句洗白了,李元興心中大贊柜爺高明。
殘破的唐刀賣了就賣了,但秦瓊玄武門之變時用過的,那就是文物。獻給博物館才是安穩的方式,而且以后有這位常館長的幫助,越想越美好。
當下,李元興又將背包打開了。
柜爺與常洪都是專家中的專家,不是那種磚家,是真正的專家,只需要一眼就知道這是古物件。特別是那件漆器,放在大唐時不是有錢就能夠用的,那是真正貴族的用具。
“這個,必須歸我!”常洪盯上木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