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父親。”盧筱嘉恭敬地說道。也多虧了盧永祥在盧筱嘉房中大罵一頓,為了不讓自己兒子太過出丑,盧永祥還特地讓衛兵到圍墻外面警戒,這更給了錐子和老貓機會。等盧永祥離開盧筱嘉房間的時候錐子便要動手,老貓連忙阻止,用手語說殺了他,我們也得死,尋找機會。
外緊內松的浙軍給了錐子和老貓很多機會,兩人跟蹤盧永祥回到自己的房間,不久盧永祥便休息了。今天因為國防軍的轟炸,他一整天都精神不好,晚上睡覺也睡得格外的輕。半夜三更迷迷糊糊的時候,忽然聞到一股子血腥味,等到他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匕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盧大帥,您老人家別亂動,也別亂吱鬧,俺們是國防軍的傘兵,你現在是俺們的俘虜了。”錐子握著匕抵在盧永祥喉嚨上冷冷地說道。
老貓說道:“盧大帥,你現在是我們的俘虜了。”
“你們是……”
“傘兵,國防軍空軍傘兵獨立大隊。”老貓道。
“唉,王茂如手下勇士何其多也。”盧永祥嘆道,隨后苦笑說:“我不動,我的穿上衣裳吧?”
錐子冷笑道:“大帥,別跟俺耍心眼子了,你老爺子連衣裳都沒脫,要不然我幫你整光腚子啊。盧大帥,俺們秀帥說要是遇到你,最好抓活的。他老人家心慈手軟,不過他老人家也說了,要是一旦咱們有危險,先把你殺了,這浙江之戰就消停了。你說是不是?所以說呢。俺們殺你也正常,你到底是想活想死,全在于你,你要是老實兒的。配合配合兄弟,你就你能活到北京。你要是叫喊,給手下顏色啥的,俺們不是傻子,看得出來。大不了俺們兄弟倆跟你同歸于盡唄。俺們就是大頭兵,你一個大帥,你說誰值錢?”
“別廢話了。”老貓呲牙道。
“你們是怎么進來的?”盧永祥疑惑地問。
“門口那倆警衛被俺倆給磕殺死了。”錐子說。
“我是問你們怎么進入縣衙的?”盧永祥郁悶不已,“我的保衛還沒有這么差吧?”
老貓笑說道:“大帥,你這縣衙是外緊內松啊,進入縣衙內沒有多少衛兵啊。”錐子補充說道:“多虧你那兒子,也是巧了,要不是他帶妓女回來俺們也不能輕易就混進來。”
“唉,孽子啊。”盧永祥郁悶不已。又是自己的兒子,這個敗家子怎么總是給自己惹禍,這一次的禍事不小,要自己的性命啊。
“走吧,老貓。給他收拾一下。”錐子說道,“別磨磨蹭蹭的了,給他綁一個天女散花,再來個猴子摘桃。”
“滾犢子吧你。”老貓罵道。所謂的天女散花和猴子摘桃是傘兵明的懲罰方式,天女散花就是把卵式手榴彈倒著掛在身上。然后讓越過越野障礙,稍有不小心便會引爆。猴子摘桃是把手榴彈綁在蛋蛋上,作為懲罰戰俘的一種方式,不過顯然這種方式用在大帥盧永祥身上行不通,老家伙不得羞煞死不可。他們現在好不容易捉來活的,要是弄死了兩人怎么出去啊。
那老貓便先將盧永祥捆綁好,又掏出卵式手榴彈,拔掉卡簧困在盧永祥身上,并在盧永祥身上掛著四個手雷,只要盧永祥一跑,錐子受傷的繩子立即一拉,四枚手雷總有一枚會炸響。老貓一面捆綁一面說道:“抱歉了盧大帥,這是你的地盤,兄弟們想要活命,你就先屈一下吧。”
“我和你們秀帥是多年好友。”盧永祥怒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
“說實話盧大帥。”錐子道,“我們都沒見過我們秀帥,所以這關系咱也拉不上,你說是吧?再說了,我們是秀帥底下的兵,你是秀帥的敵人,我們就算真把你殺了,秀帥也不會怪罪我們的。我們隊長,那是秀帥的前近衛隊長,你說這關系怎么拎?咋拎也都是俺們比你關系更近,你說是不是啊?”
“少廢話了錐子。”老貓拴好盧永祥后,又給他披上了灰色妮子風衣,說道,“大帥,麻煩你了,理解一下兄弟們,各為其主。”又問:“盧大帥,你抽煙嗎?”
