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船怎么樣?”薛勇問唐六道。
“還行!有時候駕船還有些別扭,不過習慣了就好。”唐六做了一個邀請的手勢,敬請薛勇上了自己的旗艦。
這次鄭芝龍給吳世恭建造了八艘中型的武裝商船。因為是海船,所以和內河船只總有些兩樣,操作的方法也有些不同。不過經過了唐六他們這些天的摸索,他們還是可以駕駛得有模有樣的。
上船以后,薛勇就在唐六的帶領下,很好奇地參觀了船只,見到架設在甲板上的炮,薛勇就饒有興致地問道:“這船上有多少炮?”
“七門!”唐六回答道,“船艏一門三磅的。兩旁每邊三門,一門三磅,兩門一磅。”
“不少嘛!”薛勇立刻笑了起來。
“還是太少!不怎么頂用。”唐六也笑道,“就這么點地方,放置不了多少炮。這在水上打炮,船只晃動,沒個準頭,還是炮多好啊。大人!你看這船,連船尾都沒地方放炮了,只能夠多安排人手,準備跳幫了。”
“跳幫怕什么?我們汝寧軍什么時候怕過真刀真槍?”薛勇立刻瞪大了眼睛。不過他還是愛憐般的拍了拍火炮,“還是有炮好啊!”
“大人說的是!”唐六也樂出了聲。雖然沒參加過什么海戰,但唐六還是很熟悉水面作戰的,所以他深刻地明白火炮在艦船上的作用,現在的唐六。已經是個狂熱的大艦巨炮支持者了。
“誒?”薛勇突然想到了什么,“我跟著姑爺的時候,曾經聽過他所說的戰艦,那火炮不是裝在船肚子里的嗎?姑爺說。那種船,多的可以裝上上百門,為什么這次不是這種船啊?”
“哦!大人您所說的應該是番子的西洋船。總兵大人也詢問過鄭游擊,福建那里造不出來。我們去過鄭游擊船上的人也說過,連鄭游擊自己的船都沒有西洋炮船呢。應該鄭游擊那里沒說謊。”
明朝遠洋船只和戰船的建造技術確實已經落后了西方,再加上現在的鄭芝龍一門心思就想經商,希望每艘船都多裝一些貨物,所以就對建造戰船興趣不大,也沒進行這方面的研究。
為了保密,唐六并沒有告訴薛勇。其實在吳世恭的密令下。汝寧軍水師已經在信陽秘密地建造一艘仿西洋戰船的實驗性小船了。所以這次汝寧軍水師統領――張如豹并沒來。他就在信陽主持著試航呢。
雖然那艘船相當小,每面艦舷只有三門三磅的火炮,但起碼已經按照這個思路開始建造了。當然。小船變大船不是簡單的加尺寸,還有許多技術難點,還有木料的問題需要解決,可畢竟已經開始研究了。
吳世恭是一個喜歡把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的人。建造這樣的小船,即進行了必要的技術儲備,又鍛練了一批工匠,還能夠在與鄭芝龍的交往中增大話語權,所以這樣做也并不吃虧。再說,這船雖小,在內河中還是很有作用的。汝寧軍的水師可以用這樣的戰船,有效地控制江南的水網湖泊。
八月二十八日,汝寧軍全軍一萬三千余人正式搭載自己的水師和征用來的民船上百艘,從黃岡順流而下,正式加入了這場戰爭。
同日,五省總理熊文燦也與王家禎交接,正式接過了五省的指揮權。
“你就不能讓小辛子多待上兩天嗎?他成婚還沒一個月,就要上戰場,你這個做師傅的,也太狠心了吧!”在內宅中,趙如雅與吳世恭爭吵了起來。
“多待兩天?不是多待幾個月吧!我就知道你,想讓小潔懷孕以后,再讓小辛子出去。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娘兒倆在房中戚戚搓搓說些什么。”
門簾一掀,躲在后面的小潔沖了出來。她已經是一副婦人的打扮,眼睛紅的象兩只蜜桃:“爹!你有這么多的人,這次就放過夫君吧!”說完以后,小潔又抽抽怯怯地哭泣了起來。
“馬勒戈壁!”吳世恭是氣不打一處來。這次的湖廣戰役明顯危險性不大,吳世恭就想著讓陶辛立功,并順理成章地提拔他,沒想到被倆個頭發長、見識短的娘們纏得頭皮發麻,吳世恭感到自己是好心當成了驢肝肺。
不過見到小潔是特別的傷心,吳世恭的心腸也禁不住一軟,他放緩口氣說道:“閨女!男兒志在四方,把他困在方寸之地可不行。難道爹還會害你不成?這樣吧,讓小辛子把新編軍團帶上,我的親兵隊也分給他三百人,這樣總可以護衛好他了吧!乖!聽話啊!”
