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當阿巴泰想要繼續揮師向西時,他突然聽說了:土默特部簽定了城下之盟,飛馬鎮已經是帶著俘虜和繳獲回至關內了。于是阿巴泰也率領大軍來至呼和浩特,先重新維持住滿清對土默特部的統治。可是這么一來,阿巴泰的出兵也就無功而返了,更不用說飛馬鎮此次出征,給予蒙古各部落造成的巨大損失了。
而此次飛馬鎮的出征,后來就稱之為――第一次蒙古戰役。而在此次出征中,加上生病等非戰斗減員,飛馬鎮的傷亡也不到百人,可謂是戰果輝煌。
更為主要的是,建立了一個包胡爾察管理的新部落。而在飛馬鎮入關時,就把這個部落暫時安置在大同處長城外圍。而這個奉吳世恭為主的新蒙古部落,也是草原上蒙古部落洗牌的開始,更是大平朝的勢力向北擴展到蒙古草原的開始。
而阿巴泰的滿蒙聯軍來到呼和浩特以后,氣憤之下,他就想要南下,攻打大同長城外的這個新蒙古部落,以此來報復大平軍的出關。可就在此時,遼東的多爾袞卻發來了急令:要阿巴泰迅速帶著大軍返回,因為此時的遼東戰局已經是發生了巨變。
不過這也是后話了。先說說在飛馬鎮出征的同時,大平軍的另一支遠征大軍吧!
穹源元年三月十七日,渤海海面上。
看到征召而來的那些船老大不再行船,都在船頭上擺放了水酒和豬頭,向著海面焚香磕頭禱告,黃定就氣不打一處來。他破口大罵道:“這幫龜孫在干嘛呢?”
而在黃定身邊的一名船工也是臉色慘白,他指著海面上出現的海市蜃樓,說道:“將軍!那是海龍王出現了。要收了咱們去。各位船老大正在讓龍王爺息怒呢。”
可這話一說,就讓黃定的怒火更盛了。
此次跨海出征朝鮮,由于船只的數量不足,所以大平軍就把能征用到的船只都用上了。為了抓緊時間。黃定就率領二千兵馬,先乘坐山東、北直隸搜羅來的船只,在四艘炮艦的護衛下先行渡海。而岡薩雷斯率領四千主力,將乘坐船況好、噸位大的海船。在三月下旬過海。
所以黃定他們所乘坐的就是些漁船、小船,破破爛爛先不說,連速度都比較慢。而且在出海后的四天時間里,先后有三艘船漏水、傾翻。還好,海面上還算是風平浪靜,雖然這幾艘船上的物資是損失了,但人員就基本上都救了起來。
然而船上的人員一擁擠,這味道可就難聞了。而且小船顛簸,暈船也會傳染。雖說水師陸戰隊的士兵水性都不錯,但以前也沒這個條件。他們也基本上都沒出過海,所以一見身邊有人在嘔吐,許多人也就稀里嘩啦了,弄得整條船都是泔水的味道。
如果僅僅是這樣,黃定也就忍忍算了。反正從天津衛到仁川。也就是十天出頭的船程。可是今天又倒霉地遇上了海市蜃樓,整支船隊也都停了下來,這就讓黃定是難以容忍了。
說實話,此時的黃定確實是有些害怕。當時的人們都有些迷信思想,更不用說是在危險性極高的海面上呢。
于是黃定就下令道:“什么破龍王!傳令下去,向著它開炮,火銃也同樣射擊起來。”
“不能啊!將軍!”身邊的那位船工立刻是急得撲了過來。他涕沫橫流地叫道:“把龍王爺都激怒了,咱們可就都跑不了了啊!將軍!將軍!”
“把他拉走,都執行命令!”黃定絲毫不理睬這位船工的哀求。他解釋道,“都知道過年放鞭炮吧!弄起了大聲響,才能把臟東西趕走。”
“轟轟轟――!”
“嘭嘭嘭――!”
海面上是硝煙彌漫。在一群船老大和船工的目瞪口呆中,海面上的海市蜃樓竟然消失了。甚至太陽光都穿透了厚厚的云層,灑落到了海面上,閃起了點點金光。
“哦――!”所有人都是發出了死里逃生后的歡呼聲。幾位船工還來到了黃定的跟前,敬畏地說道:“將軍!您是天上星宿下凡,連海龍王都得避讓。小的們有幸與您一起同坐一船。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啊!”
“哈哈哈――!”黃定也是高興得大笑,“早就跟你們說了,咱們皇上可是真龍天子,海上的區區小龍敢冒犯嗎?”
