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金瞇起月牙一般的眼眸,笑如春風化細雨一般,也難怪王亞東與程頤都迷戀他,陸強看了一眼心中說真是紅顏禍水。李三金瞇瞇一笑說道:“我正要想組織匯報,原來我接近的外交部武官,竟然是王茂如的侄子。”
“啊?”陸強和程頤立即驚訝地叫了起來。
李三金驕傲地說道:“今天我還見到了王茂如,沒想啊沒想到,我們千方百計尋找刺殺王茂如的機會,在我們幾乎放棄的時候,陰差陽錯地遇到了。”
“還是隊長你厲害。”陸強道。
李三金道:“還有一個消息,原來我的父親和王茂如認識,他們早在九年前就認識了,尚武將軍還是在我父親任職的縣城剿滅白朗匪軍獲得尚武將軍的封號。從這一點來說,我更容易接近王茂如了,你們要全力配合好我的工作。”
“那個……小子有沒有占你的便宜?”程頤扭扭捏捏又醋味十足地說道。
“哈哈哈哈……一定有,我猜一定有。”陸強落井下石大笑道。
“閉嘴,你們兩個。”李三金杏眼圓瞪,嗔怒道,“為了組織,我們連生命都可以不要,為了組織,我們難道還不能犧牲小我嗎?”
李三金心里知道程頤對自己的感情,可是,推翻王茂如軍閥政權是組織賦予她偉大而光榮的使命,她不能讓自己陷于這種感情之中。對于自己而言,干事業是不需要感情的,組織讓她和誰成為夫妻,她就會立即投入,聽組織的命令,就是好戰士。年輕的李三金對組織的絕對忠誠也是她以十九歲年紀就擔當小隊長的原因之一,年輕人就是好,年輕人才會絕對忠誠,才會不去思考相信“真理”。
“給組織發電報。將我的一切告知。”李三金說道。
“好。”程頤立即坐在電報機前面滴滴答答地向外發出電報。
此時在北京的另一個地方,一個西裝革履劍眉星眸貌若潘安的男人接到了電報,他看了看里面的內容,英俊的臉上露出陰鷙的冷笑,自言自語道:“若不是有人推薦,我還不知道你的背景。李小姐,你父親早期與王茂如良多合作。所以我才會重用你的。”隨后他拉開窗簾,窗外的美景盡收眼底,那頤和園的冬季也是如此的絢麗。
英俊男子放下電報,拿出另一份情報來,自言自語道:“如果不是他的幫忙,我們還不知道你竟然有這樣的野心。不過有個白眼狼在你身邊,估計你還不知道吧。說起來我的組織和你身邊的白眼狼比起來,著實要柔和得多啊。”他走到桌子旁邊,倒了一杯紅酒,虛空一舉道:“將軍,來,祝我們合作愉快。祝你早日取代王茂如成為國防軍新的頭領,也祝福我也早日成為中國新的領袖。”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英俊男子將酒一飲而盡,說道進來,他的并不是非常漂亮的老婆走了進來,說道:“剛剛有人送來邀請函,請先生出席西北商人聯合宴會,討論在西北自行籌建鋼鐵廠一事。”
“好。我知道了。”英俊的男人微微一笑,讓人如沐春風一般,他走到妻子身邊拍了拍妻子的臉蛋,說道:“娥眉,你辛苦了。”
“能伴著先生,娥眉縱死又何妨?”那叫娥眉的婦人頓時激動不已,在她的眼中英俊男人的一個舉動一聲唏噓一次親昵。都會讓她沉浸其中。
這個年假過的非常熱鬧,王茂如帶著兒女們在家堆雪人打雪仗,幾個孩子一伙兒,他自己帶著干妹妹美咲一伙兒。結果就是美咲就是拖后腿的,還得他去保護,事后美咲還說他不行,王茂如氣道要不是你拖累,我豈能敗給小兒,美咲嬌笑連連說大男人輸了怪女人,羞不羞。女人不講理誰能辯駁得過,王茂如只好說都怪我,美咲說再來一局吧,孩子們立即叫好起來,大家玩鬧之后一身的臭汗,趕緊進屋洗澡。
洗完澡后穿戴整齊,王茂如來到大堂,幾個夫人正在打麻將打得激烈,男孩子們擺弄著玩具,干妹妹美咲在給女兒們化妝。女孩會說話之后就愛美了,八歲的采薇,六歲的采妮,五歲的彤兮,三歲的采伊也跟在三個姐姐屁股后面,非要小姑給自己也化妝不可,逗得大人們樂個不停。