盧永祥嘆了口氣,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了,自己就這么稀里糊涂被人俘虜了,而且還是在自己家里被俘虜……更準確點是被綁票了,他看得出來,自己若是呼叫衛兵,這兩人肯定先把自己殺了,他只能郁悶地老老實實配合。
錐子在一旁翻了翻,忽然翻到幾件浙軍普通士兵軍服,驚訝道:“這是啥玩意?”盧永祥一臉尷尬,錐子笑了起來:“哦,原來扯這個犢子啊,行,化妝開溜,盧大帥也不笨嘛,便宜咱兄弟了。老貓,我先換。”這倒是意外之喜,那盧永祥準備給自己和兒子的士兵服卻便宜了錐子和老貓了,兩人換好之后帶著盧永祥走到車庫。副官本來睡得迷迷糊糊的,聽到司機說大帥要用汽車,連忙穿著大褲衩披著衣服追問大帥有什么吩咐。
盧永祥道:“回去睡覺,我出去一趟,查查崗。”
“用不用我……”
“不用,你休息吧,好好休息啊。”盧永祥叮囑道。
“哦。”副官迷迷糊糊地回到了屋子繼續睡覺。
等到汽車動之后,副官一躍而起,心跳的極快,那盧大帥身邊的兩個士兵絕不是浙軍的人,他們身上那種高高在上的一股子氣絕不能是浙軍士兵在大帥身邊擁有的,一定是國防軍的,而且是國防軍的最精銳的士兵。副官身為盧永祥的耳朵,自然知道很多事情,尤其是王茂如整頓軍校,建立了一個努爾干兵王學院,這兩個士兵一定也是兵王。盧大帥居然被國防軍從老巢給帶走了,這也太不可思議了,他們怎么混進來的?
副官想了想,忽然覺得這場戰爭實在是沒有必要再打下去了,以一省之力對抗全國實屬不智,盧永祥必敗無疑。他想了想,立即偷偷跑到盧永祥的房間,翻箱倒柜找到了一沓鈔票,又在床底下翻出一個箱子,打開之后見到也是銀元與鈔票。真是老天助我,副官心中竊喜起來。
副官隨后帶著錢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收拾了一番,又偷偷地跑到衛隊房間,將自己的小舅子和四個老鄉叫醒,六個人出來之后,副官直接說道:“大帥跑了!盧大帥跑了!”
“啊?”大家嚇了一跳,副官忙“噓”了一聲,說道:“別喊,別亂叫。”看大家靜下來,副官才說:“等一下咱們也走,我剛才在大帥屋里子搜了幾百個大洋,夠咱們六個人分的了,至于怎么分,等咱們活著逃出去的。等一會兒咱們弄一輛卡車,你們誰會開?”
“我會。”副官的小舅子忙說道,“姐夫,你忘了我以前跟師傅學過。”
“行。”副官說道,“等到時候咱們就開車卡車跑,遇到哨卡我來應付,你們只需要配合保護就可以了,不怕遇到懂事的,就怕遇到那不懂事的,知道嗎?”
“知道了。”
副官又道:“咱們去上海,租界,去了那里就安全了,除了余杭之后咱們就脫掉軍裝,裝作運輸公司的人。要是遇到國防軍的士兵咱們就說自己是被浙軍強拉過來的,車可以不要,這錢大家先分一點在身上。”隨后他把不易于攜帶的大洋分給了眾人,自己身上存著紙幣,幾個人忙活了一陣之后便開了一輛卡車逃跑了。副官依靠著他的身份輕而易舉的向外逃走,此時卻忽然不知在哪來了槍戰,激烈的交火一下讓副官嚇了一跳,他小舅子忙道:“姐夫,怎么弄?”
“繼續,別擔心,肯定不是國防軍打過來,最多是他們的探兵跟咱們交火了。”副官忙說道。
汽車沒開多久,前方團出現一顆倒下的樹,副官的小舅子差點撞到,一腳剎車之后大罵道:“誰他媽……”還沒說完,車上便竄上來幾個人,也不說話直接開槍,乒乓之后,只有坐在駕駛室的副官和小舅子司機目瞪口呆地活下來了。
白子清一把將副官扯下了車,看看他的官銜,笑道:“還是個大官,說你的身份。”
“你們是……”
一旁有斧子直接拿出匕抵在了他的喉嚨上,說道:“俺們問你啥,你回答啥,媽了個巴子的別磨磨唧唧的,說,你的身份。”
“盧大帥副官尚武青,開車的是我的小舅子陸遵義。”副官舉著手驚慌失措地回答道,這是怎么回事兒?這還是浙軍的余杭城嗎?怎么倒處都是國防軍的人,自己真是前腳遇到狼,后腳碰到虎,自己果真是流年不利,走到哪都遇到危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棄筆從戎去當兵啊。本站.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