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李穎的態度非常熱情,臨黃方面安排的接待條件也非常好,甚至遠遠超出了規格,這讓包飛揚非常不習慣,他對盧李穎說道:“我記得臨黃油田的效益并不是十分理想,所以我們不能夠給企業增加負擔,還是換成普通一點的房間吧!”
盧李穎臉上依然笑靨如花,心里面卻微微一凜,包飛揚這句話聽似簡單,其實藏了很多隱含的意思,如果她繼續堅持讓包飛揚住豪華套房的話,包飛揚可能就要追問臨黃油田的效益是不是真的不行,是不是有別的什么內幕,所以她只好說道:“哎呀,包主任,您誤會了,我們油田就算再困難,可是你包主任來了,是我們最尊貴的貴賓,我們就算是砸鍋賣鐵,也要用最好的條件來接待你啊!”
包飛揚搖了搖頭:“好了,盧主任,你們的心意我領了,不過我們來是為了工作,而不是為了享受,我們不能夠給基層單位增加負擔,還是換成普通的房間吧,房款我們自己來,委里面是可以報銷的。”
“哎呀呀,包主任你這話是怎么說的,你們不愿意住套房就算了,不過房款還是我們來吧!”盧李穎連忙說道。
包飛揚輕輕點了點頭,等到盧李穎去換房以后,他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陰沉、幾乎沒有說話的褚建豪:“褚局長,我們的來意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不知道油田方面有哪些想法?”
褚建豪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呃,這個、郭局長并沒有告訴我——”
包飛揚等了一會兒。并沒有聽到褚建豪繼續說下去,不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郭局長?那不知道我什么時候可以拜訪一下郭局長?”
褚建豪依然板著一張臉,甕聲說道:“這個——郭局長也沒有說。”
“呵呵,那你們郭局長都說了些什么?”叢睿不滿地說道。
褚建豪張了張嘴巴:“這個,郭局長說,要接待好考察團的每一位成員,好吃好喝好玩。”
叢睿怒道:“難道我們是來吃喝玩樂的嗎?”。
“哎呀,褚局長,你是不是說錯什么話了?”盧李穎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清脆的聲音。挺翹的臀部一扭一扭的。非常惹火。
褚建豪冷哼了一聲,陰沉著臉不再說話。
包飛揚看了看褚建豪,又看了看盧李穎,笑了笑道:“盧主任。我剛才跟褚局長說。不知道什么時候能夠拜訪一下郭局長。”
盧李穎嬌笑道:“哎呀。包主任你這話說得太客氣了,我們郭局長說,他早就想到省里拜訪你了。可惜一直都沒有時間,這次你能來臨黃,他是歡欣鼓舞,誰想到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油田的一輛運油車在鄰省出了問題,郭局長不得不趕過去處理。不過他說了,等事情理出一個頭緒,他會馬上趕回來,他還讓我代他向您表示歉意呢!”
“哦,原來是這樣啊,褚局長你怎么不早說呢?既然郭局長不在,那么我們以后有什么事情就找褚局長你了,還要請褚局長你多多支持啊!”包飛揚很熱情地抓住了褚建豪的手掌,用力搖了搖。
盧李穎嬌美的臉蛋上頓時閃過一道異色。
按照包飛揚的要求,盧李穎為他們更換了普通的單間,雖然如此,不過看內部的裝潢陳設,還是可以看出這并不是一般的標間,起碼也達到了四星級的標準,但是明面上的價格卻和普通的酒店差不多。
對此,包飛揚也沒有說什么。
西京與臨黃之間雖然有火車可以直達,不過穿越叢山峻嶺的鐵路線運力有限,每天也只有一趟車,到達臨黃時已經晚上九點,包飛揚拒絕了盧李穎請他們去餐廳吃飯的邀請,而是讓酒店送幾個簡單的小菜去自己的房間。
“怎么樣,你們對臨黃的第一印象如何?”進了房間,包飛揚笑著對叢睿和尚曉紅說道。
叢睿滿臉冷笑,直言不諱地說道:“呵呵,臨黃的人很熱情,尤其是那位盧主任,你看她給我們開了三個單間,晚上說不定就鉆進主任你的房間里了。”
“去,你小子別胡說!”包飛揚瞪了叢睿一眼,雖然相比以前,來到新崗位以后的叢睿在說話的時候明顯注意了很多,不過有時候還是那么直白,讓人下不了臺。
叢睿嘿嘿笑了兩聲:“主任,要是你沒有興趣的話,要不咱們倆換換?到時候有人摸到我的床上,那我就不客氣了!”
