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世凱原擬建立禁衛軍性質的陸軍混成模范師,后改為培訓軍官的陸軍混成模范團,隸屬于海陸軍大元帥統率辦事處。袁世凱以大元帥親兼團長,曾任赤峰鎮守使的陳光遠為副,王士珍、袁克定、張敬堯等為辦事員。該團于成立之后,內分步、騎、炮、工、輜及機關槍六科。
王茂如因為辦事有功,與袁克定拉上了關系,便也混在模范團中擔任助理教員,平日也聽聽陸軍大學的講解,充實自己的軍事知識。尤其是見到了一直以來讓他佩服的蔣方震,更是虛心向學,遇到難題盡情請教。王茂如因為身兼飛行隊守備隊隊長一職,所以特地向蔣方震請教如何帶好軍隊,世界各國軍隊的體制和訓練之法。蔣方震也一一指點,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王茂如雖然不是學員,卻比學員更加努力,倒是讓蔣方震很是欣賞,兩人以兄弟相稱,相處很好。
這模范團說白了就是太子爺的嫡系部隊,將來太子爺登基,模范團中出來的人少不得水漲船高。于是各地大員紛紛將自己的子女塞進模范團。可是有了這些官二代,富二代,模范團本來的作用卻沒有了,成了達官貴人晉身之處了。原來在模范團的那些軍官和下級軍官反倒被壓制,因為塞進來一個就是督軍的兒子,總不能當大頭兵,當了個營長副營長隊長等等,這也讓蔣方震很是氣憤。
王茂如在模范團做助理教員,幫助解決學員一些后勤問題,王茂如又趁機向袁克定推銷他的E1式步槍,袁克定也不知道這槍如何,憑著他的關系倒是把E1式步槍成了模范團的制式武器了。王茂如雖然不教學,但他作為袁克定的幕僚,在模范團中位置舉足輕重,而他關心學員,常常與學員打成一片,私下里請學員吃飯喝酒也是常事兒,學員中貧寒者如李品仙,王其垣,費朝貴等。這李品仙就是后世桂系老三的上將,他在陸軍大學畢業一年后,在廣西陸軍一直擔任見習排長,從沒有正式編制,便寫信給自己的軍校老師,希望得到幫助到其它地方。恰逢袁世凱組建模范團,便來此看看有沒有機會。王茂如見到李品仙這個名字,就作保一定要讓這個廣西仔進來。李品仙也聽到原來自己能夠進入模范團是有王茂如推薦的原因,便對他心存感激
此時恰逢北疆外蒙一些叛匪叛亂,身后又有俄國人支持,很是讓北京政府頭疼。
王茂如見到政府對北疆無能為力,心想自己若是一輩子困在北京,即便是現在身兼數職,肯定倒頭也出息不了。
而且躋身于袁世凱下面,并不是真為袁世凱效力,總得出去。出去至少在外能成為一個軍閥場面,不如龍出淺灘入江海。他托牛德祿打聽到消息,北疆黑龍江的呼倫貝爾此時雖然乃是俄國人的傳統勢力范圍,然而此時卻是一個三不管之地,而外蒙叛軍在巴布扎布呼嘯治下,準備在呼倫貝爾集結造反,而呼倫貝爾籌邊使甚至都在沈陽躲著不去上任,幾個去呼倫貝爾任職的,不是被暗殺,便是被叛匪明著殺死,心想自己如是能夠將那里抓到手,也算是有了根據地。于是他心思又活泛起來,要是能去那里,倒也是不錯的選擇。
王茂如擔任模范團助理教員,軍銜升為了少校的時候,趙增福也在山東招兵歸來,共計招收了八百人,一個個都是山東大漢。這山東自從康熙朝開始就人多地少,家里吃飽的都少。不過因為基因好,一個個都人高馬大的,堪堪好兵源。
當初袁世凱酬練北洋六鎮新軍的時候,除了第一鎮是從旗人中招兵,設為禁軍外,其余五鎮最初可都是山東兵。袁世凱也就是靠著這五鎮,創下現在這一片基業,可以說,山東兵幫著袁世凱創了如今。
按照王茂如的計劃,這八百人和原公司保安隊的人湊成九百人的守備隊,其中五百人在訓練之后成為守備隊員,剩下的三百人將擔任守備隊的預備役兼民夫。
而在分配給三十六個班長士兵的時候,王茂如也有些猶豫。畢竟這些漢子中,有的身強力壯,有的肯定瘦小一些力弱一些,各個軍官眼巴巴地看著,誰也不想分到弱的那個。看到王茂如猶豫,這時候李德林建議說:“不如咱們給這些人發個編號,一工作兩份,一份交到他們手中,一份放在黑匣子中,咱們抽簽,就抽編號,抽到的就是,大隊長以為如何?”
