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看來,韓國山水公司的婚事項目的得失海州市人根本就不在乎,他們早就在運作規模更大的合資項目,一旦韓國大宙集團的合資項目落戶海州市,作為習慣了扎堆的韓國企業的一員,韓國山水公司最后恐怕還是會造船中間件項目選擇在海州市。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省、省長,我可以向您保證,這么想事情真的和我們通城市沒有關系,我、我們真沒有去做這樣的事情。”盧丁逸強撐著說道,他知道自己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夠松口,一旦松口,那就坐實了他們想要從海州市挖墻腳的責任。現在這件事似乎鬧大了,連外交部、外經貿委都在關注這件事,自己要是因為這件事沾上污點,恐怕他的仕途也就到此為止了。
洪錫銘怒極反笑,語氣輕微的幾乎聽不見:“盧市長,我剛才聽徐省長說,你認為可能是那些聽過你推介的人,又向韓國大宙集團集團推介了你們?”
盧丁逸聽洪錫銘將他的稱呼從“丁逸同志”改成了“盧市長”,心中絕望至極,真格是從頭冷到了腳底,仿佛是身處在數九寒天,連吸進去的空氣都帶著一股徹骨寒意。
他呼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小心翼翼地說道:“我覺得是有這個可能。”
洪錫銘說道:“那那些說一些詆毀海州市的話又是怎么回事?”
“可、可能我跟韓國山水集團接觸的時候。拿通城市和海州市做過一些比較。可能是語言問題,那些韓國人沒有能夠真正理解我的話,對海州市的投資劣勢的理解有些片面扭曲。”盧丁逸咬了咬牙說道。他寧愿承認自己曾經想過挖韓國山水公司的項目,但是絕不能夠承認他跟這次的事情有關。
“而韓國山水公司與韓國大宙集團重有業務上的來往,也許正是韓國山水公司的人向韓國大宙集團說了一些什么吧?”盧丁逸終于找到一套自以為過得去的說法:“我聽說韓國山水公司的常務申仁表曾經與海州市的包飛揚主任發生過一些不愉快,也許那些小漁村的話就是申仁表向大宙集團散布出來的。”
洪錫銘看了盧丁逸一眼,作為領導,其實最討厭的事情就是下屬欺騙自己,雖然作為領導。洪錫銘也能理解下屬們喜歡報喜不報憂的做法,但是洪錫銘絕不能夠容忍明目張膽地故意欺騙。
實際上。洪錫銘掌握的信息要比他剛剛說出來的更多,招商廳遭到美國唐盛集團的質詢,非常重視,招商廳長王福田甚至親自回電話給美國唐盛集團方面。詢問事情的細節。至少從王福田了解到的細節來看,這件事跟通城市脫不了干系。
洪錫銘自然不會跟盧丁逸去爭辯,他有些厭惡地轉過頭去,旁邊的王福田立刻就明白了他意思,走上前一步,對盧丁逸大聲說道:“盧市長,有個叫王強的人,你應該認識吧?”
“王強?”盧丁逸心里一突,他實在沒有想到王福田居然知道王強這個人。
王福田說道:“根據我們的資料。這個王強應該是一個國際掮客,專門幫人運作外商投資的事宜。而這一次,正是這個王強找到韓國大宙集團和美國唐盛集團的高管。向他們鼓吹通城市比海州市更好的說法。另外,據我們所知,也正是這個叫王強的人,促成了韓國山水公司與盧市長簽訂了投資意向。”
“原來是王強說的啊!”盧丁逸突然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腦袋,似乎顯得很懊惱:“哎呀,我真沒有想到他會做這樣的事情。”
“剛剛王廳長說得不錯。我們此前確實跟這個王強有過合作,也是他幫我們聯絡到山水公司的。我在韓國的行程也大多是他安排的。山水公司的項目敲定以后,我們還和他約定要長期合作。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他才主動幫我們鼓吹通城市的優勢吧!不過他竟然會貶低海州市,這個我真的沒有想到。”盧丁逸強打著精神說道。
洪錫銘突然擺了擺手說道:“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不管這次是這個叫王強的私自行動想要跟你們通城市長期合作,還是你們通城市主動找的他,現在開始,盧丁逸你馬上給我聯系對方,讓他馬上停下一切針對合資項目的運作,包括不能夠肆意詆毀其他省內城市。”
洪錫銘說完,端起茶幾上的茶杯,重重地喝了一口水,看也不看盧丁逸一眼。
徐盛教對洪錫銘的態度心領神會,揮手對還想要說話的盧丁逸說道:“盧丁逸,你還不趕快去給王強打電話,快點去!”
