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庸是互聯網新貴,艾子建是一省第四家族族長之子,前者是跟省水利廳的人來,后者跟方天風有交情,經理莊正沒有阻攔,因為客戶有權力查看水源,這是幽云靈泉宣傳過的客戶待遇。
由于兩位身份非凡,莊正聽說后就從水廠來到葫蘆湖親自接待。
厲庸和艾子建一起向莊正走來。
艾子建笑著打招呼:“莊經理你好,咱倆已經見過面,這位我不用介紹你也認識。”
“導強的老總,厲庸厲總,上網的人都知道。”莊正禮貌地說。
厲庸微笑說:“我聽說方天風當甩手掌柜,實際是你在經營幽云靈泉?”
莊正搖頭說:“我只負責水廠的日常,水廠之所以能做大,主要是方總的功勞,他的人脈和口碑最重要,其次是很多細節我們往往想不到,他都能提前想到,避免了很多損失。”
厲庸驕傲一笑,說:“人脈和口碑這種事,在云海我不如,但放眼全國,方天風還是差我許多。”
莊正沉默不語,他感覺這個人似乎對方天風不怎么禮貌,心里不高興,不過來的都是客,他沒有反駁。
“莊經理,我和厲總準備收購水廠,以后我們就是幽云靈泉的股東。你的能力有目共睹,我們兩個都認為……”
“等等!方總要賣掉水廠?”莊正詫異地看著兩個人。
厲庸微微一笑,說:“我忘了,你不可能知道京城的消息。這樣說吧。方天風殺了向老。現在應該已經被抓捕歸案。必然會被判死刑。我和艾總提前來這里看看,準備為將來的收購做準備。”
莊正呆住了,他知道方天風厲害,但向老是望族族長,在他心里比方天風都厲害。
莊正喃喃自語:“向老可是望族族長啊,方總別說不是二代,就算是十大家族的人,殺了向老也必死無疑啊。”
“你說的不錯。殺了向老這個級別的人,如果不處以死刑,無論是上層還是其他各階層都會憤怒。所以方天風必須死。”厲庸很喜歡莊正的態度,凡是認定方天風必死的人他都喜歡。
不過,莊正很快想起方天風的種種神奇,急忙搖頭說:“不可能,方總絕對不可能殺向老。就算方總真殺了向老,也不會有證據。你們在騙我!”
厲庸笑道:“我放著上千億的公司不管,專門來騙你?你值嗎?”
艾子建笑而不語,只是稍稍挺胸抬頭。
莊正沉默了。在他的認知中,這兩個人的地位比方天風一點都不差。而且今天突然聯袂而來,除了方天風真出事,沒有別的解釋。
“明白了?那就好。你放心,方天風給你多少,我們不會少給,而且會多給。如果水廠將來超出預期,我們可以給你一部分股份。據我所知,方天風只給你們分紅,不給股份。”厲庸說。
莊正還在沉默。
厲庸不高興了,因為他已經把自己當水廠的老板,他最討厭下屬不尊重他,問:“怎么,你難道不想當這個經理了?你知不知道有多少比你更有能力的人想當還當不上?”
“你有病吧?”莊正忍不住反問。
“你說什么!”厲庸勃然大怒,他不敢相信一個小小的經理竟然敢罵自己。
莊正不耐煩地說:“我知道你有錢,但別在這里指手畫腳,這里不是你們的公司!這里方總老大我老二,少他么教訓我。幾百億的老總了不起啊?老子不伺候,滾幾把蛋!”
艾子建冷笑道:“不愧是方天風的狗,牙尖嘴利。厲總,你不用跟條狗生氣,等收購了水廠,先趕他走!我可以保證,整個東江沒人敢收留他!”
厲庸說:“那我保證東江之外的所有地方不會收留他!”
“傻.逼!逼叨逼叨沒完了?”莊正本來就因為方天風的事心煩意亂,又聽兩個人聒噪,忍不住爆粗口。
莊正是市井出身的小老板,在菜市場擺過攤,在商城賣過衣服,認識方天風前是一家桶裝水公司的小老板,和方天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喝醉酒在樓下大罵甩了他的女友,今天火氣上來,哪怕對方地位很高他也敢罵。
艾子建和厲庸不同,一個是省級四號家族的人,一個是擁有三百億身價的互聯網新貴,不可能跟莊正對罵,可又不能動手,因為外面都是莊正的人,一時間氣的說不出話來,拿他毫無辦法。
艾子建冷聲說:“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不要怪我們卸磨殺驢!等我們得到水廠的那一天,就是你滾出去的時候。到時候我看你敢不敢這么囂張!”
