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沖繼續在望北鎮上行走,仔細地觀察。[]
大約是受眾多武修涌來這陣勢的影響,望北鎮上的普通人人流量很是稀少,而且看著都是戰戰兢兢、畏畏縮縮的模樣,走路都低頭順目,不敢四顧,說話也不敢太大聲,生怕不小心惹怒了哪位武修大爺,惹來殺身之貨。
在望北鎮中轉了一圈后,寧沖覺得還是應該具體去打聽點消息。他四處轉頭看了看,想到酒肆等地方是極為方便的探聽消息之地,于是轉身,朝著遠處一座規模較大的酒肆走了過去。
那酒肆主體有上下兩層,是大木支持卯榫的結構,三面磚石,一面酒簾。最上面的酒樓之上斜挑著一面酒旗,上寫“曾記酒家”四個醒目大字。總體來說,這酒肆整體建造是頗為粗糙不堪的,不過這樣的酒肆在望北鎮這樣的小地方,已經算得上不錯的酒樓了。
寧沖腳步沒停,只抬頭整體打量了一下這“曾記酒家”一眼,就要抬腳走進酒肆。這時,卻見一個青衣小廝大步跑了出來,滿臉不悅地擋在了寧沖面前。
那青衣小廝濃眉尖臉,臉上有種生意人常見的市儈,他厭惡地皺著眉,右手捏著鼻子,惡狠狠地就說道:“哪里來的叫花子,也不好好長雙眼睛!我曾記酒家豈是你這等要飯的下賤人能來的地方!走走走!快走遠點!”說著,伸手就趕寧沖。[]
寧沖一怔,隨即低頭看到了自己臟破的衣服,眼睛能看到的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味道也是極為不好。寧沖不由得苦笑,他這幾個月,一直在心碎崖底部和森林中轉悠,忙著尋找出路,根本是顧不上身上的臟亂了。
無疑,現在發現后,寧沖也知道自己目前的這幅模樣落魄邋遢。蓬頭污面,只怕比大多數的乞丐還要不如,也難怪這市儈的青衣小廝如同見到蒼蠅一般。滿臉厭惡地就要趕人。
自己目前這幅模樣,別說這市儈的青衣小廝,就是任何酒店的小廝見到,也只會厭惡地驅趕。無奈地搖了搖頭。寧沖雖然手中一點都不缺錢,光是從密室得到了那顆“金珠”就讓他身價百萬了,但他卻也沒和那青衣小廝繼續糾纏。
寧沖轉身就要離開,打算找個地方,好好洗個澡。然后換一身好的衣服。
寧沖才轉身走了兩步,忽然就敢一只大手在他肩頭一拍。
“小……小兄弟!”
寧沖微微一怔,一轉頭,就看到了一個身材高壯的青年。[]
這高壯青年衣著和氣質都極為普通,濃眉大眼,一副老老實實的木訥模樣。寧沖知道這青年并無惡意,不然他絕對不會被這青年拍到肩膀。
卻不知道這陌生青年喊住自己是為了何事?寧沖奇怪問道:“這位大哥,有什么指教嗎?”
那高壯青年“呵呵”一笑。結巴說道:“小……小兄弟。你是不是很餓了?不……不介意的話,到……到俺家休息下吧。俺家雖然沒有美食酒肉,卻還是能管你一頓飽的。”
寧沖的心智極為成熟,非同齡人能比,他見過的人,忠奸的都不少了。自認還是有識人的眼力的。眼前這老老實實的高壯青年,言行都極為誠懇。不似哄騙,寧沖不禁更奇怪這青年的無故前來相助。開口就問道:“這位大哥,我與你非親非故,為何你要幫助我呢?”
高壯青年憨厚笑道:“呵呵,俺……俺師傅說過,做人不能忘本,同……同是天涯落魄之人,遇見了后,能相助的話,就……就要盡力出手相助。”
“同是天涯落魄之人?什么意思?”
寧沖怔了怔,疑惑不解地望著高壯青年。
高壯青年不好意思地伸手撓了撓頭,“呵呵”笑道:“這都是俺師傅教俺的,俺也只知道大概的意思,俺……俺師傅曾經是個乞丐,帶著俺和師妹四處要飯……”
高壯這么一說,寧沖頓時是明白了,不禁一時哭笑不得。顯然,這高壯青年是把他也當做落魄的乞丐了,才文縐縐地扯出一句“同是天涯淪落人”來。
不過,寧沖對此也懶得辯解,畢竟他現在的模樣比乞丐還要不如,實在沒什么好說的。而且說了也未必有人肯相信。
“既然大哥如此熱情,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寧沖對這高大憨厚的青年很有好感,而他也的確需要找個地方洗個澡,換身衣服,所以他沒有拒絕。
當然,寧沖心頭多少有點戒心,只是在這個遠遠離開軒轅城的望北鎮,又有誰會知道他是誰,打他的主意呢?退一萬步講,就算真的是個陷阱,寧沖也已經看出了這高大青年的修為不過是武徒境界,平平無奇,他完全可以不用顧忌。
那高大青年聽寧沖答應了,很是高興,又說幾句話后,就帶著寧沖而走。
走在路上,二人又說了些話,互相通了姓名。寧沖知道了,這高大青年叫做穆鐵牛,家里還有個師妹叫做穆珍珍,至于他們的師傅,很不幸地已經逝世了。
“古有財神明公仗義疏財,救濟天下,鐵牛大哥雖無巨富之資,卻有兼濟善心,多多救濟落魄之人,這道義上,卻是比明公也不差了。”
一時說得高興,寧沖不禁引經據典,贊揚了穆鐵牛一句。穆鐵牛聽到,卻臉色微微尷尬地紅了起來,結巴說道:“小兄弟,俺……俺穆鐵牛是粗人一個,小兄弟以后和俺講話,不……不用文縐縐的吊書袋子,俺真的有些不習慣,直白些更好……”
寧沖一愣,隨即大笑起來,這文縐縐的說話明明是穆鐵牛先帶頭的,穆鐵牛到是先尷尬了。臉上笑著,寧沖點頭道:“好說,就聽鐵牛大哥的吧!”
穆鐵牛帶著寧沖走了一陣,已經走入了一條巷道。又沿著那巷道走了一陣之后,穆鐵牛帶著寧沖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小院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