盧丁逸雖然有些不甘心,知道自己這樣做并不一定能夠擺脫他在領導心目中的印象,但又沒有理由留下來,而且留下來也是煎熬,只能身體發軟、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辦公室。
“省長,”徐盛教轉到洪錫銘身旁坐下,伸手給洪錫銘敬了一根香煙,問洪錫銘道:“你也消消氣,盧丁逸出發點畢竟也是為了通城市……”
“為了通城市?”洪錫銘冷冷一笑,常常地吐了一口悶煙,擺手說道:“算了,今天就不說這個問題了。徐省長,我在這里先向你通口氣,后天的省委常委會,我要向虹鋒書記提議,要多加一項議題:討論通城市市委市政府的人事安排。”
聽到洪錫銘這樣說,徐盛教就知道他動了真怒,盧丁逸這一次恐怕真的要倒霉了。
作為官場老油子,盧丁逸當然也意識到了危機。他先給韓國那邊打了個電話,也不聽王強解釋,劈頭蓋臉地將王強罵了個狗血噴頭,讓王強不管付出多大代價。都要把屁股給擦干凈。然后就回到徐盛教的辦公室,說是要向洪錫銘和徐盛教兩位領導匯報他和韓國方面通話的情況并進行反省,卻在徐盛教的秘書那里吃了個閉門羹。徐盛教的秘書冷冷地告訴盧丁逸。省長洪錫銘剛才已經離開,而徐省長正在處理緊急公務,根本沒有時間見他。
盧丁逸當然不死心,又跑到洪錫銘的辦公室去,卻同樣沒有能夠見到洪錫銘。洪錫銘的辦公室外面有很多人在等待省長接見,按照洪錫銘的秘書鄭毅的說法,盧丁逸只能在后面排隊預約。最快也要到下周才能夠臨時安排。
盧丁逸心里越來越慌,他只好去找省政府秘書長程化言。程化言在調到省政府辦公廳擔任秘書長前只是普通的副市長,排名還在盧丁逸的后面。程化言在通城被人在暗地里稱作“笑面虎”,因為他總是笑容滿面,顯得八面玲瓏。與其他人的關系都處得不錯。
現在程化言已經是正廳級干部,又坐在省政府秘書長這樣一個非常重要的位置上,正可謂是春風得意。
看著昔日不如自己的同僚爬到自己前面,盧丁逸心里也是很不好受。作為原省委一把手魯勇明提拔起來的干部,盧丁逸也在努力向洪錫銘靠攏,眼看就要得到洪錫銘的信任,有望在近期的干部調整中更進一步,卻沒有想到出了這樣的大簍子。
看著盧丁逸低聲下氣的在自己面前陪著小心說話,程化言心中卻沒有絲毫同情。身為省政府秘書長。程化言自然知道自己代表的就是省長洪錫銘的意志。洪錫銘既然已經決定拿盧丁逸開刀,那么自己對盧丁逸自然不能客氣。
更何況作為曾經的同僚,程化言對盧丁逸還是很了解的。這個人為了個人的仕途,確實可能不擇手段,所以使出下作的手段到韓國去跟海州市搶項目也沒有什么令人意外的。
程化言伸手敲了敲桌面,看著盧丁逸說道:“盧市長,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你讓王強想辦法跟韓國大宙集團接觸?”
盧丁逸這個時候當然不會跟程化言說實話。因為他現在說出來的話,很快就會傳到洪錫銘的耳朵里。他跟盧丁逸說實話。卻不向洪錫銘說實話,洪錫銘知道了會怎么想?盧丁逸不會認為他和程化言的關系好到可以讓程化言幫著自己欺騙省長洪錫銘的地步。
他連忙沖程化言搖了搖頭,委屈的辯解道:“天地良心啊!秘書長,我真的沒有。這件事完全就是王強自作主張,我承認韓國山水公司那件事確實是我們通過王強跟對方聯系的,這也沒有辦法,當時秘書長您都親自找海州的薛紹華和包飛揚都交待了,可薛紹華和包飛揚表面上答應了你,背地里做的又是另外一套,我們為了貫徹省里的精神,落實秘書長您的安排,不得不主動出擊。”
盧丁逸說海州陽奉陰違,這是在給海州上眼藥。雖然程化言看起來依然微笑滿面,但是熟悉他的人都知道程化言一直如此,就算非常生氣的時候,還是會笑。細心觀察的話,就會發現他的笑容有些冷。
海州市在韓國山水公司項目上的態度和做法,確實會讓程化言感到生氣,但是盧丁逸將他們找人在韓國運作,從海州那邊搶奪項目的舉動說成是落實他的安排,也讓程化言感到很不高興。
要是沒有后來的大宙集團與唐盛集團的聯合投資項目,通城人搶了海州的項目并不算什么。但是出了今天這件事,省委省政府幾位大佬明顯很不高興,甚至這件事已經引起外交部、外經貿委等中央部委的高度重視,說不定就會上達天聽,他程化言要是跟這件事搭上關系,怎么看都不會是一件好事。
程化言態度愈發嚴肅,冷聲說道:“盧市長,你可不要亂講,我可沒有安排你們去韓國搶海州的項目。”
盧丁逸也意識到自己剛剛這句話有些問題,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他連忙陪著笑了笑:“是是是,是我們自作主張,不過后來取得明顯的成效,通過王強,包括山水公司在內的很多韓國企業都對到通城投資很感興趣。我在韓國的時候,就跟王強說。希望他以后幫助我們留心韓國企業的投資動向,如果碰到適合通城的項目,希望他幫助我們爭取。”
“我剛剛跟王強打過電話。他就是因為這個,所以才會跟韓國大宙集團那邊聯系,說了我們很多好話,又因為大宙集團那個部門經理跟他很熟,他就隨口說了幾句開玩笑的話,沒想到那些韓國人竟然當真了,王強說他絕對沒有誣蔑詆毀海州的意思。說海州是小漁村,那不是開玩笑嗎?”盧丁逸一臉無辜地望著程化言。
程化言緩和了下來。他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然后才緩緩說道:“好了,盧市長。大概的情況我都知道了,這樣吧,回頭我找機會在省長面前幫你解釋一下。”
見自己說了這話,盧丁逸還死賴著不走,程化言心中厭煩,臉上卻露出親熱地笑容,說道:“老盧,你放心,省長是什么人?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他一眼就能夠看出來,不會讓你受冤屈的,你就放心回去吧!”
