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章節(12點)
自然是蓋天久劫走了,只是劫走之后帶回山寨的時候,他才開始頭疼起來了。名義上的確是解救了五萬人,但實際上在解救的過程中便跑了兩萬五千多人,最終帶回到還剩下兩萬四千多人。這些人的吃喝拉撒,只是花銷就讓他吃不消了,蓋天久便說你們也別閑著,都他娘的給我開荒,種土豆,于是兩萬多人每天吃土豆開荒種土豆,數萬人開荒的場面倒是頗為壯觀。
王茂如連忙請求王茂如趕緊帶走這些人,這些天里,一部分工人因種種原因而私自逃走的,被打死了十幾個人了。
說實話,王茂如也小看了蓋天久的能力了,這老土匪可真姓蓋的啊,居然能弄來這么多人,他以為給俄國人搗亂而已,目的是讓俄國人招工不成。這些工人將來活下來的都會成為堅定的布爾什維克,還曾經去做列寧的衛隊,去執行俄國最高級的肅反工作。俄國人為什么如此痛恨中國人,就是因為中國人曾經在蘇聯最初建國的時候,親手執行并殺死了無數俄羅斯人,一個肅反,讓蘇聯領導只相信那些聽話毫無二心的中國劊子手。
聽到蓋天久將這些人分配種土豆,便想到了額爾科納右旗那千里無人煙的大草原,不如送到那里去開發荒地多好,有一個北大倉不就出現了嗎?于是派遣任元星去處理這些人,這些人不允許回老家,但是有人喜歡種地的話,便招募去額爾科納右旗開墾種地,組建墾荒農場,開墾三年之后土地將會屬于他們。另一個選擇是當兵,做王茂如邊防軍去,第十七混成旅人數稀少——如果八千人的混成旅還是人數稀少的話——希望有人能夠前去效力。當然如果有工人前兩個都不選擇的話,那還有第三個選項,就是直接派(實際押送)到呼倫貝爾煤礦總公司進煤洞里挖煤去,合同一簽十年,挖十年煤礦才可以走,當然,挖煤的工錢也是三個選擇中最高的。
這兩萬四千多人是天南海北的哪里的都有,也不是什么齊心協力逃跑什么的,因為地域不同分了許多伙人,雖然都是俘虜收到蓋天久的看押,可是在一起的時候還因為種種原因爭斗。便是在選擇的時候,也有人打仗,還死了幾個人,看來各個都不老實。也正是他們沒有齊心協力逃走,才讓蓋天久六百多人看守住了兩萬多人。這些人中有一萬多人覺得不如去開荒,既然大家都是種地出身的,干農活誰不會,三年之后地就是自己的。還有三千多人窮瘋了希望去挖煤賺錢,一個月八塊大洋,乖乖,八塊大洋,足夠一大家人吃兩三個月的了。剩下一萬人則選擇當邊軍,他們之中有的覺得那兩個選項都是騙人的,要是不選擇當兵,可定被拉到某個地方給殺掉了;有的覺得不管是干農活還是挖礦,都是別人看押著,跟坐牢有什么區別,當了兵可是看押別人;還有的覺得闖一闖,邊軍也沒什么不好,再說這個年月當兵吃糧賣命而已,如實真打起來,立即投降,再跟被人混口飯吃而已。
王茂如派趙增福的遣獨立團去接回來這一萬四千人工人,而那一萬選擇當士兵的卻留在了蓋天久這里與蓋天久的土匪兵一起受訓。多了一萬多士兵的蓋天久自然是高興壞了,王茂如接下來將趙增福的獨立團第一營留下來做新兵教導隊負責訓練,并且對蓋天久保證,新兵訓練結束,我給你個團長當當。
當其余的人都被第十七混成旅獨立團接走之后,三千人直接安排進了煤礦廠,而那一萬多墾荒公司的人則被帶到額爾古納河兩岸開墾去了,馬六舟趁機進言說不如先種植一些大煙,這可是經濟作物,再說放在額爾科納右旗地理偏遠。便選出來四百個工人專門種植大煙花,看看一年的收成如何。為了防止這些人逃走,第十七混成旅獨立團不得不分為兩部分,一營在蓋天久那里做教導隊,二營派駐在額爾克納左旗和額爾克納右旗看守這些墾荒的人。
額爾克納左旗和額爾克納右旗這兩個地方遠離俄國人中東鐵路,同時,周圍全是少數民族鄂倫春人,鄂溫克人和達翰爾人,想要逃回黑龍江省,必須越過漫漫綿長的大興安嶺,還得避免遭受無處不在的西伯利亞東北狼群襲擊,以及第十七混成旅獨立團的追殺。
安置好了工人之后,王茂如才輕松下來,都是自己的餿主意給自己鬧得,他原本的打算只是騷擾俄國人,阻撓俄國人修鐵路。俄國人利用中國人修建鐵路,反過來利用鐵路運兵到中國來打中國人。第二個原因是因為這些工人去了俄國之后,很多人都被苛待而死,當初二十五萬中國工人進入俄國修鐵路,之后俄國爆發,到最后中國工人被趕回國,居然只有十萬人活著回來了,那另外十五萬中國人哪里去了?如果說貫穿美國東西的大鐵路每一公里都枕著一個中國人的尸體的話,那么俄國的西伯利亞大鐵路,每五十米就枕著一個中國人的尸體。
