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王茂如在國防部內又得到了一個讓他感到震驚的消息。
“急電,根據俘虜供述說何如飛已經暗中聯絡了另一支外省軍,有可能是一個軍區參與軍變。”李文彬焦急地說道。
“一個軍區……”王茂如立即頭腦飛速旋轉起來,忽然一拍大腿道:“能快速抵達北京的,而且是何如飛的支持者的,一定是蘇魯軍區司令精衛軍團長費朝貴!”他左右踱步,呼吸急促,這下不好辦了。
李文彬點了點頭,道:“這個信息比較模糊,俘虜也不能確定。”
如果費朝貴造反,率領精衛軍團北上,六萬大軍在三天之內便可抵達北京,而京畿戍衛部隊第八軍團鬼車軍團剛剛結束內亂,三天之內還需要鏟除其他何如飛的心腹,軍心渙散,戰斗力剩下多少猶未可知。原本繞著直隸省的有四支軍隊,即在山東和江蘇駐軍的精衛軍團,在遼寧和熱河駐軍的朱雀軍團,在河南駐軍的蛟龍軍團和在綏遠駐軍的黃龍軍團,因為西域戰事,蛟龍軍團和黃龍軍團被調往西域去了,而遼寧熱河的毛子平朱雀軍團要全軍抵達北京起碼要七天。
難怪在之前何如飛給精衛軍團要了二十輛坦克,他們是早就想了。
何如飛居然和費朝貴勾結起來發動軍變,實在太可惡了,王茂如恨得咬牙切齒,他穩定了自己的情緒,對李文彬說道:“給保定方面發電報,讓他們看好俘虜。絕不能讓俘虜跑了。另外……”王茂如本想準備試探費朝貴是否有反義,此時不遠處突然傳來了槍聲,眾人跑到窗前看去。赫然發現槍擊的位置并不在國防部指揮部,而是發生在北面……豐臺大營的北面是軍官家屬區。
“糟了!我怎么忘了這茬!”王茂如急切地叫道,“鄧子超,鄧子超!”
云鎖住跑了過來,道:“大元帥。”
“鄧子超呢?”
云鎖住苦著臉道:“鄧子超他不是去了西域,擔任第十六騎兵師團長去了嗎?”
王茂如一拍腦袋道:“我都急的有點兒懵了,鎖住。你現在立即帶領兩個營的人開車前往家屬區,務必要消滅叛軍,保護軍官家屬的安全。”
“是。”云鎖住立即執行命令去了。率領大約六百人乘坐四十輛汽車向軍官家屬區奔去。
而此時,家里的電報也發了過來,王茂如接到了電報得知朱淞筠極有可能從北京四九城晚上乘車回到豐臺軍營家屬區,頓時急紅了眼睛。便要親自前往。其余參謀和指揮部留守人員立即說道:“大元帥。您不能沖動,不能沖動。”
馮尹彬也跑了過來,說道:“老師,您不能這么做,值此危難,您在這里,所有人都有了主心骨,您若不在這里。大家就會散了啊。”
王茂如也是情急之下,然而被大家一攔。頓時一個激靈,他點了點頭,道:“是我沖動了,你們近衛總部立即出動,去營救去。”
“是。”馮尹彬馬上吩咐戴春風,率領他的特務部隊前往營救七夫人朱淞筠。
王茂如看著他們離開,嘆了口氣,道:“淞筠,不是我不去救你,實在是有太多事情需要我去做了。國事為大,家事為小!”
近衛總司特務部隊便是指稽查司的特工,而它的上級稽查司乃是直接對王茂如負責的嫡系組織,因此除了一部分是從中情處和軍情處調集來的,大部分都是從軍校中和王茂如的少年近衛隊中選拔出來的忠誠可靠人員。
他們對王茂如百分之百忠心耿耿,尤其是那些十七八歲的少年特工們,有聽聞有人當夜軍變,頓時氣得火冒三丈,揚言要將叛軍挫骨揚灰。緝偵司的特工和中情司的特工相比有很大不同,中情司特工是純粹的特工人員,訓練的都是追蹤、伏擊、警戒、跟梢、埋伏等特工需要的技能,而緝偵司的特工屬于半戰斗部隊,加上少年熱血,一個個恨不得血腥戰斗至死,他們恰如那種狂熱信徒一般,嗜血而渴望戰斗。
戴春風見大家情緒激動,立即說道:“現在我們要執行一個任務,拯救大元帥的夫人,諸位,跟我一同迎接叛軍吧。”
“為秀帥盡忠!”少年衛隊出身的緝偵司特工隊員們聲嘶力竭地叫喊道。
王茂如此時恢復了冷靜,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朱淞筠今晚不幸遇難,那便是她的造化不夠啊。現在最需要解決的問題是如何解救保定軍校的所有軍官和學員兵,馮玉祥的73旅還是頗有戰斗力的,他們可是六千人的部隊啊。而保定軍校學員兵和軍隊安保人員總攻不過兩千人,再加上保定警察所的警察,保定的民兵預備役,總人數也不會超過三千。況且馮玉祥的部隊是野戰部隊,保定軍校則是一群雜牌子部隊,怎么打?這仗還怎么打?
