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個北洋軍閥  第一百三十二章 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

類別: 歷史 | 清史民國 | 最后一個北洋軍閥 | 西門吹燈零零七   作者:西門吹燈零零七  書名:最后一個北洋軍閥  更新時間:2013-09-18
 

中午大家吃過飯之后,川島等人又回到了休息室,對于他們而言,這里的一切很是驚訝,因為他是如此的不一般,這里似乎充滿了朝氣與拼搏,尤其是這里的體育設施非常完備,讓士兵們從頭到尾不停的運動,并且沒有單調的機械重復。雖然只是遠遠地望了一眼,川島速浪旁邊的人立即拿出本子記下來,并且在小本子上畫出這些體育項目,同時,三個日本人神色凝重,這個第十七混成旅和別的中國部隊是那么的不同,這對日本關東軍是大大的不利啊。

終于等到王茂如開會完畢,任元星又帶他們到了會議室,王茂如一臉的疑惑,問道:“川島君,不知道今日到來有何貴干?”

川島速浪直奔主題說你們抓了我們黑龍會的一名會員,名字叫做前田新兵衛,日本九州人,是黑龍會高級會員。對此日本政府,日本關東軍,日本黑龍會希望第十七混成旅盡快放人,并且就第十七混成旅擅自攻擊呼倫貝爾自治政府一事給予解釋。王茂如笑說川島君是代表日本政府來談判的嗎?不知道你在日本政府是什么官職?川島速浪說自己并不是代表日本政府方面,自己只是代表自己,傳達給王茂如君日本方面的意思,自己不希望王茂如君與日本政府有任何沖突。而且,日本政府希望能夠與王茂如君展開合作,許多日本高官對王茂如君很是看重,希望你能夠成為日本人的朋友。

王茂如說我倒是希望和日本人成為朋友,只是你們不希望而已,我們在遠東的敵人是俄國人,而不是彼此。所以,我對于你們支持俄國人表示很難以理解,呼倫貝爾自治政府叛軍手里拿著俄國槍,身邊是你們日本人指揮,你讓我如何相信日本人是希望和我友好的?

川島速浪說這幾個日本人是日本浪人,以賺錢為生,有人雇傭自然是替人出力。但是日本方面不希望任何日本人受到傷害,而且前田作為戰俘,應該享有戰俘應有的待遇。

戰俘待遇?王茂如心中冷笑,說道:“這樣,我希望通過這事兒能夠與你們達成一個口頭協議,你看如何?”

“秀盛君請講。”

王茂如說道:“我希望能夠和你們達成三條協議,一,不再支持呼倫貝爾自治政府,二,與我方合作,三,我知道你們在東蒙進行了測繪,我希望得到全套的東蒙地圖,四,這次協議和放人,只能暗中進行,我私下里放掉前田,咱們也是私下里達成協議。要知道我們兩個國家因為《二十一條》問題有沖突,所以咱們只能口頭上約定,如何?”這三條要求,對為人最重要的就是第三條,也就是日本人的東蒙古的地圖,這才是他關心和需要的,日本人用了二十年時間才測繪出東蒙古地圖。

川島速浪心中冷笑小小中國軍官不知天高地厚,嘴上卻說:“事關重大,我希望能夠和上面商量一下,但是近日請務必將前田君釋放。”

王茂如道:“好吧,釋放前田新兵衛沒問題,但是其他人因為幫助貴福被打死了——他們既然作為雇傭兵賺錢,就要知道,雇傭兵除了賺錢還賣命,這一點川島君想必認可吧?”既然前田被捉的事情被發現,迫于日本方面的壓力,王茂如是不得不放人的,從岳啟南刑訊中得到的消息是,日本不是派了一隊,而是派出十幾隊人滲透東蒙古個王爺的軍隊中,前田只是一個代表而已。

如今全國反日風潮涌起,王茂如與日本人達成的這個約定只能是密約,不能簽訂,也不能透露,只能是口頭密約。事實上這股反日風潮,倒不是袁世凱惹的禍,日本人強占了山東之后,覺得應該在弱國上去的更大的利益,于是向袁世凱政府提出《二十一條》,妄圖取得更多的利益。

日本提出《二十一條》,事實上是有備而來,因為它之前便已料定中國缺乏反抗之能力,因而從一開始便警告袁世凱這是秘密條約,必須從速商定,不得外泄。倘若中國不答應,日本就要海陸并進,大舉進攻。而當時的列強都沒有能力前來干涉,美國雖然尚未介入歐戰,但也不愿獨力阻止日本的侵略計劃。對此,日本是早有戰略預估的,因而也就肆無忌憚了。

《二十一條》是袁世凱從政以來最嚴重的外交危機,所幸其應對還算有效得體。袁世凱采取的第一個措施便是利用各種渠道摸清日方的底牌,他先派出日籍顧問有賀長雄返回日本訪問日本政界元老松方正義及山縣有朋,探查其中的內幕,隨后又派人花重金收買日本間諜,調查日方的有關情況,以在談判中爭取主動。

