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說什么?”唐思琪黛眉一蹙。
秦烈沒有立即答話,而是沉吟了一會兒,在唐思琪快要不耐煩的時候,才說道:“唐師姐,我們之間恐怕有些誤會。”
“誤會?”唐思琪回頭看向他,就在屋內的椅子內坐了下來,美眸灼灼,揚聲道:“你指的誤會是什么?”
“考核的時候,我并不知道你來我身前,是想挑選一名助手,是在定力上對我進行測試。”秦烈斟酌著用詞,“我以為你故意搗亂。由于我想更加專心在器物的淬煉上,所以才會以火星子潑濺向你,我本以為你會躲閃,然后不會繼續煩我……”
頓了一下,秦烈道:“我沒想到你不閃不避,沒有留意到火光的飛濺,讓火花點燃了你的衣衫。”
“這么說,你不是故意的了?”唐思琪美艷的臉上,流露出迷人的笑容,“你難道根本不知道新入門的外宗弟子,會被內宗弟子選為助手?你對器具宗的規矩,真就一無所知?”
“的確一無所知。”秦烈點頭,“確切地說,在我來器具城之前,對整個器具宗都沒有什么認識。我只聽說過器具閣……”
他說的是實話。
在冰巖城的時候,他真的就只知道一個器具閣,壓根就不清楚在器具閣的背后,還有器具宗的存在。
直到李牧將他帶到器具城,告訴他器具宗、器具城、器具閣三者間的聯系,他才明白器具宗乃是一個由煉器師組成的勢力,和森羅殿、七煞谷一樣,也是黑鐵級的。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唐思琪揚眉,“每一個來器具宗參加考核的人,都會提前一兩年做準備,你如果對器具宗一無所知,怎么能通過器具宗的考核?”
秦烈默然,他是聽從李牧的建議,在姚泰身旁學習了一年多,對煉器的基礎有了一定認識,然后才能順利通過考核。
但在當時,李牧并沒有說明器具宗的情況,沒有告訴秦烈他的想法。
他在極寒山脈地底苦修三個月,醒來后,李牧直接帶他瞬間到了器具城,然后交代了一番話,就和巖冰雪狼王匆匆離開。
一切都太突然了,秦烈幾乎是一瞬間到了器具城,真對器具宗的規矩一點不了解。
“你到底從何而來?”唐思琪神情一凝,“我讓人查過你。森羅殿、七煞谷、暗影樓和周邊勢力,甚至他們下面的青石級勢力,都沒有一個修煉寒冰之力,懂得煉器知識,名叫秦冰的人!”
秦烈心底暗驚,他發現他的氣勢完全被唐思琪壓制了,忽然覺得處處被動。
“剛剛你自言自語的時候,我身體雖然被冰封著,但思想還在。”秦烈突地話鋒一轉,“你所說的那些話,我都聽的很清楚,你以為我來器具宗是為了你,使用種種手段都是為了吸引你的注意力,為了能夠追求你……”
唐思琪美眸浮現異色,“你都聽見了?”
“都聽見了。”秦烈吸了一口氣,平靜道:“唐師姐,你真的想多了,我來器具宗是因為我對煉器有興趣,是為了學習煉器而來,并不是為了誰。而且,在我心里早就有了一個人,我曾經答應過她,會在某天去找她。”
他看向唐思琪,肯定地說道:“請唐師姐放心,我來器具宗,并非為你!所以你不需要處處謹慎提防,也請不要一味針對我!如果唐師姐對我還不滿,你可以向童長老言明,可以換一個助手,甚至直接剔除我,我都沒有意見。”
他講話的時候,唐思琪沒有多嘴一句,很認真地聽,等他這番話落下,唐思琪沉默了。
好一會兒后,她看著秦烈點了點頭,說道:“我明白了。”
話罷,她扭頭走向石門,直接就推門離開了。
秦烈愣在那兒,不知道唐思琪究竟做出了什么決定,不知道她所謂的明白意味著什么。
“柔姐,我們走吧。”唐思琪神色不太好看地來到蓮柔身旁。
“他說了什么?”蓮柔立即追問。
“沒什么。”唐思琪一皺眉,還沒等蓮柔動身,就往焰火山的山上行去。
蓮柔只能在后面跟著。
以淵錯愕的看向兩女一并回山,撓了撓頭,心里充滿了好奇――他回頭去找秦烈了。
“秦兄,感覺怎么樣?”不多時,以淵走了進來,笑著說:“你和唐師姐說了什么?她剛剛臉色不太好看,一副好像被你非禮過的樣子……”
“沒說什么。”秦烈漠然道。
一天后。
器具宗外宗,童濟華專屬的修煉室中,一名器具宗武者躬身進來,沉聲道:“龍河死了。”
童濟華本閉目靜坐,聞言立即睜開眼,喝道:“怎么死的?”
