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裂的炎界內,秦烈看著就在身下的火錘,還有氣勢滔天的埃弗里,神情也凝重起來。
埃弗里比起之前的維塔斯,血肉力量更加狂暴洶涌,那種吸收周邊炎能瞬間形成的毀滅沖擊天賦,似乎同樣超出維塔斯一籌。
也難怪維塔斯會避其鋒芒。
對靈魂力量一無所知,只專心于體內炎魔血脈的埃弗里,帶給秦烈的威脅,也的確大于維塔斯不少。
“大概知道深淵領主弗洛里斯的血脈天賦了,類似于吞炎,卻不需要借助于火焰材料,而是面對周邊一切環境,的確可怕啊。”
一連串念頭,電光火石一般,在他腦海內過了一遍。
他一頭火紅長發,如火焰涌動,似在熊熊燃燒。
他眼瞳內也是烈焰如火柱。
“燃燒!”
隨著他一聲沉喝,從他體表飛逸出一簇簇火苗,翩翩彩蝶一般,瞬間將炎界的破碎口堵住。
“金甲護盾!”
金燦燦的光芒,充斥他全身,他如金甲戰士一般,重重踩在火錘尖端。
腳下,炫目金輝如千百金色利劍,倏然刺入火錘內部。
巨大的火錘,遭受重擊之后,流星般墜落向火海。
炎界徹底愈合。
“嗚……”
炎界內,秦烈張開嘴,如長鯨吸水,將一絲絲肉眼可見的炎能吞入腹中。
他這是利用火靈的吞炎天賦。
虛渾之靈的吞炎天賦,初期時,需要蘊含火焰力量的靈材,并不能直接吞咽天地火焰。
秦烈融合的吞炎,也是需要從靈材內,將炎能吞沒。
他也不能直接將天地間精純的炎能和火焰吞服。
然而。埃弗里的血脈天賦,似能在極短時間內,將周邊天地的炎能融入軀骸。能形成驚天動地的一擊。
那些已深入他炎界的炎能,在炎界內奇妙的獨屬于他的規則之下。就可以被他用吞炎吸收。
他長長吸入體內的炎能,已經令他體內火焰的力量,暴躁的如同即將噴涌的火山。
在烈焰家族“燃燒”血脈天賦的力量加成下,他此刻神力暴漲,仿佛涂著金汁火水的神祗,倏地在埃弗里眼前現身。
埃弗里大驚失色。
“蓬!”
秦烈周身的金光和火焰如瀑布,將埃弗里直接淹沒,數不盡的金輝和不知名秘紋。如天神編織的囚牢,死死捆縛而來。
埃弗里的身影,還有秦烈的身影,就在墜落火海之時,陡然神秘消失。
火海中,很多普通的炎魔,狂暴嘶吼著,還準備陪同埃弗里血戰。
這時候,眼見秦烈和埃弗里,在星光一閃后不見。他們都茫然愣住。
智慧并不夠出眾的他們,壓根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不知道其中的奧妙。
極遠處。剛剛看似離開的維塔斯,悄然浮現出來。
他看著那片交戰區,看著因秦烈離開,也化為虛無的炎界。
“這個神族小子,不同于以前所見的任何一個,他身上的血脈變幻莫測,仿佛有著無窮奇妙……”
維塔斯思索了一會兒,隨口吩咐了幾句,讓他的那些麾下炎魔先回去。
他本人。在周邊游蕩了一會兒,以他粗淺的靈魂秘術感應了一會兒。忽然從火海內走出來。
在烈焰家族隨時可能重新殺過來的敏感時刻,他竟然從他父親的領地孤身離開。朝著外面兇險萬分的天地行去。
離弗洛里斯領地五千里的一片荒寂死火山。
干裂的暗紅大地上,一名只有不滅境后期的修羅族族人,靜靜的站著。
“主人。”
他看著以他為靈魂定位點,突然冒出來的秦烈,恭敬地行禮。
秦烈擺擺手,沒有和他答話,而是嘿嘿怪笑著,一雙猩紅眼睛,直勾勾落在埃弗里身上。
身高體擴的埃弗里,即便是倒在地上,占地面積也很大。
此刻,埃弗里如被凌遲,渾身骨肉遍布著血淋琳的傷痕,那些皆是“金輝”血脈天賦瞬間形成的力量。
