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機還是不行,就算加上了變速箱,在體積、功率、轉速上根本與內燃機不能比。李元興這個飛舟一切都在試驗中,能用時速一百三十公里穩定巡航就已經是奇跡了。
機器安全的全速,也不過就是按現代時速每小時一百六十公里上下。
這個速度比不過歷史上第一代齊柏林飛艇。
眼看著到了洛陽,李淵是一臉的興奮:“五郎,朕心甚悅!”
“兒臣倒想讓放開速度,可這限速的安全條例卻是明月提議,天英閣聯命訂下,皇兄下旨的。只要兒臣在這飛舟上,飛舟的速度不能超過八成。戰時亦不可越過十成,所以父皇是體驗不了極速的感覺了。”
“已經足以,足以!”李淵哈哈大笑著。
實際的速度可能更快一些,李元興看著手表,大約在現代時間十個小時不到他們能夠看到海了,降落花了些時間,也僅僅是不到十一個小時,就是五個半時辰,在天色還沒有完全暗下來的時候,已經降落在萊州港。
盛裝出迎的李道宗看著巨大的飛舟也是看呆了。見到李淵都忘記了行禮。
李淵哈哈一笑,在李道宗的腦袋上打了一巴掌:“不可失了大唐威儀,讓異邦之人看笑話。”說罷,李淵又看了看那些腿發軟的異邦使節們,笑著大步往軍營之中走去。
李元興卻沒有急著離開,他在聽著各種測試報告。
煤的消耗、水的消耗、機器的運轉情況,還有側風對航線的影響等。
“殿下,我們的煤和水似乎是的裝得太多了。煤總共用了不到三成,水的消耗才剛剛到兩成。是不是讓搬下一些水桶,還有煤筐,再調些軍士上船。”陸毛鋒拿著文件在旁邊報告著。
李元興擺了擺手:“多備些沒壞處,大唐能夠補充煤的地方現在不多。以后將軍們用來作戰的話,讓他們自己去計算各種物資的裝載量。”
“是,殿下!”陸毛鋒心中想的還是打仗。
李元興揮了揮手叫來伍斌:“一刀,明天一戰你不能用假手。裴氏兄弟帶著赤血攻平壤城,你帶著本王近衛軍,再讓裴承光與你一同必須打進高句麗皇宮。本王只有一個命令,殺一切,燒一切,搶一切。無論是財富,還是女人。高句麗王室之中的貴女一定要活著搶幾個回去。讓雙魚帶著那一百號人,給你們作支援,如果遇到強敵,可以動用一切手段,本王只要你們傷亡少些!”
一個絲毫沒有限制的軍令。
一刀高高的抬起頭,然后重重的行了一個軍禮:“末將,得令!”
耀州,收到電報的武曌長長的松一口氣,一邊派人給長安城與秦王府送信,一邊給工匠們施壓,因為武曌清楚的知道蒸汽動力的飛艇應該可以達到時速二百五十公里以上,甚至三百公里,所以還是蒸汽機的工藝不過關呀。
秦王殿下到了萊州,這個消息立即通過電報傳送到各軍。還有海上向著大同江開進的尉遲恭也收到了消息,將裴家兄弟,裴承先、承光招到面前:“你二人領赤血,此戰高句麗辱我大唐,辱我秦王,你兄弟二人可知利害!”
“主辱臣死!”
“一刀帶人出戰,個個都是秦王府頂尖的高手。雙魚帶了一百強弓。”尉遲恭說到這里時,才拿出一個盒子,看那盒子上的封條還在。當著兩人的面撕開封條,看過命令之后,尉遲薛笑了。
這命令自然與給一刀的一樣。
說是狂人,這些戰場上經歷過多少次生死的將軍,他們喜歡這樣沒有限制的命令。
一句話,只需要殺,殺,殺!
吃好,喝好,睡好。尉遲恭親自問過船長,他們會在天亮之前到達大同江口,只需要看著天空的信號入江,直接逆流而上,殺入平壤城就行了。
次日,凌晨三點作飯,四點出發。
使節們整夜都睡不著,他們已經非常清楚一點,這是大唐在立威。讓他們看一看敢對大唐露出牙齒的高句麗會有何等下場,試問,誰能擋住這飛行的巨大堡壘,這恐怖的百丈巨物有什么攻擊手段,誰知道!
這不是想像就能夠猜出結果的。
夜航,對于初次飛行的所有船員來說都是一個巨大的考驗,就算是借助著北斗星的定位,也會有上百里的誤差。
一個半時辰的飛行,李元興一直面無表情的站在最前方的窗口處。
李淵身穿全副鎧甲竟然是站在李元興側后一些的位置,在李淵心中只有身穿鎧甲這才是真正的戰爭。
李元興卻穿的是一件很普通的漢式勁裝,并沒有著甲。
李淵可以感覺到李元興心中的那份緊張,雖然他并不知道李元興緊張的是什么。
或許是如果此戰不能大勝,大唐即將面對的壓力吧。
那么李元興緊張什么呢?
