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奎安也微微一笑,蔣偉光便給他介紹起廣東的小吃來,東西很多,但是量少,而且味道有些清淡,很是讓張奎安不習慣廣東的口味。北方偏重于咸味,上海偏重于甜味,廣東這邊偏重于鮮味,但是鹽放得少,總是讓張奎安有種吃不飽的感覺。
張奎安慢條斯理地吃著,蔣偉光坐在一旁看著他,張奎安笑道:“介石兄如何不吃?”
“吃過了。”蔣偉光道,隨后又問:“定國先生我一直有個問題向問你。”張奎安道:“你說。”蔣偉光問道:“先生如何成為無雙國士,引為民國第一縱橫家的?這一點著實讓我佩服。那尚武將軍身邊不缺乏幕僚參謀,但是定國先生卻鶴立雞群,著實讓我既佩服又摸不著頭腦。”
張奎安忙道:“介石兄謬贊了,謬贊了,我哪里是無雙國士。”又道:“機緣巧合外加看得準吧。人生便是如此,當初我跟私塾先生學習文化的時候,父親只是希望我將來能夠在酒店中做一名識字的伙計而已,直到后來因為我的大哥做了軍官,我才接觸到政壇。若說經驗,我真不知有什么好說的,只能說我當初選擇跟著秀帥一路走下去,選對了路,跟對了人,押對了寶。要知道八年前,我尚只是在畢桂芳手下做一名顧問而已,還沒有跟隨秀帥。當時便是聽到介石兄的大名,八年過去了,試想一下若是介石兄當初能夠棄暗投明跟隨秀帥,以介石兄之大才。成就必定遠高于我。”
蔣偉光忙道:“定國先生哪里話,我哪有定國先生之才華,再說我年紀資歷不足,就算投奔了尚武將軍豈能獲得重用?”
張奎安搖頭道:“介石兄此言大謬,大謬。那青龍軍團長宮小旗才三十二歲,那白虎軍團長任元星才三十三歲,你看那趙增福,李品仙,也都三十二三歲而已,便已經手握重兵成為一方大帥了。”
蔣偉光笑道:“我記得這四人從軍校畢業便開始跟隨秀帥吧?”
張奎安又道:“毛子平。介石兄不知可否認識,毛子平當初偷襲秀帥后路,差點讓秀帥全軍覆滅。現在呢,也成了軍團長。他資歷足嗎?更不足,甚至他還是秀帥的仇人,可是秀帥心胸寬廣,人盡其才,介石兄,早做打算啊。我估計你們民黨會選擇與國防軍合作。我們秀帥要的是軍權,你們民黨大多數還都是文人,要的是政權……恰好雙方互補合作。而且秀帥并不垂涎于總統之位,孫先生對正統總統之位心儀已久,因此我此行極為有信心說動民黨。”他嚴肅地說道:“介石兄。若是民黨去軍事化。如你這般出身于軍隊的軍官,何去何從該如何選擇啊?”
蔣偉光愣住了,軍隊去黨派化和黨派去軍人化,將來是個嚴重的問題,國防軍軍隊整編的目的之一就是軍政分離。消除軍人影響政府的陰影,蔣中正是一名武官,若是民黨接受了王茂如提出的條件,去軍事化。他們怎么辦?
張奎安詭異一笑,繼續吃起地道的廣州小籠包來。
民國十年的一月份在浙江發生了一件讓王茂如無法容忍的事,此事最終促使王茂如下定決心出重拳打擊某些不法官員。那邊是在浙江金華,當地警察局長私自對農民征收了國防軍建設稅……此事被出身于金華的議員得知,這議員是老牌國民黨員,在廣州參加非常國會,后非常國會被陸榮廷取消,該議員便跑到了上海租界,以寫文章為生。國防軍占領江南之后,對國內實行了新聞管理辦法,那些口出狂言肆意辱罵別人的文人狂生便失去了罵人的平臺,議員只好回家了。
可是回家之后莫名其妙地被通知要卷國防軍建設稅,這什么稅?那收稅的警員說國防軍知道不?尚武大元帥知道不?那是天上的紫微星下世,端的是真命天子。他手下的軍隊就叫做國防軍,現在國防軍缺錢了,有了錢才能統一中國啊,所以大家有錢的出錢,有力的出力,咱們江南百姓富裕,就稍微出一點錢得了。
該議員聽后氣憤不已,立即跑到了北京,找到了王茂如的府邸,并在王茂如的府邸之前舉起一個大牌子,牌子上寫著是“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紅薯”,又有一個牌子寫著“抗議對民眾征收國防軍建設稅”。
此時王茂如剛剛將家中大夫人烏蘭圖雅、二夫人左玉琢、三夫人左玉嬋、四夫人智雅都接到北京居住,而干妹妹宮藏美咲如今也上了大學,她讀得是燕京大學,正在讀大學三年級,馬上就要畢業了,因此倒是回家更近了。尚武將軍府全都搬到了北京全家團圓了,好在浦貝勒府本來就大,各夫人都有自己的房間,美咲也有自己的房間,就在四夫人智雅的隔壁。如今的美咲出落得更加亭亭玉立了,儀態萬千,在燕京大學被眾多學生奉為女神一般,很多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更不知道她實際上還有另一個身份,只是王茂如從來沒有放松過對她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