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茍主任醒來后感覺頭痛欲裂之時,一直守在自己病床邊的辦公室主任就支支吾吾的將茍主任酒醉之后的事情說了出來。
這茍主任一聽,差點就再度昏迷過去,朝著辦公室主任就破口大罵起來:“你是頭豬啊!”
茍主任此時是有苦說不出,這酒錢加在一起都快接近十萬了,這可是自己掏錢的,嗯,當然茍主任大筆一揮,公家付賬也是可以的,人家飯店可不會管你是私人掏錢還是公家掏錢,可問題是就算是公家付賬,一頓吃了十萬,就算自己是一把手,這傳出去恐怕也不太好聽吧?
當然茍主任此時還不知道,就在趙趕到招商辦的指定飯店,熱情洋溢的款待沙特貴賓時,茍主任一頓飯,豪喝十萬酒錢的故事被沙特貴賓不經意的說了出來。
趙可不會管這茍主任是得罪了沙特貴賓還是怎么的,一頓飯喝酒就喝了十萬?
沒說的,查!
對于趙來說,這也是立威的大好時機,自己初來乍到,不少下屬領導干部對自己可不怎么恭敬啊。
再說了,很顯然,處理這么個貪官,還能夠讓沙特貴賓滿意,豎立了A縣嚴懲不良官員的決心,何樂而不為?
當然,這茍主任后面不是沒有靠山的,但這又怎么樣?
在招商引資為重的大局面前,茍主任的靠山跳出來試試?
在當晚召開的緊急常委會上,趙最初是輕描淡寫將茍主任的問題提了出來,隨即便遭到了幾個常委的反擊。
很顯然,就憑這么一頓酒,哪怕是十萬塊的酒,想要將一個正科級的領導下掉,也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但在趙隨后將沙特貴賓表示不滿,以造成了不好的國際影響為由,直接碾壓了提出反對意見的常委。
開完常委會,趙心頭那個爽啊,深深佩服自己的智慧,借他山之石攻其玉,徹底穩固了自己在A縣的權利和地位。
且不提招商辦在趙的命令下,將精挑細選出來的項目呈現在沙特貴賓面前,程空已經在程家溝住了一夜。
對于程空,程芊的回來,程家溝的老輩們倒是熱情無比。
這些農民是樸實的,當程空開始分發每家的禮物時,這些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長輩顯得很是靦腆。
禮物很簡單,每家一臺大彩電,一臺電風扇還有一些糖果等等,除此之外,程空還給每家包了一個千元大紅包。
立國家的小子出息了啊。
大領導,大干部,出手就是不同!
這是長輩們發自內心的話語。
好吧,他們未必就能夠分清楚秘書,之類的區別。
說實話,這次程家溝祭祖,從外地回來的程家人數量不少,大小都帶了禮物回來的。
目前為止就屬程空出手最豪氣。
畢竟現在回到家鄉的程家人多數都是上班族,要么是老師,工人,白領或者就是小老板。
想要和程空比有錢,那是萬萬比不過的,當然這也不用比,是多是少都是自己的心意。
為了這祭祖儀式更有氣勢,還住在程家溝的自然是有力出力,而從外面回來的則走出錢。
程空出錢最多,請戲班子,玩龍燈,敲鼓,整修牌坊等等,花出去一百多萬。
程家溝的人自然就將程空選入了副主祭的人選中,嗯,主祭嘛,自然就是輩分最高的程老爺子。
這程老爺子,按輩分算,程空都要叫他一聲幺曽叔公。
當然實際上,程空的輩分不算低,走在村子里,不少人都要叫他幺叔公的。
在祭祖前一天,一切大小事務盡數安排妥當,就等著次日開始祭祖了。
但就在這一天,還有一些程家人從外地趕回來。
程空看著這熱鬧勁,心里也高興,一個人就接了接待歸鄉親戚的任務,蹲在了距離村口五六百米的岔路口上,看看還有沒有自己認識的親戚回來。
吱嘎,一輛掛著外地牌照的汽車就停在程空面前。
程空此時拿著一根草根逗螞蟻玩呢,這種八歲之后就沒有玩過的游戲,讓程空頗有些入迷,由此可見,程空在這里蹲著,有多么無聊了,別的不說,之前他甚至鉆到旁邊的樹林里去掏鳥蛋玩了。
說實話,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程空都有些后悔了,不如讓慕容雪也跟著過來,至少這個時候,自己也可能做些有益于身心健康的好事。
汽車停下,程空也沒有抬頭,這里是幾條路的岔路口,如果是程家溝的人歸鄉,也知道問路的。
“喂,勞駕問一下,你知道程家溝怎么走么?”
一個充滿了優越感的年輕男聲從搖開的車窗內傳了出來,標準的普通話,不帶一點A縣味。
程空將草根一丟,抬起頭,向上看去,有些面熟,但一時半會也記不起是哪一房的人了,或者說叫什么名字都不記得了。
“我就是程家溝派來帶路的,往這邊走,我能搭個車么?現在應該沒人回來了。”
要不說,這人靠衣衫,佛靠金裝呢,程空平時穿著手工西裝,怎么說也是英武不凡的模樣,但這個時候,程空身上衣服有些臟了,頭上還有幾片枯葉,乍一看上去,也就是個農民,還是不太講衛生的那種。
程空這么一說,那年輕人就有些猶豫,自己這可是才買的新車,讓這么個人往里面一鉆,自己還不得心痛死。
但要說就這么回絕的話,都是程家溝的親戚,自己也有些拉不下臉,何況自家媳婦此時正惡狠狠的掐著自己腰間軟肉,表示堅決不準這農民上車。
程空見他不說話,還以為同意了,便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
程空這么一站起來,對方就找到了理由拒絕:“哎呀,你太高了,我這車小,裝不了,我先走了啊,拜拜。”
話音尚未完全落下,那年輕人油門一轟,轎車就朝著前面沖了出去,將程空丟在了原地,另外還朝著他臉上噴了一股濃郁帶著汽油香味的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