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凱歌是胡福才擔任局長時提拔到局辦公室主任位置上的,以前在礦務局里除了幾位副局長外,他見了誰都是趾高氣揚的。(請搜索八一,小說更好更新更快!)現在胡福才倒臺了,豐凱歌竟然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見到誰都是一副笑瞇瞇的模樣。而且腿腳也變得異常勤快,像通知包飛揚去局長辦公室一趟的這種小事,本來豐凱歌可以打個電話過來,或者派辦公室一個普通工作人員過來通知一聲就可以了,可是豐凱歌竟然不辭勞苦,親自跑過來一趟,其獻媚之態,連范愛華都有點看不過去,連連在心中鄙夷,不就是見孟局長是包科長的老領導,所以才對包科長分外巴結嗎?
包飛揚卻沒有去琢磨這些彎彎繞繞,孟德海到礦務局來擔任局長,用誰不用誰,用在哪個位置上,自有孟德海的章程,所以豐凱歌是去是留這個問題,包飛揚也懶得去考慮。包飛揚現在考慮的就是兩個位置,一個是舊河煤礦的礦長,一個是運銷科的負責人。
豐凱歌一邊在前面殷勤地帶路,一邊回頭笑瞇瞇地對包飛揚說道:“飛揚啊,你是孟局長的老部下,比我們都了解孟局長。以后啊,咱倆可要多交流交流,孟局長有什么工作習慣,或者有什么特殊的工作需求,希望你能提點我一下,這也是方便我為孟局長服務好。”
包飛揚淡淡一笑,說道:“豐主任,這個恐怕要讓你失望了。我在市府辦工作時間也不長,對孟局長的工作習慣和要求也不怎么了解。”
豐凱歌笑容微微一僵。旋即掩飾過去,臉上的笑容更加熱切。說道:“飛揚同志就是謙虛,你不了解孟局長,還能有誰了解呢?總之,以后我要多多向你請教,向你學習。”
兩個人很快就來到了局長辦公室,辦公室的房門敞開著,透過房門可以看見孟德海正背著雙手,上下打量著辦公室的布局。
豐凱歌就伸手輕輕在門框上敲了一敲。說道:“局長,我把飛揚同志請過來了。”
孟德海就轉過身來,望著包飛揚微微一笑,說道:“坐吧,飛揚。”
豐凱歌手腳麻利地為包飛揚泡了一杯茶,端了上來,然后垂手站在一邊。等候孟德海的吩咐。
“豐主任,”孟德海說道:“趁著現在的時間,你去領著人把辦公室給我布置出來吧。”
現在這間局長辦公室是胡福才留下來的,風格過于奢華張揚,孟德海很不喜歡。再者說來,胡福才就是在這間辦公室被帶走的。有些不吉利,孟德海對這個多少也有點講究,所以就讓豐凱歌把樓層東端一間稍微小一點的辦公室收拾出來,作為他的局長辦公室。至于這間胡福才留下的辦公室,只能另作他途了。
“好的好的。局長,我馬上就去!”見孟德海下了逐客令。豐凱歌自然不能留在這里,他點頭哈腰的退了出去,去給孟德海張羅新辦公室去了。臨離開之前,還不忘記輕輕地替孟德海把辦公室的房門帶上。
“飛揚,前段時間一直忙著市里的事情,沒有顧得上和你交流。”孟德海笑呵呵地望著包飛揚,“今天把你叫過來,就是想問一下你最近的打算。”
鐘嚴明在天源市可用的心腹太少,最親近的也就是商山巒、孟德海和包飛揚幾個人。但是包飛揚級別太低,市里干部人事問題還輪不到他表意見,所以這一段時間以來,幫助鐘嚴明操盤天源市干部人事布局的都是商山巒和孟德海兩個人,孟德海自然也是忙得腳不沾地,顧不上包飛揚這一頭的事情。現在天源市的人事大盤子已經定下來了,孟德海也到了礦務局擔任一把手,這個時候,自然要操心一下包飛揚的問題。孟德海甚至把這件事情當做他來礦務局上任的頭等大事來抓,在科級干部大會結束之后,甚至連自己的辦公室都還沒有搞定,就立即讓豐凱歌把包飛揚請過來,讓包飛揚談一談他自己的想法。
自從天源市礦務局成立以來,新上任的一把手第一次約談的不是局領導班子里的副手們,而是一位科級干部,孟德海這恐怕是又一次創造了天源市礦務局的歷史。同時呢,孟德海也是想通過這個舉動向礦務局里的干部和包飛揚本人表明他對包飛揚的重視態度。
“老領導,其實你不用這么急的。”包飛揚自然理解孟德海的心思,委婉地說道:“等局里的事情安定下來之后,再找我談是一樣的。”
“你小子少給我廢話!”孟德海吐了一口煙,笑罵道:“孰輕孰重,我難道不比你清楚?說一說看吧,是你想留在運銷科工作啊,還是想去舊河煤礦當一把手?或者你另有想法,也都可以談一談。我心中有數了,和其他幾位局領導碰頭的時候,就可以把握住原則。”
孟德海既然都這樣說了,包飛揚當然就不再繼續矯情,他說道:“我仔細考慮過,還是到舊河煤礦去工作比較好。”
“什么?”孟德海吃了一驚,他完全沒有想到,包飛揚竟然做出這樣的選擇。包飛揚有中天熱電廠的關系,在運銷科擔任科長,可謂是駕輕就熟,很容易就做出耀眼的成績,可以去舊河煤礦呢,那就是一個大坑,出力不討好不說,而且還責任大風險大,一不小心就把包飛揚給陷了進去。尤其是包飛揚自身不是學煤炭開采出身,完全是一個外行人,去舊河煤礦主持工作,惹出麻煩的概率比那些精通煤礦采掘的專業人事大的多,到時候萬一出了一個事故,包飛揚的前途豈不是全完了?高峻嶺高峻才兄弟的垮臺就是前車之鑒,如果不是高峻才貪心,承包下了烏家村煤礦,用烏家村煤礦產的高硫煤摻進優質動力煤中銷售給廠家謀求暴利,最后鬧出了烏家村煤礦惡性安全事故,以高峻嶺在省里上層的人脈和在天源市多年的根基,又怎么可能如此容易就垮臺了呢?
“飛揚,你確定自己認真考慮過了?”孟德海臉色不由得嚴肅起來,“去舊河煤礦工作風險有多大,你清楚不清楚,這個時候,可來不得半點兒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