“方天風的人怎么都一個德性,一個小經理也敢罵我?莊經理是吧?你給我等著,連那些首長都不敢這么罵我,你看我怎么治你!”厲庸也惱了,自從他成為互聯網新貴,到哪里都是被捧著供著,就算方天風也沒這么當眾罵他傻.逼。
莊正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然后輕蔑地說:“就算方總殺了向老,你們就確定他必死無疑?就算他死了,你們就能買到這個水廠?方總死了,財產也屬于他妹妹的,他妹妹絕不會賣給你們這群王八蛋。”
厲庸譏笑道:“他妹妹?他妹妹能保得住水廠嗎?她不賣?到時候由不得她,她要是敢反抗,我不僅讓她賣水廠,還會讓她賣身!”
艾子建笑道:“厲總你這么一說,我想起來方天風的女人個個都是極品,他死了,那些女人可不能浪費。”
莊正憤怒地指著厲庸和艾子建罵道:“你們兩個傻.逼等著,我一字不漏把這話告訴方總,看他怎么弄死你們倆!你們也就仗著方總不在才敢這么說,要是在方天風面前,你們兩個連個屁都不敢放!垃圾!”
艾子建有些心虛,畢竟方天風是敢殺上向家的人物。
厲庸卻面不改色,說:“隨便你說。就算方天風在,我們也會逼他交出水廠。一個神棍也想占有這么大的財富?做夢去吧!葫蘆湖,終究是屬于我們的,他方天風不配擁有!艾總,你不會真怕方天風吧?”
“我怕他?我就是忌憚何家而已。厲總你也不用激我,無論方天風死不死,這個水廠的股份我都要定了!這個東江,姓什么不一定,但絕對不姓方!”
“倆2逼,我出去給方總打電話,我就不信他能出事!”莊正一邊走一邊罵。在寧幽蘭當選縣長的時候,他負責給方天風開車跑前跑后,一個能把全縣人大代表玩弄于鼓掌間的人物,一個能決定縣長寶座的人物,絕對不可能那么輕易被抓。
“死鴨子嘴硬!艾總,走,咱們倆也一起出去!方天風這時候絕對不可能接他的電話,向家人肯定在想辦法整方天風!殺人犯在京城警局里接電話?他方天風絕對做不到!”厲庸脾氣上來,跟著莊正向外走。
艾子建也被罵的很不舒服,跟了上去,邊走邊說:“厲總你放心,現在咱們還需要這個人維持水廠,一旦收購完畢,我直接找人搞殘他!沒了方天風,這種小人物連個屁都不是!”
莊正一直拿著手機看信號,走到葫蘆湖門口,一看到有信號,立刻打給方天風,然后放在耳邊,緊張地繼續向前走,找信號更好的地方
京城,市局審訊室。
隋副局長走后,他的人也只能離開,蔡副局長的原班人馬重新回到審訊室,這些人都是去機場接方天風的那一批。
現在他們都知道隋副局長被抓,連向老的孫子都被方天風電擊,而方天風偏偏什么事都沒有。
每個人的態度都有巨大的變化,坐在方天風面前畢恭畢敬。
蔡副局長似乎有些難以開口,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姓名。”
方天風看著蔡副局長,心想這不是廢話么。
結果蔡副局長被方天風看的心虛,扭頭對記錄的人說:“寫上,方天風。性別男。”
方天風啞然失笑,這不是自己被審問,更像是在審問這些警察。
等記錄員寫完,蔡副局長問:“年齡,咳,您多大了?”
那些警察用古怪地目光看著蔡副局長,這筆錄真別扭。
方天風正要開口,口袋里的手機鈴聲響起來。
不等方天風開口,蔡副局長無奈地說:“您先接電話吧。”
“嗯。”方天風點了一下頭。
方天風拿出手機,一看是莊正的。
“莊正,有什么事?”方天風問。
“啊?您能接電話啊。那倆孫子還在那里裝逼,我真恨不得去村里挖兩捅大糞扣他倆頭上!他倆說你殺了向老,還說你在京城市局里。開什么玩笑,進了京城市局還能接電話?那可是京城,不是小地方,進里面不死也得脫層皮。”
方天風沉默片刻,說:“我就在京城市局里。”
“公安局?”
“廢話,我正在做筆錄,警察等著呢,有什么事?哪倆孫子?”方天風說。
“一個是厲庸,就是網上做搜索的那個大奸商,罵名最多的那個。還有一個艾子建,也是一個臭不要臉的二代,聽說也不是個東西。”莊正明知道那倆人就在身后。
厲庸和艾子建這時候卻已經沒時間生氣,而是面面相覷,不敢相信方天風真能接到電話。
“你們在哪里?”方天風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