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莫思歸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樓明月就是秋寧玉,只是一種直覺而已,他有時間慢慢證明。
“經絡還是沒有起色啊。”莫思歸摸著下巴,咂嘴道,“你好像天生與我不對付,總在我醫道上添堵,不過真刺激。”
安久之前去詢問盛掌庫,是因為她不信顧驚鴻,現在相較之下,她更信莫思歸,“我這個經脈,適合練斷經掌嗎?”
“哎呦喂!斷經掌!”莫思歸表情怪異。
安久面露疑問。
“哈哈,只聽這名字就覺得不是什么正經武功路子。”莫思歸的解釋中帶著赤/裸裸的嘲笑,“你這經絡一時半會無法恢復,適當練外家功夫有益無害,斷經掌……哈真好笑,這門外家功夫你隨便練練就是了,老子必須要把你經脈治好。”
“知道了。”既然得到肯定答復,安久決定踏實練功,為了增強實力,她什么苦都能吃。
她回房之前看了樓明月那邊緊閉的房門,“你然喜歡她,就應有擔當,莫要做畏首畏尾王八蛋。”
“喂!你給老子站住,誰是王八蛋!”莫思歸跳腳。
可是他僅是嘴上吼吼,沒有緊追著不放。其實安久看的很清楚,樓明月懷著滔天的恨意踏上了復仇這條路,喜歡上她就要幫她分擔,這對于莫思歸來說本就是一個重擔。
他心里既希望樓明月是秋寧玉,又不希望她是。
在華府的這段時間,他托華容簡幫忙查了關于秋家的消息,皆無所獲,但是所有的線索都告訴他,秋寧玉很有可能活著。
“樓二。”莫思歸走到她門前,“你是寧玉吧。”
門打開。
樓明月冷漠的看著他,“你也喚我樓二。就莫要問些不必要的問題。莫思歸,我早就說過,你的救命之恩,我來世再還。”
莫思歸沉默,如果她是秋寧玉,更是不會認他,因為他的寧玉不會拉著他一起走上復仇之路。
“罷了,我就住在十四隔壁,你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莫思歸笑道,“送佛送到西。我真是有良心。”
這周圍都住滿了人,每人分到屋子都是一間大房隔成兩間,莫思歸住的房間其實原本屬于安久,被盛掌庫暫時分了出來。
“喂!”安久到窗前提醒他一句,“這里時不時會有人偷襲,小心點。”
莫思歸點了燈,懶懶散散的躺在床上,哼唧的道,“嗯。你千萬別賣力淬煉身體啊,過猶不及,會讓經絡越來越糟糕。”
安久一拳砸開窗子,看著他道。“你有幾成把握能治好,需要多久?”
莫思歸一骨碌從床上爬起來,怒道,“梅十四。你這是質疑我的醫術?”
安久盯著他沉默不語。
“好吧。”莫思歸不想浪費時間和她大眼瞪小眼,“五成把握,至于什么時候治好。可能是一年兩年,也有可能是十年二十年!”
安久嗯了一聲,轉身就走。
“梅十四,你什么態度!”莫思歸吼道,“就你這傷,普天之下只有老子敢說有五成把握!”