“嘿嘿,你的血脈天賦不錯,不過在施展之后,有一段時間會極為虛弱。”秦烈怪笑道。
他在炎界內,給予火錘重擊,然后瞬間沖離炎界,又給予埃弗里迎頭重創時,發現埃弗里竟不堪一擊。
數百道“金輝”形成的金銳之力,在那一刻,對埃弗里的血肉來了一番血腥的穿刺。
埃弗里當時就重傷垂危了。
那時,秦烈才突然意識到,埃弗里以血脈天賦,瘋狂聚集天地炎能,將狂暴力量灌入火錘以后,他本體其實極為虛弱不堪。
埃弗里帶著火焰巨石瘋狂沖來之時,只是外強中干,他只有在真正沖入炎界時,才能恢復一部分力量。
他那個沖來的過程,其實是在蓄勢,在全力恢復著,準備從火錘內收回力量。
可是,卻在力量尚未收回之前,就被秦烈迎頭痛擊。
秦烈和他接觸的那一霎,就明白了一個事實――動用那恐怖血脈秘術以后,埃弗里至少有幾秒時間,處于極為疲憊虛弱狀態。
他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不等埃弗里恢復三成力量,就給予了毀滅性的一擊。
也是如此,埃弗里以奄奄一息的狀態,被他扯入星門,給直接生擒活捉到這兒。
秦烈站在埃弗里身旁,眼中雷電如靈蛇纏繞,一縷縷靈魂意識,化作云團暗流,在埃弗里體內緩緩游蕩。
全身布滿數百道傷口,道道傷口都深刻入骨的埃弗里,處于重傷垂危狀態。
他已經很難給秦烈帶來威脅。
埃弗里的父親,僅僅只是深淵領主,而不是深淵十階血脈的真正統治者。
所以埃弗里無法以靈魂呼喚弗洛里斯。
弗洛里斯,也不知道他的這個兒子,就在數千里之外,正遭受著如此厄運。
“你和以前的那些家伙不一樣。”
埃弗里忍受著血肉痛苦,似也知道難逃此劫,所以沒有出言哀求。
他很清楚,落在烈焰家族族人手中,他肯定不可能活下來。
就像那些慘死在他手中的神族族人一樣。
數萬年來,烈焰家族和極炎深淵的惡魔,永遠都是如此對待對方。
“我對你的血脈有興趣。”
秦烈一邊以靈魂意識,在他體內游蕩感受,一邊淡然地講話。
一滴紫紅色鮮血,從埃弗里胸前的傷口,被一道力量給帶了出來。
那一滴粘稠的鮮血,和深淵領主阿特金斯的不同,并不是晶體狀。
這是一滴液態鮮血。
一絲絲寒意纏繞而來,那一滴粘稠的鮮血,被極寒力量凍結成晶瑩冰塊。
秦烈伸手一抓。
紫紅色的鮮血冰晶,旋即從埃弗里胸口飛出,穩穩落在他掌心。
他掌心驟然火焰升騰。
那滴紫紅色鮮血晶塊,頃刻間化為無數血絲,滲透到他掌心。
“嗤嗤嗤。”
一縷縷輕煙,在他掌心升騰出來,輕煙內隱隱可見火光閃爍。
埃弗里驚訝起來,他震驚地看著秦烈,感受著一股寒氣的涌現,臉色越來越古怪。
他的身體,卻漸漸冰凍。
寒氣如一層霜白地毯,覆蓋在他身上,將他這具傷口綻裂的血肉軀體,給活生生冰凍起來。
他意識都漸漸被凍結。
沒有理會他的冰凍,秦烈眼神專注,一瞬不移地看在掌心。
無數火焰游絲在他血脈內顫動著,他試著解析血液內的火焰天賦,試著融入烈焰血脈之中。
然而,當他嘗試著全力融合之時,卻發現被他吸入體內的埃弗里的鮮血,殘存的力量已潰散。
埃弗里鮮血之中蘊藏的力量,只是化為血肉精氣,令他精神微振。
可也僅僅如此。
“不行么……”
一滴滴紫紅色晶塊,從埃弗里的體內,接連飛了出來。
那些紫色血晶塊,如碎小的雨滴涌入大海,在他掌心紛紛消失。
他眼中電光如織。
一滴滴來自于埃弗里的鮮血,只是在他體內存留數秒,就會消散為純粹的血肉精氣。
并沒有特殊的血脈天賦和他鮮血融合。
他僅僅只是感覺精神越來越好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