盧丁逸知道程化言是想趕自己出去才用兩句話好話來打發自己。他心里苦笑,臉上卻堆著笑容說道:“那就麻煩秘書長了,請秘書長一定要在省長面前,幫忙多美言兩句。”
程化言微笑著點了點頭。
盧丁逸好像又突然想起什么,連忙說道:“對了,有件事還沒有向秘書長您匯報。學剛同志這段時間的工作表現非常突出,市里考慮近期對他的工作進行適當調整。讓他到更加重要的崗位上工作。”
盧丁逸口中的學剛就是程化言在通城時候的秘書陳學剛,程化言到省里以后,陳學剛就被安排擔任縣長助理,這次如果要進行調整,那起碼也要是副縣長,陳學剛的年齡也不大,從縣長助理到副縣長,也算是向前邁了一小步,這也算是盧丁逸向程化言做出的示好。
“哦,看來通城市對中央和省里提出來的干部隊伍年輕化、專業化的指示精神吃得很透嘛!”程化言笑著點了點頭:“不過,年輕干部也不能一味提拔,一定要認真考察,多加錘煉。”
等到盧丁逸走了,程化言突然冷笑了兩聲,盧丁逸雖然已經意識到危險,卻還沒有意識到危險的程度有多大。領導最討厭的不是你做錯事,而是你做錯了事還想要故意欺瞞,這才是最危險的。
當然,程化言也明白盧丁逸的苦衷,這件事情發生以后,盧丁逸根本來來不及單獨向洪錫銘匯報,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又不敢直接承認自己做過的事情。事后盧丁逸想單獨向洪錫銘匯報的時候,卻又找不到機會,只能轉而求助程化言。
不過程化言并不打算出手幫忙,雖然只要他幫忙說幾句話,讓盧丁逸到洪錫銘面前深切地懺悔一下,洪錫銘也許會原諒盧丁逸。不過這件事鬧得這么大,甚至連中央一些強力部門的領導都可能已經在關注,不給一個交代是不可能的。
表面上看,大家應該都不會揪著這件事一查到底,因為這種事情只要當事人不承認,就很難查清楚,而且最關鍵的人物王強又在韓國,省里總不能派人去將王強抓回來。
最后可能性最大的還是采納盧丁逸的那套說辭,將責任推到沒有辦法進行處罰的王強身上。
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件事就結束了,一來海州方面未必會善罷甘休,二來這件事已經引起外交部、外經貿的注意,也許連中央更高一級的領導都在關注,如果江北省就這樣輕描淡寫地放過去,恐怕也沒有辦法向上面交代。另外這件事鬧這么,在省內的官場上也不會是秘密,有些事情就算你不去查,大家也會猜,而且肯定能夠猜到真正的原因,如果省里不對真正的責任人進行嚴肅處理,那么以后大家都會采用相同的做法,相互惡意爭搶項目,這對于省委省政府以及省長洪錫銘的權威都將會是極大的戕害。
那么問題就來了,面對盧丁逸的懺悔,洪錫銘到底是原諒還是不原諒他?不原諒的話,會被人認為是涼薄無情;原諒盧丁逸,則又會讓個人權威,乃至省里的工作受到影響。
與其讓洪錫銘為難,還不如讓事情到自己這里為止。程化言對秘書長這個工作的理解非常透徹,秘書長不僅僅是領導的大管家,還是領導身邊的清道夫,要幫助領導將那些不方便處理的麻煩事統統清理掉。
沒有等到后天的常委會,洪錫銘當天就和省委一把手王虹鋒碰了個頭,就這件事交換了一下意見,達成共識。第二天的書記碰頭會上,洪錫銘正式提出對通城市的領導班子進行調整,洪錫銘上任以后,一直主打通城戰略,但是并沒有對通城的班子進行大調整,他這個時候提出來,并不令人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