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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速遁離落日群島!”
黑夷部落的長老柯禺,眼見將岸帶著黑巫教強者沖殺過來,臉色驟然一變。
三大鬼族的伊斯坦和費因斯,以魂壇衍變的巨鬼戰士,被兩頭老龍抓的血肉模糊,站在鬼頭上的費因斯、伊斯坦,精神萎靡,眼中一縷縷黑氣流失。
那些黑氣仿佛是他們的精魂。
“魯茲過來了!”
地鬼族的伊斯坦,看著一團濃郁冥魔氣浩浩蕩蕩而來,也是驚慌起來。
巴雷特和卡爾弗特,對他們本就有著巨大優勢,他們之所以堅持著,就是看出第一巫蟲乃是極大的變數。
——他們期望第一巫蟲能掌控局勢。
第一巫蟲被秦烈封禁以后,黑巫教反戈,魯茲還被解放出來。
這導致雙方的戰力突然變得極度不平等!
伊斯坦意識到此戰已經敗了。
青鬼族的費因斯和他很有默契,一看到他的眼神變化,費因斯就猜測出他的想法。
兩個老鬼交換了一個眼神,身子突地沉入巨鬼戰士體內,一下子沒了蹤影。
變大不知道多少倍的兩個巨鬼戰士,龐大身軀以驚人速度收縮,竟在短短時間內,重新凝成鬼族魂壇。
恢復原貌的魂壇,懸浮在巴雷特、卡爾弗特千米龍軀附近,顯得極為不起眼。
巴雷特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兩座鬼族魂壇,就疾速飛向東方。
東方天際,一群天鬼族族人聚集之處,空間中突顯細密裂紋。
裂紋不斷撕裂,很快形成一扇狹小的空間縫隙。天鬼族布托的身影,從那裂縫內悄然浮露出來。
“撤回虛空亂流!”
分散各方的天鬼族、地鬼族還有青鬼族族人,聽到撤退的尖嘯,齊齊施展鬼族秘術。
眾多鬼族族人。身如幽光殘影。一束束飛向空間縫隙。
“蓬!”
空中,猩紅血雨灑落。攙雜著斷肢碎骨。
“鬼族在自殘軀體逃竄!”巴雷特怒喝。
此刻,同東夷人一名三層魂壇強者交戰的段千劫,眼中突顯冷冽寒光。
銀發披肩的段千劫,一頭長發陡然飛舞起來。一根根銀亮發絲,如鋼針刺入空間晶面。
眾人清晰地看到,從他的發絲之中,濺射出驚人的火光。
一種禁錮空間,令虛空靜止的奇異意境場,以他為中心籠罩八方天穹。
由天鬼族強者撕裂的那一道空間縫隙,隨著段千劫的意境覆蓋。竟一點點愈合起來。
空間縫隙內,布托的臉龐扭曲變形,似在瘋狂厲嘯。
一個個天鬼族族人身影,在布托的身后。接連爆裂炸碎。
那些鮮血濺射在布托身上,令布托變成一個血人,眼中充斥著無窮無盡的戾氣。
他被“天血神芒”擊中以后,血脈力量消融,再也不能動用天鬼族血脈天賦。
那一道突顯出來的空間縫隙,是他借助于身后諸多族人的血脈,利用別人的力量撕裂開來。
段千劫的空間靜止之力,阻礙著空間縫隙的綻裂,讓他不得不催發族內血脈內所有力量,導致族人暴體而亡。
大量族人的慘死,令布托將段千劫恨入骨髓,將段千劫的樣子記在靈魂深處。
“來日,等我恢復如初,我必將屠盡暴亂之地所有人族,雞犬不留!”
逐漸愈合的空間縫隙內,滿臉滿身血跡的布托,發出凄厲如鬼泣的詛咒。
聽到他厲嘯的所有人族武者,都是心神冰冷,都死死看向那縫隙后面的布托血影。
“嘭!”
布托身后,更多天鬼族族人爆碎成血雨,似在助漲他的兇勢。
“噗哧!”
段千劫一口鮮血噴出,銀色的長發,陡然變成灰白色。
“盡可能地多殺鬼族族人!”秦烈暴喝。
突然間,所有還在追殺東夷人的各方勢力武者,都棄下東夷人,將目標對向試圖以秘術遁法離開的鬼族族人。
“想辦法堵住那一條裂開的空間縫隙!不要讓三鬼族的族人再一次逃走!”寂滅宗的許然叫道。
“誰有空間靈器!誰有空間靈器?!”姜鑄哲也大聲疾呼。
“空間靈器……”秦烈愕然。
他突然想起了從姬奇身上得來的鋆天鏡。
虛空亂流深處,他曾依仗虛渾之靈橫行,在扭曲混亂的狂暴空間橫行無忌。
姬奇,取出鋆天鏡,捋順虛空亂流錯亂空間規則,將一切恢復正常秩序,如衍生一個新的空間……
鋆天鏡的釋放,導致虛渾之靈無法動用無處不在的風暴漩渦,使得他差點被重創。
這讓他對鋆天鏡的奇異印象深刻。
此時,眼見段千劫一人之力,似不能抗衡眾多天鬼族族人聯手的力量,也沒有人能扭轉局面。
“希望有用吧……”
他下意識地將鋆天鏡拋出。
一面光芒燦燦的銅鏡,從他所在的方向升空而起,迅速靠向鬼族匯集之地。
鋆天鏡一出,令空間規則恢復原始的神秘力量,悄然釋放出來。
這面鏡子離空間縫隙還有很遠的時候,那一道被天鬼族族人強行撕裂的空間,猛地劇烈動蕩起來。
只是一霎,渾身濺滿鮮血的布托,就突然炸裂。
所有人都看到一縷殘魂從布托體內飛逝而出。
“大賢者!”