看到叢睿還是沒個正形,包飛揚索性不再理會他,而是對尚曉紅說道:“尚姐,你看呢?”
尚曉紅笑了笑:“我看?我覺得叢科說得不錯,這位盧主任非常,也有意跟主任你套近乎,說不定真的會過來。”
包飛揚無奈地翻了個白眼:“好吧,要是你們都不想回去睡覺,那就坐在這里慢慢扯,反正得說完正題才能結束。”
尚曉紅不由吐了吐舌頭:“呵呵,那我還是先說說吧,熬夜對女人來說可是一件非常不好的事情。”
“我覺得吧,這位盧主任今天的表現有些過于熱情了,她安排的車、安排的豪華套間都遠遠超出了接待規格,如果我們今天真的入住了豪華套間,很可能會給人留下話柄。”尚曉紅認真地說道。
包飛揚輕輕點了點頭,叢睿在旁邊笑道:“對,我看他們就是想捧殺。也是主任你的殺氣太重了,他們不敢硬來,只好來一招損的,沒想到我們主任根本不接茬,哈哈!”
包飛揚笑道:“為什么你們就不認為這是一次正常的接待,或者說,臨黃方面只是想跟我們搞好關系,但有些地方稍微過了一點呢?”
叢睿“切”了一聲:“主任你的威名確實比較響亮,不過,如果臨黃油田只是想要跟我們搞好關系,他們那個什么郭局長就應該來接我們,而不是躲著我們,卻讓一個傀儡一樣的副局長,還有一個不知所謂的辦公室主任出面主持這件事,所以他們其實還是想將我們拒之門外。”
包飛揚點了點頭,其實這也是他的想法。
包飛揚接著說道:“那你們說說看,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都有哪些目的?”
叢睿說道:“能有什么目的,自然是不希望我們來,不希望我們發現他們的問題唄,我早就說過了,別看整個臨黃油田沒有幾口井,可是每年的收入并不少,開采出來的油不多,可是油水多著呢!”
尚曉紅也道:“具體的原因還不好說,如果臨黃真的有捧殺的意思,那么他們肯定有不想我們來的原因。”
包飛揚道:“我們來臨黃,就是想要尋找一個發展西北石油產業的機會,要實現這個目的,肯定要對臨黃油田進行充分的了解。就像叢哥說的那樣,臨黃人不歡迎我們很正常。可是他們采取現在這種類似于捧殺的方式,就再正常不過了。”
“他們不想讓我們知道的,也恰恰可能是我們想要知道的,所以我們必須要弄清楚他們到底不想讓我們知道什么。”
包飛揚看了看尚曉紅和叢睿,這兩個人的性格非常互補,叢睿屬于那種不怕得罪人、也很容易得罪人,但是可以勇往直前沖鋒的人;而尚曉紅是搞接待工作出身的,她在待人接物方面非常熟稔。
“既然郭廣大不肯來見我們,那我們就只能從其他人身上著手了。”包飛揚說道:“你們覺得盧李穎和褚建豪這兩個人怎么樣?”
叢睿馬上嗤笑了一聲道:“這要問主任你啊,我看到那個盧李穎幾次往你身上靠,她怎么樣,你還不清楚嗎?”。
對于叢睿這種做派,包飛揚也十分無奈,只好繼續展開轉移:“尚姐,你說說看?”
尚曉紅想了想道:“盧李穎這樣的女干部,在基層非常常見,她們為了保住自己的位置,為了工作的需要,有時候是要稍微過份一點,但是這并不能說明盧李穎這個人是怎么樣的。”
“從今天的表現來看,雖然褚建豪的級別明顯要比盧李穎高,可是盧李穎明顯沒有將褚建豪放在眼里,時常逾越作為下屬的本份,幾乎全程都由她進行安排,褚建豪顯然并不滿意,卻沒有說什么,我看這一點或許可以利用。”
叢睿笑著說道:“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郭廣大這個人在臨黃石油的地位很高,一般的副局長根本沒有辦法挑戰他的權威,這個褚建豪不知道怎么回事,明顯的敢怒不敢言。這種人可以利用,但是在打消他們的疑慮之前,恐怕也不會有什么價值。”
包飛揚點了點頭:“所以我們當前最重要的還是要了解臨黃石油內部的一些情況,我們到這里來,幾乎是兩眼一抹黑,對臨黃石油的情況根本就沒有任何了解,更不要說錯綜復雜的內部關系。”
包飛揚對叢睿說道:“叢哥,你不是有同學在臨黃嗎,盡快聯系一下,看能不能從那里打聽一些消息。至于我們自己,就只能一邊走一邊看,看看臨黃石油到底是怎么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