為配合摸底活動,袁世凱在談判中故意采取了拖延戰術,他首先將在外交交涉中不甚在行的孫寶琦換下,并再度啟用了善于在困難局面前談判的前外交總長陸征祥,并指示陸征祥與曹汝霖在談判中逐條商議,務必拖延時間,不可被日本人牽著鼻子走。

陸征祥是中國近代史上一個難得的外交人才,為了貫徹袁世凱的指示,他也想了很多辦法,譬如日本提出每天開議,而陸征祥則和顏悅色的提出,他的事務非常繁忙,每周只能開一次會,最后使得日方妥協,每周會談三次。在每次談判之時,陸征祥總是故意縮短會議時間,譬如每次開會,陸征祥說完開場白后即命獻茶,并盡量拖長喝茶的時間,這與猴急的日方代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日本代表也無可奈何,因為這畢竟是東方的禮節。

袁世凱的努力最終有了回報,他通過各種渠道了解到的信息顯示,《二十一條》并沒有經過御前會議(如果要動用武力必須經過御前會議),而是大隈重信內閣擅自采取的秘密行為。由此,袁世凱便有步驟的通過報紙及外交渠道將《二十一條》的內容透露出去,結果引發了一場軒然大波。

《二十一條》立刻成為紐約及倫敦媒體的頭條新聞,這也使得日本試圖盡快結束同中國的秘密談判已經不可能。而美國國務卿在得知“二十一條”的內容后,隨即照會中日兩國,聲明美國對于中日兩國所締結的條約如果有違門戶開放政策的話,將一概不予承認。國內人民在得知“二十一條”的消息后更是義憤難平,國內外各界要求政府對日抗戰的電報如雪片飛來,這給當時談判的雙方代表都帶來了極大的壓力。

在各方的壓力下了,中日談判也陷入了僵局,一拖便是四個月過去。日本人見在談判桌上無法取得進展,隨后便在東北、山東、福建沿海等地增兵,擺出一副談判失敗即開戰的架勢,并在5月7日提出最后通牒,限中國在48小時內對一至四號及其福建問題給予日本“滿意之答復”,否則就要訴以“必要之手段”。

在這種情況下,袁世凱召集政府各機關首長開會,與會者包括副總統黎元洪、國務卿徐世昌、參謀總長及各部總長、各院院長等。在會上,袁世凱悲憤陳詞,稱在“國力未充、難以兵戎相見”的時候,目前只能暫時取辱,不然將重蹈甲午之覆轍。權衡利害,不得已接受日本通牒之要求,何等痛心!何等恥辱!經此大難后,大家務必以此次接受日本要求為奇恥大辱,本著臥薪嘗膽的精神,做奮發有為之事業。不然,十年之后,非但不能與日本一較高下,亡國之危險將更甚今日!

1915年5月9日,外交總長陸征祥、次長曹汝霖及中方談判代表施履本將將“二十一條”的最后修訂本交給日本公使日置益,危機暫時化解。據當事人曹汝霖后來的回憶說:“當時,我心感凄涼,有一種親遞降表的感覺”。國恥面前,凡國人當身同感受。

盡管是大兵壓境之下的城下之盟,但若把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條要求》原件和簽訂后的新約相比,二者還是有宵壤之別的。在四個月的艱苦談判中,日本在各方壓力下自行取消了最兇殘的第五號要求;要求“所有中國沿海港灣、島嶼概不租借或讓給他國”的第四號刪除,改由中國自行聲明;第三號中的兩條刪除一條,第一、二號中的十一條中日本所要求的無限移民及日商課稅須得日本領事之同意,“中國方面絕對不能接受”,其他條文不是“留待日后磋商”,就是加進了限制條件,最后簽訂的實際上只有《十二條》。

日本的強蠻惡行引發了中國人民的極大憤怒,當時全國19個省的都督向中央表示支持的決心,他們不斷呼吁中央決不屈服日本壓力,而總統府也每天都要收到潮水般涌入的信件和電報,一時間民情沸騰,有抵制日貨的、有毀家紓難的,民眾的愛國情緒日益激昂。就連海外的留學生、僑胞等也紛紛奔走呼吁,堅決反對簽訂《二十一條》。

在長達八個多月的抗議浪潮中,日本成為過街老鼠,不僅在經濟上受到重大損失,國際上也受到了美國和英俄等國的壓力,正如旅美歷史學家唐德剛所評價的:“日本雖然費盡心機提出滅亡中國的‘二十一條要求’,弄得臭名昭著,后來也只落得個雷聲大、雨點小的收場,為天下笑。”

不僅如此,大隈重信也因為未經御前會議就貿然提出《二十一條》、結果導致外交失敗(日本所認為的)而下臺。接任首相的寺內正毅后來也不得不承認:“大隈內閣向中國要求《二十一條》,惹中國人全體之怨恨,而日本卻無實在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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