“可……,可是……。”小潔也忘記了擦臉上的淚珠,一副著急的模樣。
“女兒怕小辛子從外面帶女人回來。”還是趙如雅說出了小潔的心聲。
“他敢!”吳世恭是王霸之氣四射,“軍中無兒戲,誰敢亂碰女人?”
“你不就是那樣的嗎?”小潔在一旁嘀咕道。
“怎么說話的?”見到吳世恭愣在當場,趙如雅連忙打圓場,“還不快些出去?”
見到小潔又回到內屋,臉皮極厚的吳世恭也感到有些臉紅。他有話沒話的解釋道:“這幾次我可沒帶女人回來。”
“誰知道啊?”趙如雅白了吳世恭一眼,“不是剛有金陵城的兩位花容月貌的姑娘給你寫信啊?”
“尼瑪的,是誰亂嚼的舌頭?”吳世恭頓時發怒了。當吳世恭接到柳如是和顧橫波的來信后,確實有些飄飄然。但他也因為害怕內宅不寧,所以把這兩封信藏的很好。
“哼!”趙如雅根本不理睬吳世恭,轉身就向屋外走去。
吳世恭也是作賊心虛,沒把這兩封信放在書房,而把兩封信藏在了內宅。可是內宅里這么多的皮小子和瘋丫頭到處玩鬧,什么藏的東西翻找不到啊?
作為對女兒小潔的妥協,吳世恭又增兵三千六百去了南直隸。他們在陶辛的率領下,從陸路經鳳陽府直奔滁州。而這次出動的新編軍團是汝寧軍新組建的,軍團長是袁時中。相對其他的主戰軍團,這個軍團就稍弱一些,而且火器的裝備也比較缺乏。
“自由活動?自由活動是去哪兒啊?”金雄問道。
“你問俺,俺問誰去啊?”劉國能是一副沒好氣的模樣,“反正是向前走吧!又不能回頭,走到哪兒算哪兒。”
“那就去南京,俺們最后撈上一票。”金雄一副摩拳擦掌的樣子。
“胡說八道!”劉國能立刻笑罵道:“吳總兵可還是朝廷的人,如果打下了南京城,到時候他可保不住俺們啊!”
“那不只有去滁州了嗎?”金雄是一肚子的郁悶,說了半天,這自由活動也只有一個選擇啊!
在接到薛勇的命令以后,劉國能部直奔滁州。由于附近的明軍都被抽調到了南京城內,滁州的防御是相當空虛。
但是劉國能已經不再想打這個州城了。與黃得功的作戰,劉國能的老底子損耗太大,他不愿意再損耗實力進行攻城戰了。
于是劉國能先是把滁州鄉間掃蕩一空,又因為東北面有洪澤湖阻擋,所以他們就向東,經來安向著揚州而去。
揚州城內的鹽商們根本沒想到戰火會燒到自己的家門口,他們是大驚,立刻動用全方位的關系調動各路官軍來援。他們先是把揚州衛的官軍撤入揚州城,再去南京動用關系調集南京城里的援軍。
可是劉國能部離南京城太近了,南京自己也自顧不暇,根本管不了江對面的揚州。于是那些鹽商只能夠用錢開路了。
他們先是趕往徐州,讓徐州衛的官軍來援。可是一聽是與聲勢浩大的農民軍作戰,徐州衛是敬謝不敏。這有命拿錢,還要有命花錢啊!
于是揚州鹽商開始病急亂投醫了,他們竟然花費了三萬兩銀子,糾集了一千多馬匪去阻擋劉國能。而那些馬匪收了銀子以后,很有職業道德的直奔劉國能,接著全部投靠到劉國能那里。
這下子那些揚州鹽商沒轍了。可在這時候,他們突然想到:鹽商中間可有兩位是與汝寧的吳世恭交好的,于是他們立刻把郭曾庵和陸間辰招來商議。
“兩位!這次可要勞動大駕了。要懇請吳汝寧快些來援啊!”一位鹽商很客氣地說道。
“可遠水解不了近渴啊?”郭曾庵為難地說道,“從這里到汝寧往返一次,起碼需要一個月,這還沒算上調兵的時間啊?”
“這里支撐得住!這些年我們花了這么多的銀子,把那些丘八和鹽丁都喂飽了,養了這么多年的狗,總得幫著看家護院吧!”
“告訴兩位!小弟手下的掌柜回報,吳汝寧可是在黃岡安排著一支軍隊啊。只要你們倆說動他們,我就在這里保證,明年的鹽引優先,我們再給吳汝寧五萬開拔費。而且以后吳汝寧的鹽貨,我們揚州都是優先供應。”
“那我們就去試試吧!”郭曾庵和陸間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