空間縫隙內,空間縫隙外,眾多天鬼族的族人,齊齊發出痛不欲生的尖叫。
那道綻裂的空間縫隙,也在頃刻間,被硬生生重新愈合起來。
除了伊斯坦和費因斯以外,剩下的三鬼族族人,疾馳而來,卻撲了個空。
近千名三大鬼族族人,殘肢斷臂。滿身血污,絕望地站在本該有空間縫隙的空中。
各大白銀級勢力武者,殺氣沖天,將那塊區域團團圍住。
靈器斬斷骨頭的聲音。還有鬼族族人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旋即從那塊區域傳出。
將三大鬼族恨入骨髓的各方人族強者,沒有一絲憐憫。將沒有遁回虛空亂流的剩余鬼族族人,殺了個干干凈凈。
東夷人的三大部落武者,則是趁此時機,如喪家之犬般往東方逃去。
其中。一支身穿黑夷人衣衫,長相卻分明和黑夷人不像的武者,頻頻回頭。
“那東西……可是姬家的鋆天鏡?”一個短須中年武者,眼中閃爍著異光,壓低聲音道。
“絕對是姬奇手持的鋆天鏡!”另一人語氣非常肯定,“也只有鋆天鏡釋放出來,能令空間規則恢復原貌。將從這里撕開的空間縫隙都給強行愈合!鋆天鏡一直在姬奇手中,而姬奇則是和各方中央世界黃金級勢力破碎境青年,一同葬身在虛空亂流!”
“所有進入那兒,找尋神族秘境。尋找神族當年遁離之路的各方才俊,一個都沒有能活著回來。”短須中年武者,臉色凝重,“沒人知道在其中究竟發生了什么,就連那些太古強族也忌諱莫深,似乎也云里霧里。姬奇死在其中,他的鋆天鏡必然也在那兒,這個秦烈如今竟然拿出了鋆天鏡,他一定去過那個地方!”
“他本來就是被天鬼族扯入虛空亂流的!”那人驚異道。
“各方葬身虛空亂流的青年才俊,就算不是被他所殺,他也絕對洗脫不了干系!”短須武者冷哼道。
“應該是這樣!”
“我一會兒就將消息稟告上面!”
“身懷神族之血,又恰恰就叫秦烈,可以肯定……他就是秦浩的兒子!就是三百年前的那個小子!”
“我們可以回去向韓茜小姐交差了。”
“嗯。”
幾人竊竊私語,趁亂逃走,不久就消失無蹤。
忙于斬殺鬼族的各方白銀級勢力武者,因為知道東夷人老巢所在,所以并不著急。
他們沒有急著追殺東夷人。
將鋆天鏡釋放出來的秦烈,眼見空間縫隙愈合,各方武者開始屠殺鬼族族人,心神稍安,不由趕到段千劫身旁。
“段叔,你沒事吧?”他遠遠喊道。
段千劫一頭銀發,就這么一會兒,竟變成灰白色。
秦烈過來后,還看到那一根根如扎入空間深處的長發,接連爆成飛灰。
英俊的段千劫,突然間,如蒼老了幾十歲。
“沒事,只是力量損耗嚴重,需要一段時間恢復罷了。”段千劫搖了搖頭,突然神色一動,道:“你令空間恢復原貌的銅鏡,究竟是何靈器?”
“這東西叫鋆天鏡。”秦烈隨手將銅鏡遞給段千劫。
段千劫拿到鋆天鏡,以指尖在鏡面上劃動著,指尖異光爍爍。
他眼睛倏地一亮,雙肩一顫,喝道:“此物能否借我揣摩一段時日?”
秦烈微微皺眉。
段千劫臉上流露出失望之色,“不方便就算了。”
他當年初見秦烈時,就將他領悟的“窮極升華術”盡心傳授,他雖然沒有給過秦烈好臉色,卻在秦烈遇險時屢次現身。
在將“窮極升華術”教給秦烈的時候,在他心中,就已經沒有將秦烈當成外人看待。
只是他面冷心熱,不善于表達而已。
他也看出了鋆天鏡為奇異的空間靈器,對他揣摩空間之力很有幫助,他深知此物的貴重,所以僅僅只想鉆研一些日子。
他沒料到如此要求秦烈似乎都不愿滿足,這讓他大為失望,覺得自己以前在秦烈身上寄予厚望太過于可笑了。
“段叔誤會了。”就在此時,秦烈苦澀一笑,沒有去接他遞來的鋆天鏡,誠懇解釋道:“我之所以面露難色,不是不舍得,而是……此物屬于贓物,還是中央世界姬家族人持有的器物。我怕這東西會給段叔帶來禍端,怕段叔會因為此物成為姬家追殺的目標。”
“原來是這樣。”段千劫面色緩和下來,旋即說道:“那我盡量不顯露此物就是。”
“也好。”秦烈笑了笑,說道:“此物其實對我完全沒用,段叔既然喜愛,那就送給你得了。”
段千劫怔了一下,旋即深深看了他一眼,點了點頭,卻沒有再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