當然,現在這些工人自然是不知道未來,甚至有些憎恨王茂如的做法,他們是去賺錢做工人去了,居然被劫到這里被迫來種地挖礦。人家俄國人說了,去修鐵路,一個月二十金盧布,在這兒一個月還不到三塊大洋,誰干啊。許多工人私下非常不滿,也時常有成幫結伙或者單槍匹馬逃走的人。
只是,這些人都低估了黑龍江的自然環境了,很多人都被野獸吃掉了,尤其是草原和森林里的狼群,還有些迷失在大興安嶺茫茫的叢林中,一輩子到死也沒有走出來。
王茂如劫掠他們的第三個原因,則是這批人最后居然在俄國都加入了他們的布爾什維克,回國之后也是第一批布爾什維克黨徒,而且這批布爾什維克積極支持蘇聯的建立,破壞中國干涉軍的行動,使得干涉軍也一事無成——甚至蘇聯居然都不認為中國政府組建了干涉軍,因為中國干涉軍,除了跟日本干涉軍和沙俄白軍產生沖突外,沒干過任何傷害蘇維埃政權的事兒。
這中國干涉軍,可真是軟到家了,如果當初中國干涉軍能跟蘇聯打一仗,也不會到后來蘇聯甚至瞧都不瞧中隊一眼,他們也佩服硬氣的對手,即便是手下敗將,但是最看不起打都不敢打的對手。
呼倫貝爾地區十一旗,隨著難民大潮的到來和民政部門的日趨完善,這中國最北地區赫然煥發了青春,一些遠道而來的記者居然也來到呼倫貝爾想要采訪這位收復國土的尚武將軍,可惜的是王茂如沒時間也沒心思陪他們。
這種大煙的事兒,雖然賺錢,可卻是壞名聲,馬六舟身負重擔哪能管好鴉片種植,王茂如想了想手下的人,總覺得這種事兒干起來是個壞事。可壞事也得干啊,現在哪個軍閥不種鴉片,誰會跟自己手中的銀子大洋過不去。正巧浦繼電報發了過來,說在各地物色許多能言巧語的人,準備建立一個話劇社作為宣傳處的主力。看到浦繼的電報,王茂如忽然想起來一個人,這人就是如今在家窩著被嚇破膽子的浦納。于是將他叫來,浦納聽到,忐忑不安地問:“大帥,我……行么?”
王茂如哈哈一笑,拍了一下他的胳膊,說:“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大貝勒,你不想一輩子都藏在家里不出門吧?聽說你連抽鴉片的錢都沒有了,還得四處化緣?”浦納立即通紅著臉,很是不好意思。
“這件事兒,我就交給你了。你去額爾科納右旗去,我在那準備種一些鴉片。”王茂如叮囑他說,浦納拍著胸脯說:“大帥,您這么信任我,我浦納要是再辦砸了,您就把我腦袋當夜壺。我也不用你斃了我,我端著自己腦袋過來。”
王茂如哈哈大笑,打發走他,便見到趙佳誠呲牙咧嘴地走了進來,問:“你這是哪疼啊?怎么這么樣子?”
趙佳誠一驚一乍地叫道:“大帥,好消息,好消息啊”
“你老婆病好了?”王茂如問。
“我老婆前些日子自殺了,唉。”趙佳誠臉上露出一半歡喜一半悲傷,扭曲得不行。王茂如心說你這是在哭啊還是在笑啊,趙佳誠又說:“得到馬曉水的國內財務報告和方宏信的國外財務報告之后我做了整理,大帥,您上半年可是賺了不少啊。”
王茂如瞪大眼睛,道:“多少?快說說。”搓著手,道:“這建設一個地盤,真他的費勁啊,這也要錢,那也要錢。”
趙佳誠端著報告,翻開第一頁,介紹說:“感謝歐洲列強,正是他們瞎折騰,可算是讓大帥你的公司賺了大錢。”
王茂如忙說你快說說,都怎么樣了,趙佳誠炫耀說:“首先是國內消息,華興集團下屬的火柴廠,面粉廠,服裝廠,皮鞋廠,今年上半年收入拋出去花銷之后的純利潤為四十萬元,而下半年的財務估算,有可能是上半年的兩倍。由油燈廠轉型而成的軍用水壺廠和罐頭廠,接到了法國陸軍五十萬法郎的訂單,五十萬法郎,可是一百五十萬大洋啊。”他高興地手舞足蹈,揮舞著賬單,嘴都合不攏了。
王茂如忙用手向下壓一壓,“淡定,淡定。”
“是,是。”趙佳誠激動不已地說,作為一個財務人員,能把統計別人賺的錢當成自己的事業,這需要多么大的敬業精神。王茂如點點頭,滿意地笑說:“這消息可真是不錯,不錯啊。良言,你猜要是梁士詒這死老頭知道了,會不會氣的嗝屁了?哈哈哈,活他該誰讓我當初勸他,說抓住這次機會,抓住世界大戰機會,他不聽啊,他自以為是啊,活該賺不到錢活該”
“梁大財神也不在乎這點錢。”趙佳誠說,“他那鐵路一年就幾百萬收入,干鐵路真是賺錢的買賣。”
是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