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到畫舫上去看看”
秦永最終卻是根本沒有見到那“怡香樓”的東家。主要的原因是因為老鴇后來才說明了,原來,她們的東家是住在城外的,所以今日自然是無法相見!
于是秦永就無奈了,最后只能是與老鴇商定,再約時間便是!只是經過此番的緩和之后,他心中對見對方的想法已經是淡了許多了!最后雖然仍然答應再約時間,可事實上,這個時間到底是一天還是一年,那可就是兩說了!
原來,他剛才之所以答應了要見那個“怡香樓”的幕后老板,主要的原因是因為他想入股“怡香樓”!
雖然從后世的觀點看來,這入股一家青樓妓院,那實在是算不上什么光榮的事跡的!可是在這個時代,青樓妓院卻是“正當”的行業,那是受到了大周官府的認可的。所以,秦永自然也沒有什么心理壓力!
況且,他如今所在的秦府雖然是富甲一方,可是這些錢卻全部是由秦屠夫掙來的,以前的那個紈绔子弟根本只會花錢!而秦永現在就是想看看,自己在離開了秦屠夫的支持之后,還有沒有能力在這個時代里活下去?
“怡香樓”的畫舫始終是停靠在距離“怡香樓”不遠處的岸邊上的,原本秦永也并不打算到那上面去見林黛兒的,可是等了林黛兒好一會之后,卻并沒有看到她回來。
于是老鴇就道歉地說道了,其實秦永如果是愿意的話,那也是可以到畫舫上去找林黛兒的,因為現在在畫舫上的那些客人,那都是非常歡迎秦永的。
于是秦永也就沒有多想了,直接帶著琴兒、棋兒兩個小丫頭往畫舫去了。
去到了畫舫處,守候在岸邊的仆役看到老鴇的手信,那自然是自動放行的。而秦永帶著兩個小丫直接轉到了畫舫的第二層處,他才發現,林黛兒的戲曲已經是演到最后沉江的部份了的!
孤燈夜下
我獨自一人坐船艙
船艙里有我杜十娘
在等著我的郎
忽聽窗外
有人叫杜十娘
手扶著窗欄四處望
怎不見我的郎
啊——
雖然這首唱法新穎的歌曲《杜十娘》原本就是秦永抄自后世社會的,同時,這也并不是他第一次聽林黛兒唱起了。可在此情此景之下,他卻仍然還是感覺到了心靈的某種觸動!這一方面是因為這首歌曲的旋律實在是太過悲涼了,而另一方面,則是由于林黛兒的演技精湛,各種因素綜合到一起了,這才造就了一個活靈活現的花魁杜十娘的形象。
“嗚嗚”
“那那李甲怎么能如此無情啊!”
“就是,就是!還有那孫富,乘人之危,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嗚嗚,只是可憐了那有情有義的杜十娘啊!”
“哎”
秦永此時都能夠感覺到心靈的有所觸動,那就更別提現場那些第一次觀看這場戲曲的觀眾們了!而且一直到這會的,他才發現,這底下的那些觀眾似乎全是女人?而且瑩瑩鶯鶯的,每個女人看上去都相當的漂亮,她們掩面而哭,為那杜十娘覺得可惜的場景更是烘托了現場的氣氛。
十娘呀杜十娘
手捧著百寶箱
縱身投進滾滾長江
再也不見我的郎
啊——
這時候,戲臺的帷幕已經是慢慢地降下來了,等到帷幕已經完全地遮住了林黛兒的身子的時候,隨著“噗嗵”的一聲響,現場的觀眾們頓時是一片的嘩然!
“呵呵,你還別說,這番的改動之后,震憾的效果卻還是同樣存在的!”
秦永在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心里暗自想道。這其實就是他為這場戲曲所做的最后的改動了,畢竟林黛兒不可能每唱一場,那都是跳一次江的!
真要是那樣的話,林黛兒就算是有九條小命都不夠折騰的!可不是真跳江的話,那怎么才能夠帶來震憾的效果?
秦永后來想到了無聲勝有聲的高深意境,所以他干脆就安排這最后的一幕是擋住了觀眾們的視線!接著,一聲突如其來的“噗嗵”聲響,再加上林黛兒曾經真的跳到那江里面去徇情的事實,這就讓原本處于傷心和難過當中的觀眾們是無盡的暇想了,他們會下意識要以為,林黛兒是再一次跳入了滾滾江水當中了,于是為她擔憂、難過的感覺也就隨之而來了!雖然到后面,他們很快會發現,林黛兒其實是并沒有真正投江的,可是這已經是無關緊要的了!畢竟,他們想看的也不一定是林黛兒投江的場景,他們想體驗的只是那種震憾的感覺而已。
“黛兒見過秦公子,迎接來遲,還望恕罪!”
在畫舫的某個房間里面,秦永終于是見到了林黛兒。順便地,還了解了一些有關現場那些觀眾們的信息。
原來,這群瑩瑩鶯鶯的女觀眾,事實上都是來自小秦淮河邊各大青樓、妓院的花魁或者是當紅姑娘。
可其他青樓、妓院的十大花魁或者是當紅姑娘會跑來聽林黛兒唱的戲?這可是有點難以想像的!畢竟從嚴格的意義上來講的話,她們可還算得上是競爭對手的!
只是,當她們其中的一人提出了這個建議的時候,響應者竟然是如云的!在這方面,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為這場戲曲的名字叫做《杜十娘》。而杜十娘是一個青樓妓院里的花魁姑娘,這在揚州城里面已經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了,而對于同樣流落風塵的各大姑娘而言,這場戲看的已經不是什么花魁杜十娘或者是林黛兒了,她們看的是她們自己!因為在她們這些人里面,或多或少都與那戲中的杜十娘是有著相似的經歷或者際遇的,結果是她們在看這場戲曲的時候,那就是比別的觀眾都更加能夠是感同身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