兩個字,方向!
李元興真心是怕這飛錯了方向,這萬一飛錯了,可真是把人丟到天上去了。
突然,一聲大叫指揮倉的底倉傳來:“報,看到海船信號,看到信號了。”
“好,發信號,命令駛入大同江。太陽升起之時,只要在平壤城旁靠案,就給那些前隋的降將記上一功,大功!”李元興臉上的表情變了,多了一份殺氣,轉身回到自己的椅子上,用力一拍椅子的扶手:
“傳本王令,威遠、鎮遠兩艦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一級戰備,代表著什么?
各國使節不同,但他們卻看到就是客倉的衛士都開始在腰上系繩子了。
幾個近衛拿著絕五尺長的繩子飛快的跑過來,先是給每個客人發一個束腰帶,拉緊之后繩子的一頭系在腰上,另一頭則系在座位下的鐵環上。
“請殿下指示!空降還是滑降?”伍斌在李元興面前躬身等待命令。
李元興閉著眼睛沒有立即回答,他還在思考著。
直接空降實在太危險,如果對方有弓箭手防空,那么使用降落傘的軍士就會成為靶子。而滑降他有十足的把握,飛艇真正降到城墻以內離地面十丈高,人從繩子上滑下去,絕對是安全的。
看李元興沒有反應,一刀大聲吼著:“殿下,末將請空降!”
李元興沒有立即回答,而是說道:“還不到辰時,本王如果用天降烈焰來攻擊,整個平壤城有一半都會被火海包圍,你們落下的時候有危險。滑降更安全些。而且本王還在猶豫,放火燒了平壤城,會誤傷太多百姓的,實在不忍呀!”
“殿下!”伍斌單膝跪在李元興面前,身后所有人都行了跪禮。
李淵這時竟然當著李元興的面重重的行了一個軍禮,這可是把李元興驚的直接跳了起來:“父皇,您這是?”
“五郎,你叫朕父皇。你心中有父皇嗎,你認這個父皇嗎?”
“認,怎么可能不認。”李元興有些語無倫次了。
李淵走到伍斌面前:
“他們叫你一刀,朕只問你。你在耀州受訓的時候,知道這飛舟有多強嗎?知道如何展示我大唐威武?”
“末將知道,明月公主專門給末將花了三天時間上課,也給末將以演練的機會。”
“好,朕再問你。揚我大軍威與海外,你有何計策!”
伍斌有些猶豫,偷偷的看了李元興一眼。李淵卻大怒:“朕在問你,朕還是太上皇。五郎是朕的兒子,朕在問你。回答朕!”
伍斌一咬牙:
“臣可一個時辰內燒了整個平壤,臣帶兵天降突襲高句麗王宮,縱然高句麗人百倍與臣之兵力,也最多能保他們的王逃走,整個平壤亦在我大唐控制之下,再有尉遲將軍帶兵配合,平壤城可斬盡高句麗之兵,屠盡平壤城,盡捉高句麗王室,搬空高句麗王室所有的倉庫,燒光平壤城所有的糧食!”
李元興聽到這話,將眼睛閉上了。
伍斌所說的,幾乎已經是這次戰斗最殘忍方式,也是最大效果的方式了。
很顯然,這招數不是武曌能夠想出來的。
有很大的可能是柜爺設計,再經由李嵐姍直接傳給武曌的,怪不得武曌會專門訓練伍斌。
李淵轉過身:“五郎?”
“伍斌說的沒有錯,不過還差一些。應該說,我大唐想讓誰活,誰就能夠活。”
“朕要下令?”李淵繼續逼著李元興。
李元興笑了,輕輕的搖了搖頭:“父皇,看來還是我太心軟了。我明白了,這里是大唐,這里是對外的第一場戰爭,這是立威之戰。伍斌聽令!”
“末將在……
半個時辰之后,平壤城迎來了四月初二的清晨。
而他們看到不是初升的太陽,而是兩個長達百丈懸停在平壤城上空的巨大怪物。有認識字的人可以看到威遠、鎮遠四個字。
李元興手里拿著玉扇,輕輕一揮:“威遠號弧線飛線,攻擊平壤城。”
威遠號動了,上面坐著的各邦使節無一例外的趴到窗口,他們已經知道這里是平壤,可卻不知道會發生什么。
李元興繼續下令:“鎮遠號,攻擊平壤各軍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