“正是!正是!”四周的人都是連連點頭。
“還有!”黃定指著一位船老大說道,“那個豬頭不錯,拿過來給本官嘗嘗。天天吃魚,都吃得反胃了。”
四周人們的臉上,頓時都浮現了幾道黑線。
三月二十六日,大平軍的船隊沿著海岸線來到漢江入海口。之后,四艘炮艦進入漢江沿江上行,而其余船隊繼續沿著海岸線南下,于三月二十九日來到仁川港。
“來了!來了!鄭大官人的船隊來了!”
見到了船隊入港,沉寂了一個冬季的仁川港碼頭立刻是熱鬧了起來。大批的朝鮮百姓都來看熱鬧,但更多的是碼頭上的朝鮮苦力。他們是通過搬運貨物賺錢維生的,所以一群群苦力都分成了一團團,他們各自占據著自己的地盤,還防止他家的苦力進入。
在朝鮮,鄭芝龍的船隊名聲響亮。自從滿清成為朝鮮的宗主國,鄭芝龍又與滿清開始貿易以后,滿清與鄭芝龍的鄭家就通過朝鮮開始了轉口貿易,這里也成為了滿清的一個重要的商道,仁川港也就逐漸地熱鬧了起來。
“不對啊!怎么這次的船這么破啊?”有位朝鮮苦力就奇怪道,“會不會不是鄭大官人的船啊?”
“啪!”的一聲,這位朝鮮苦力的頭上,就被他的頭目打了一下。那頭目呵斥道:“你懂什么?鄭大官人的生意做得太大了,咱們朝鮮可不放在他的眼里。鄭大官人的大船,就跑其他方向,而來咱們朝鮮的,肯定就會差一些。你瞧船上的旗號,不是鄭大官人的,又是哪一家的?”
聽了這頭目似是而非的解釋,眾苦力也就連連點頭了。只要能賺錢,管他來的是不是澡盆子。
碼頭上雖然摩肩接踵,但是正中間卻空出了一大塊空地。而在這塊空地上,幾位朝鮮官員點頭哈腰地站在十幾名清兵身邊,他們都圍著領頭的那位牛錄額真,正在大拍著朝鮮馬屁。
占領朝鮮以后,滿清就在朝鮮常駐了一千清軍。而在朝鮮首都――漢城,駐扎有五百人馬,而在開城,就駐扎有三百旗丁。至于仁川港,就有著一個牛錄二百旗丁了。而這位牛錄額真,正是清軍駐仁川港的最高指揮官。
對于八旗旗丁來說,駐扎朝鮮可是一個美差。在朝鮮官員精心的服侍之下,每一位清兵都仿佛是朝鮮的太上皇,孝敬不斷、美女不斷。而且又無戰事,日子過得是逍遙自在。
所以為了平衡起見,八旗也就輪流駐扎朝鮮。每一旗駐扎一年,讓所有旗都發發財。這么一來,那些駐扎在朝鮮的旗丁也肯定是狠命搜刮了,他們就是要抓緊時間,并抓住每一個來錢的機會。
而鄭家船隊的到來,正是這些清兵發財的一大來源。雖然大宗貨物的交易,都有著各旗旗主、王爺貝勒的背景,輪不到他們這些小兵來惦記。但是光鄭家的打賞,就能使得這些清軍小兵吃得盆豐缽滿,所以這牛錄額真就在今天親自帶隊了。
眼見著領頭的那艘大船落下了帆,緩緩靠近了碼頭。而朝鮮苦力們也都忙碌地在系纜繩。搭跳板。
幾名清兵正在對大船指指點點,說笑著些什么。而大船的船舷邊上,一位年輕人正在向著清兵和朝鮮官員們在揮手致意。
看著那年輕人好像是鄭家船隊的主事人,朝鮮官員連忙都是拱手還禮。而清軍的那名牛錄額真卻疊起了胸膛,他心中還在暗想道:“咱可不能丟了國族的臉。這些卑微的商人,哪里值得咱們勇士還禮呢?”
見到跳板已搭好,那名年輕人就給了那牛錄額真一個燦爛的微笑。接著他大聲叫道:“預備!”
船舷邊的船板上突然冒出了一隊火銃手,他們手持著已經點燃火繩的火銃,瞄準了站在碼頭正中的那群人。
“放!”
還沒從驚愕中清醒過來的牛錄額真,只聽到了一陣巨響,接著就感到自己的胸部和腹部被重重地幾擊。接著他就眼一黑,身一軟,完全是失去了知覺。
“一群傻逼!”看著躺在血泊中的清兵和朝鮮官員,指揮射擊的黃定輕蔑地說道。
緊接著,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沖下了船,他們立刻在一名曾來過仁川港的船工帶領下,向著清軍設在仁川港的駐地殺了過去。
而在碼頭上的朝鮮人,看到船上殺下來一隊氣勢洶洶的士兵,他們頓時是大亂了起來。
“海盜來了!倭寇來了!”有些不明狀況的朝鮮人大叫道。
而這些叫聲。頓時讓整座仁川港立刻變得混亂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