“果真是個好主意。”王茂如想了想笑道,按照這個方法,大家誰也不會認為不公,于是很快八百個民夫和一百六十個護衛隊隊員打亂被重分,按照編號從001到960,三十六個軍官前來抽簽,一個班26到27個人不等的新兵作訓班。安排好之后,全軍便開始了軍訓,王茂如又派趙佳誠去陸軍部要一些槍來訓練。陸軍部的人告訴他想要槍,就得花錢,否則只能給你們長刀腰刀等舊軍隊武器。
趙佳誠得了密令,花了一萬五千塊大洋,買來九百支步槍,都是前清時候的單打一,又奉送配套子彈十萬發,給大伙氣得夠嗆。這一萬五千大洋就算是買德國毛瑟步槍也能買來三百條了,陸軍部卻給了九百條連線膛都沒了的單打一,都是別人不要的玩意,甚至連巡防營的都用上了漢陽造。就連土匪都不用這單打一了,這種東西只能給獵人當做來打獵用。
王茂如卻對眾軍官笑說:“別小看這單打一,雖然都是四十年前的舊玩意,可是你們看這些新兵,給他們最好的槍,他們能用嗎?所以,先用這個破槍來訓練,等練成了,咱再換新槍。”這才堵住了軍官們抱怨之口。
陸軍部次長徐樹錚聽聞,大笑起來,說這軍械局的人還真能生錢,這些單打一本來都是要銷毀送去湖北槍炮廠的,銷毀重造還需要一筆錢,如今給了王茂如,反倒是賺了一筆錢,看來這王茂如還真適合當散財童子。
交通部飛行隊陸軍守備營的新兵作訓,讓飛機場周圍的村莊忙碌了起來,將近一千個人的吃喝拉撒睡,也讓各個小商小販看到了商機。王茂如不在吃上面為難自己人,畢竟這個年代,吃得飽比吃得好要重要得多。山東人喜歡吃面食,王茂如每日跟附近農莊買的饅頭,都要花去二十兩銀子,換成大洋是三十六個,除了主食吃飽,菜中頓頓不少肉,也讓新兵們在軍訓的同時,首次在沒有過年的時候吃上了肉。
成軍訓練是計劃三個月,全部交給三十六個班長來管理,王茂如會時不時地回來看看軍訓成果。他的計劃是,第一個月,練士兵基本和規矩,第二個月,練戰術體力,練習實彈訓練和對抗,第三個月進行實戰訓練。王茂如會找機會帶他們去剿匪,進行農民向士兵的正式邁進,并且三個月之后進行大比武。
大比武,比的是兩方面,一方面比出來強兵,一方面比出來強將。
大比武分為五項,第一項就是行軍正步,第二項則是實彈射擊,第三項是穿越障礙,第四項是長途行軍,第五項是拼刺刺殺。最終優秀者,第一名有權優先挑選軍官,最后一名軍官則只能挑選別人不要的,估計也就是民夫隊隊官了。這個辦法公布之后,各個軍官愕然一陣,還從未聽說過這種比試,王茂如笑問:“大家有誰怕了?”
眾軍官一起喊道:“完成任務。”
王茂如笑著點頭,任由他們去訓練,倒是找附近農莊的民夫先是將障礙的訓練場地修筑起來。
飛機場周圍的農戶因為飛行隊作訓而變得忙碌起來,也讓許多城里的生意人注意到了,大家紛紛打聽,才得知,王大老板,北大的王教授,竟然當軍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