“被人一劍穿透了喉嚨,好像沒有任何防備的,就被人突然下手殺了。”此人躬身,道:“殺了龍河的人,應該和他頗為熟識,或許還在和龍河講著話,趁著龍河沒有任何防備,瞬間就刺穿了他的喉嚨。”
“最近半年時間,只有龍河從南邊返回,我們也調查清楚了,龍河的確帶了幾只陰蝕蟲回來。”童濟華皺著眉頭,“我們才開始追查此事,龍河就被人殺死,可以肯定陰蝕蟲定然來自于龍河了。就從這條線索去查,弄清楚最近一段時間龍河都和誰來往,尤其是外宗的那些弟子,都給我弄清楚了。”
“屬下明白。”這人點了點頭,躬身退走。
夜晚,月如星盤。
秦烈如一塊冰石,站在他樓上那間小小的修煉室內,在窗戶旁邊看著廣場。
廣場上,十二根靈紋柱在月光的照耀下,現出銀白色的微光,每一根靈紋柱下面,都有外宗和內宗的弟子靜坐。
有的人手持靈板,描繪著靈紋柱的圖紋,也有的人只是專心看圖,皺眉沉思著。
歐陽菁菁和田建豪、梁少揚這三人,都在靈紋柱下面,還對靈紋柱心存幻想,試圖勒破靈紋柱的玄妙,期望能一步登天的進入內宗,得到宗主和各大長老的青睞,被預定為以后的宗主候選人。
以淵則是早已放棄。
“會是誰在害我?”
秦烈冷著臉,眼中寒光熠熠,遠遠看著廣場上的弟子,心中殺意凝結。
要不是他近期悟透寒冰之意的精妙,能調集冰球元府內的寒力,關鍵時刻將全身冰凍封印了,他現在已經是個死人了。
有人藏身暗處,無時不刻不想著加害自己,這讓秦烈寢食難安。
他總覺得暗處陰影中,有人在冷冷看著他,在等他不注意的時候再次出手,給他致命一擊!
這感覺讓他極其不適。
“不管是誰,一旦讓我查明了,都要絕了這個禍害!”秦烈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什么異常,便收回目光,在樓上修煉室內靜坐下來。
下一刻,他眼神冷漠冰寒,沒有一絲情感色彩。
仿佛在一瞬間,他整個人進入一個奇妙意境,如化身冰凍之人,如成了極寒世界的一座冰峰……
一股徹骨幽寒之意,從他身上釋放出來,寒冰意境凝成后,霜白寒霧才漸漸擴散。
“咔咔咔!”
修煉室內,堅硬的石地和墻壁逐漸被冰凍,屋內寒氣漸漸濃烈。
秦烈感受著寒冰之意的精妙,運轉著元府的寒力,渾身毛孔都張開,不斷流溢出寒霧。
“冰晶之盾!”
兩手寒霧迅速凝結,就在他身前之處,一個由冰塊凝成的水晶般的盾牌,奇妙的顯現出來。
冰晶盾牌一米長寬,一指厚,水晶般透亮,內部螢光熠熠。
“寒冰之刃!”
隨著他心底的輕喝,隨著他寒力的變動,那冰晶之盾倏然變化,先重新散為寒霧,又由寒霧快速凝結,化成一柄一米多長的闊刀。
刀體由寒冰形成,冷森森地,顯得鋒利異常,刀柄連著他的手臂,渾然一體。
冰晶之盾和寒冰之刃,這是他前段時間運轉冰寒之力,慢慢揣摩形成的攻防手段。
隨著他對寒冰之意的認識加深,他對元府內寒力的掌控力變得越來越嫻熟,所以開始形成以寒力為核心的種種攻擊靈技,以此來提升自己的戰斗力。
不同屬性的靈訣,都有相應的靈技配合,一些媳的靈技還需要專門購買。
然而,如果對一種靈訣認識的非常深刻,本身又比較有創造性,就能自己以靈訣為基礎來形成獨有的靈技。
而且很多靈級都大同小異,只要靈訣運用的熟,很容易就能將看過的靈技施展出來。
譬如火球術,就是修煉火焰靈訣者都能輕易掌握的靈技,只要對火焰靈訣認識深刻,自己稍稍用點心,都很容易將火靈力聚集起來,凝為火球來攻擊敵人。
以前在那石林中,秦烈以雷電之力凝為雷電球,也是這么一個情況。
靈訣,才是武者戰斗能力的核心根本,靈技只是旁枝末節,只要在靈訣上認知深刻,靈技可以看個人的悟性和興趣愛好來自行創造。
寒冰之刃和冰晶之盾,就是他以對寒冰之意的認識,以他對寒力的運用來形成的。
“唐思琪三天沒有過來了,看來她應該想通了,解除了和我之間的聯系。”修煉了一會兒,秦烈停了下來,看著外面低語了一句。
然而早晨,在他還沒有完全醒來時,唐思琪的聲音又在門外響起,“秦冰,從今天起,你來做我煉器上的助手!你現在就給我起來,和我去我的煉器室,我要熔煉一件器物,你來負責幫我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