安久相信他的話,但她沒有太多時間去等候,也沒有那么多籌碼去賭,進了控鶴院,她就必須盡快提高自己――為了她最后的救贖。
要外修,首先要先了解什么是外修。
安久重生之初,有奪舍的心思,所以零零碎碎看了一些關于內修和道家的書籍,后來她在梅嫣然對梅久的母愛之中漸漸放棄了奪舍的想法,對此也就不怎么上心了,對于外修,她倒是真的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趁著手上的傷未好,便整日泡在書館里讀外修基礎,看了十來本書,也大致了解了情況。
體能訓練、格斗術、散打等等其實都應該算作外修,鍛煉的是肌肉的力量、肢體的協調能力和速度,練習這些,除了要有不錯的先天身體素質,更要有足夠的耐力和毅力。而這個世界的外修,比她從前的練習更為殘酷。
首先,如果身體先天素質不夠完美,必須得用藥物重鑄,樹上有重鑄筋骨的藥方,但并未解釋其中原理,只語焉不詳的寫了“血肉筋骨煥然若新生”。其次,每練到一層,必須用藥物淬煉身體。
安久的先天條件不錯,但是由于她經絡曾經受重創,莫思歸建議重鑄。
莫思歸在原有的藥方基礎上重新配了。
在控鶴院中有一個極大的好處,就是有取之不盡的資源可用,控鶴院也不會對基礎物資管束的太過嚴格,只要能夠提高功力,他們不介意擔負這筆錢。莫思歸用一瓶可助漲功力的丸藥賄賂玄教頭,弄到的全部都是上等藥材。
重鑄筋骨需要在渾身涂抹藥膏,安久去尋了幾次樓明月,而樓明月這段時間像是刻意躲著莫思歸一般,不知去了哪里,一直不曾回來。
安久想到中途好要換藥,索性就直接讓莫思歸幫忙。
那廝羞澀的婉拒了一回,就痛痛快快的答應了。
屋內藥香裊裊。
“準備下水。”莫思歸指著冒煙的浴桶,一雙桃花眼盈盈發亮。
他這是第一次配外修藥浴,安久很榮幸的做了小白鼠,他很期待結果。
“有什么副作用?”安久道。
“怎么會!”莫思歸否認。
“你現在滿臉都寫著四個字。”
莫思歸挑挑眉,“啥?”
安久一個字一個字的道,“草、菅、人、命。”
“不會有害,我用我的名聲擔保。”莫思歸見她遲遲不準備用藥,急急的扇著扇子。
“你發誓。”安久沉沉盯著他,“如果騙了我,以后在醫道上混不下去。”
“忒毒了!”莫思歸啪的合上折扇,舔著臉道,“的確是有那么一點點疼啦,螞蟻咬蜜蜂蟄似的,但是絕對不會有后遺癥,否則我莫思歸以后就在醫道上混不下去!”
安久點頭,開始脫衣服。
莫思歸提了一桶糊狀的藥來,看見安久已經一絲不掛,臉頰一紅,別開臉干咳了幾聲,“那個……你不介意吧。”
“看都看了,少賣純。”安久冷淡道。
莫思歸臉皮再厚,到底是第一次看見女人脫成這樣,免不了尷尬,他一邊悶頭往安久身上抹藥,一邊嘀嘀咕咕,“罪過罪過,真是對不起我家小玉玉。”
安久嗤之以鼻,“得了便宜賣乖這么賤的行為,真教人不恥。”
“哪有便宜可得!”莫思歸頓時羞意去了大半,用竹篾指著她,“要胸沒胸,要腚沒腚!”
安久一拳塞到他臉上,“快點!”
挨了一拳,莫思歸總算消停了,手腳飛快的把她全身抹上藥膏,再用布條緊緊裹上。
安久坐進浴桶里。
莫思歸把桶蓋封上。
“莫思歸,你看了女人的身體,有負責的想法嗎?”安久突然想到楚定江。
莫思歸正在用泥巴把桶周圍糊上,沾滿泥的雙手嘭的拍在桶蓋上,“老子已經犧牲到這個地步了!我不管,我只對我家小玉玉負責,她五歲就被我看光了。再說,老子身為醫者,實在沒有實力對每個都負責。”
“我又沒說讓你負責,別擺出一臉被強/奸的表情!”安久若不是被困在桶里,真想站起來胖揍他一頓。
“真是嚇死我了。”莫思歸想到安久的種種劣行就難以對她產生什么曖昧情思。比如,在洞房花燭時,她可能會拽著他的命根子一臉冷淡的說:真是太小了!再比如現在這樣,光著身子站在他面前,非但沒有一點羞澀還孔武有力的朝他揮拳頭……
蒼天!想想就冒冷汗。
莫思歸打了個哆嗦,連忙在筒蓋上放了巨大的鐵砣。
“這是做什么?”安久皺眉。
莫思歸扇著扇子,發絲飛揚,滿臉春光燦爛的笑,“一會兒你就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