蔡成勛的部隊盡管已經出動,但是至少要到明天早上才能抵達,時間來不及了,如果保定軍校出事,將損失慘重啊。
“一定有辦法,一定有辦法。”王茂如敲著腦袋來回踱步道。
“報告!”
“講。”
“軍火庫發生激戰,但是敵人并沒有攻破軍火庫。一伙兒不明身份的武裝分子襲擊了南苑機場,遭到南苑機場的路航空降部隊的反擊,全部被消滅。”
“空降部隊?”王茂如瞪大眼睛,忽然大叫一聲哈哈大笑道:“空降大隊!白子清!”
“報告,被割斷的電話線接通了。”負責修理的安全總部工兵激動地喊道。
“給我接通保定軍校,路航,接通家里。”
“是。”
在確定家中暫時沒有受到襲擊,保定軍校所有人正在準備戰斗之后,路航大隊的電話終于接通了,空降大隊大隊長白子清一手拎著槍一手接了電話,興奮地說道:“大元帥,您沒事兒就好,我就知道您沒事兒,您是屬貓的,有九條命。”
“你們空降大隊怎么樣了?”王茂如也不跟他廢話,直接問道。
“死了十六個,傷了不到三十個人,這幫人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不過他們恐怕不知道我們空降大隊的規矩,就是天黑之后會在南苑機場周圍埋上鬼雷,第二天天亮之后再取回來。結果他們不知道,就都嗝屁了,還沒沖進南苑機場呢,鮮卑鬼雷炸死了幾百個,又被機場路航衛隊重機槍殺死了幾百個。最后沖過來的還被我們給遇了個正著,全都殺了捉到了幾個殘廢的活口,兄弟們正在審問。”
“你們現在還剩下多少人?”王茂如問。
“還剩下?我們還有一個大隊九百多人呢。”白子清道,“三百老兵,六百新兵,死傷的都是新兵,老兵一個受傷的都沒有。”白子清炫耀似的匯報道。
王茂如嚴肅地說道:“你們現在可以把審問俘虜的事情放在一邊,我有一個極其危險的任務交給你們。”
白子清頓時聽到了事情的不尋常,試探道:“您不會是讓我們夜間空降吧?”
王茂如道:“聰明,你們現在集合部隊,飛往保定,在保定外圍空降,支援保定軍校。你們的速度最快,戰斗力也最強,祖國需要你們,保定軍校的所有軍官都需要你們。”
白子清郁悶道:“我們夜間空降死傷暫且不說,可是飛機能不能趁黑飛到保定啊,咱們的飛行員還沒有黑夜起飛降落的這個訓練。其實飛起來容易,就是降落起來太難了。”
“不要降落了,飛機不要了,我要飛行員安全就行!”王茂如怒道,“降什么落,我知道我們飛機的科技水平,夜間降落根本沒這個能力,讓飛行員把你們送下去之后,直接跳傘,放棄飛機。現在飛機重要還是保定軍校的國防部軍官重要?”
白子清心說當然飛機重要,飛機可是我的,那幫長官又不是我的,不過他哪敢說這話,只好對著電話說:“是!”隨后他立即通知運輸機駕駛員和空降大隊,首先選拔了三百八十人的空降兵,駕駛十架可載37人的囚牛2式運輸機,前往保定。隨后電話又響了起來,是保定軍校方面直接電話過來,任元星將接待空降部隊的任務交給了宮小旗,宮小旗則說一個小時之后,他們會將在保定城西的玉米地里生火,利用火把做出一個圖案來,空降兵看到這個圖案就可以跳傘。
而路航方面,運輸機駕駛員也聚在了一起,聽到讓他們棄機逃生,一個運輸機駕駛員機動地說道:“絕不可能,我們是運輸機駕駛員,不是戰斗機駕駛員,我絕不會放棄飛機。”
“可是晚上降落,太危險了。”其他人說道。
那飛行員說道:“我死也要死在我的運輸機中。”
“既然你這么決定了,我陪著你一起死。”
“我也陪著你。”
“算我一個。”
“好,我們盡管從來沒有夜間降落,但是我們今天就要試一試,我們讓南苑機場的人豎起火把,點亮跑道,到時候一個一個降落。還有,如果降落不成功停不下來。”一個飛行員指著南苑機場的難免河灘,“撞向那里,那里是爛泥地蘆葦灘,或許飛機不會爆炸,我們還能活下來。”
“好,我們去溝通。”其他飛行員立即說道,“要是放棄飛機,我們飛行員就直接放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