王茂如坐下來看著一家子歡樂的人群,感覺有些驕傲,果真是家的溫暖才是一個男人最終的港灣啊。他隨手拿起一張報紙,看到標題很有意思,這是一份《華北日報》,頭版頭條便是歌功頌德,說今年糧食大豐收云云,在向后面看去,都是各地喜報頻傳的消息。什么時候報紙都是這樣了?他嘆了口氣,現在的報紙只有正面消息,沒有負面消息,因為新聞界和文化界是由自己控制的——外面說自己是獨裁者,其實說的一點都沒錯。
他也擔心自己會否因為膨脹而導致自我毀滅,可是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很好,興趣使然,他回到書房找到墨寶給自己研磨,準備寫一行大字。只是家里沒有了宣紙,他一回頭,見高亢正在門口猶豫是進還是不進,便笑道:“去給我弄幾張宣紙,我準備寫幾個大字,勉勵自己。”
高亢立即屁顛屁顛跑了出去,不過他倒是郁悶了,秀帥要幾張宣紙,到底是幾張啊,少了的話肯定不行,多弄點兒吧。于是便給衛兵說弄一些宣紙,秀帥要寫字。
如今的近衛小隊隊長是羅福坤,也是當初王茂如收養的孤兒之一,其人對王茂如忠心耿耿絕無二話,得了令后立即帶人跑到宣紙店去買宣紙。可是幾家宣紙店都關門了,只有一家宣紙店正準備收攤不給羅福坤開門,店老板在門內喊道:“不管你是神還是鬼,關門了就是關門了,到其他店去。”
“全北京就你家的宣紙最好,我只要你家的。”羅福坤喊道。
“既然知道我們宣紙最好,就要知道我們店的規矩,過了時辰,一張紙都不賣。”店老板倨傲地說道。
“賊你娘,開不開門?”羅福坤瞪著眼睛吼叫道。
“孫子誒,就是不開,你能怎地?”宣紙店的伙計譏笑道,店老板沖伙計伸出大拇指贊賞道:“別給那些人好臉色,咱們甄秀齋不是什么人都能叫得動的。”
羅福坤氣道:“賊你娘的,你們到底開不開門?不開門我砸門了!賊你娘,別當老子不敢。”
“你敢砸門?我就報警!”躲在門口的小伙計立即得意洋洋地高聲叫喊道。
“賊你娘的!”羅福坤在外面說了半天也不開門,氣的一腳踹開大門,哐啷一聲,沒踹開。羅福坤轉頭對手下士兵喊道:“賊你娘的,看什么看,不會一起來嗎?”四個近衛士兵立即跑了過去,一起抬腿用力踹向那木門,只聽“砰”地一聲過后,大門被轟然踹倒,門后的小伙計飛出三尺高,他踩著門板走了進來,怒道:“老板,賊你娘的,給我滾出來。”他腳下的門板發出呻吟聲,道:“我我我在這兒……”
“誒?大門也成精了?”羅福坤趕緊跳開,發現是老板被木門壓在下面,那老板哭喪著臉說道:“算我倒霉,算我倒霉,真沒王法沒天理了。”他爬出被踹到的木門,單間羅福坤身后一排穿著黑色軍裝披著紅色斗篷的士兵嚇了一跳,這一身打扮不是尚武大元帥衛隊又是何人?別說北京城,就是全國也沒有幾個人敢披著紅斗篷,那是表明這些人的身份,尚武近衛隊。
老板見狀早就嚇得失魂落魄了,連忙從柜臺中找到最好的宣州宣紙雙手奉送上來,也不敢說話了,低著頭,就差跪在地上了。
“算你有點自知之明。”羅福坤道,“多少錢?”
“不要錢,不要錢。”
“賊你娘,不要錢?”羅福坤怒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是土匪搶劫的嗎?”他也不管多少錢,從懷中抽出一張拍在桌子上,轉身讓士兵帶走回家了。
老板看他給自己的是一塊錢銀元的人民幣不禁欲哭無淚,當兵的拿走的那一打宣紙倒是不值一塊錢,可是這大門損壞了,小伙計和自己受傷了,怕是一塊錢不夠的很呢。怪只怪自己剛剛脾氣太倔,干嘛得罪當兵的呢,唉,罷了,罷了。他是老北京了,民國初年的時候北京城鬧兵災,沿街打砸搶燒,張勛辮子兵進京的時候更是隨便抓人被按了一個革命黨的罪名就殺了。百姓跟當兵的叫什么勁呢,他只好自認倒霉了。
因為大過年的街面上行人不多,這一條街店鋪也都關了,老板和伙計們幾人無奈地看著大門,哆嗦了一下,老板說道:“快點收拾一下,別半夜咱們被凍死在這兒。”
便在此時,一個女記者乘坐汽車路過這里,看到國防軍近衛隊士兵離開一家宣紙店,那店面大門盡毀。
“停車。”女記者對自己喊道。
“是,費記者。”司機趕緊停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