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曳著的米黃色燈光,讓包廂顯得很有氣氛,但坐在角落休息沙發上的男人,確切的應該說是個男生,在這氛圍中很突兀。他外面穿著黑色立領風衣,眼睛上戴一副很有型的墨鏡,李在珉腦海閃過一部大片名稱――《黑客帝國》。
“你好!你是?請問怎么稱呼?”李在珉和森伯格走進房間,微微愣神后伸手過去。他手里關于aa自身的資料不詳,來之前認為對方至少該是三十歲左右,現在看模樣,對方似乎比他年紀還要小,但是和aa約見的包廂就是這里。
男生站起來,露出和他身上裝扮風格很反差的靦腆笑容,他和李在珉握了下手后,用一口流利的英語回道,“你好,你是李在珉先生吧。我是aa。中文名林史波,叫我aa就可以。”
“aa,你好。”森伯格走上來和aa握了下手,然后向他風衣和墨鏡比劃了一下說,“我聽過你的事情,去年狙擊泰銖,就像你的風格,很厲害,很酷!”
aa咳嗽了下,招呼李在珉、森伯格在桌邊坐下,然后摘下墨鏡放下風衣的衣領,立刻露出脖子上幾道撓出的痕跡,眼圈也烏青著,像中國的國寶一樣,他尷尬的擺擺手說,“不好意思,昨天在家里,女朋友讓我陪她切磋下……失禮,失禮!”
森伯格喝到嘴里的清水噴的到處都是,他大笑著拍拍aa說,“我太喜歡你了。”
李在珉也不禁笑了起來。原本三人初次見面的陌生感,因為這個插曲而消弱很多,隨著咖啡喝下去大半,特別有森伯格這樣一個懂調節氣氛,又會鬧的“大孩子”。大家漸漸熟絡起來。
股票、證券這塊,是李在珉短板,他沒有試圖用自己的想法和推算結果去說服aa,只是把崔海鐘找專人整理出來的具體數據給aa。
“單憑這些東西,說明不了太多。”aa仔細看完厚厚一摞文件,然后遞回給李在珉說,“不過我對這個計劃很有興趣,可以先答應下來。之前和崔先生電話里談過,整個計劃的收益,我會收取2做為酬勞。”
見對方露出征詢的眼神。李在珉頭。aa之所以答應見面,前題就是,金融危機爆發,整個計劃收益2作為酬勞。不要小看這2,一旦計劃順利。收益2的金額會大的驚人,畢竟到時要動用的資金會數以千億韓元計。如果金融危機沒有爆發導致計劃實施不了。同樣需要支付qiuyelou平板電子書0w韓元。
森伯格的要求和aa相差不大。唯一區別是,計劃順利,他會歸屬到ltf旗下,運作無法短時間流回韓國的大量資金。
運作負責人和cāo盤手的到位,讓李在珉放心了很多,對接下來幾個月更加期待起來。他喝完杯中最后的咖啡。轉臉向森伯格問,“最近股票指數大幅度波動很頻繁,期貨市場也很奇怪,這些數據量很大。你那里能不能幫我建個檢測模型,越細致越好。”
“變量模型讓我來制作,和外面流通的相差不大。”森伯格攤手聳了肩膀回答,然后和李在珉一起把視線投向了aa。
“我也不行。”aa搖搖頭,隨后皺眉思索了下說,“不過,有個人在這方面很厲害,我打電話問一下。”
“麻煩了!”
aa頭回應李在珉的致謝,然后從懷里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電話甫一接通,就聽里面拌著刺耳的嘈雜聲傳出一句中文,“誰啊?正忙著呢。”
aa換成中文對著手機說,“小魚,是我。”
小魚?見森伯格好奇的瞪大眼睛,aa捂著話筒隨口用中文向他說,“小魚是我好朋友。”
“……朋友?”森伯格用別扭的腔調重復了一遍,然后興奮的拍了下桌子,秀起他自己妄想的中國通,用英語參雜中文說,“我學過這句中文,好基友,一輩子!”
手機里聲音頓時樂起來,“靠!你丫在哪里啊?怎么有人對你喊好基友,這么兇殘。”
“呸!我啐你一臉鹽汽水!”aa沖著手機喊起來,然后腦門發黑的抬起頭看向森伯格,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
見森伯格還是一頭霧水懵懵懂懂的,李在珉用不太熟的中文笑著給森伯格糾正道,“是好朋友,一輩子!”
aa算是怕了森伯格,唯恐森伯格又蹦出什么石破天驚的話,遂走到遠處通起電話,他過會才掛電話走回來,先無語的看了森伯格一眼,然后向李在珉說,“小魚說模型半個月就能搞定,我跟他講到了你,然后他提出了一個小小要求。”
李在珉見aa表情,不像是他朋友要求支付酬勞之類的,便好奇的問,“什么要求?你說。”
“小魚是sone,他說你和少女時代的關系很好,想向你要她們的親筆簽名,最好有海報那種!”
少女時代官方歌迷的名稱是sone。李在珉沒想到在國外還能碰到她們的粉絲,聽到aa的話后,他微笑著答應下來,“沒問題,發給我你朋友的地址,等回國后,我把她們的簽名寄給你朋友。”
“好,我等下就答復他。”aa話音剛落,他又撓撓腦袋,有別扭的說,“有可能的話,麻煩給我也寄一份簽名。我女朋友也是sone,有這個,切磋應該就不會那么頻繁了……”
從咖啡廳出來,外面天已經黑下來,路燈把街道照的通明,李在珉和森伯格、aa重新換了聯系方式,在店外道別后各自離開,
下午在包廂里,雖然都是圍繞著經濟方面談話,但共同話題比較多,也聊的很盡興,要不是aa女朋友打電話過來催促,可能還要晚一些才會結束。
時間比較晚了,李在珉喝了一肚子咖啡,沒有感覺到餓,想著回酒店也沒事情,而且難得有這樣不用顧及藝人身份上街,他順著這條繁華街道,一路漫步而行,身心放松的欣賞這異國風俗人情。
沿街而走,人流漸漸稀少下來。到一處略窄的路口,李在珉停下想打車回酒店,心中莫名的一悸,轉身四處望了望,沒有任何異常情況,他剛要再次伸手招計程車,瞥見對面道口閃過一道紅色身影,轉瞬消失在大樓的轉角。
李在珉眉頭皺了一下,抬腳穿過街道,走到大樓的轉角,面前是條空蕩的狹窄街道,沒有一個人影,唯一惹眼的是右側有個小型酒吧。酒吧外招牌上的霓虹燈像是壞了,一閃一閃的間斷亮著,他辨認好久,才認出“彼岸”兩個中文字牌。
走到酒吧門口,發現稱這里是小型酒吧真是過譽了,透過兩扇陳舊的木門玻璃窗看去,里面的面積非常小,除去吧臺位置,只有招呼六、七個個人的空間,桌椅吧臺等都是懷舊的歐洲風格,墻面上是線條簡單的涂鴉。
鈴聲輕響,李在珉推開“吱嘎”作響的木門,酒吧里柔柔的燈光打在眼上,他微微瞇了下眼睛,發現店里沒有一個客人,甚至連服務生都沒有一個。
“要喝什么?”
當李在珉準備轉身離開,吧臺里傳來個沙啞的聲音,回頭去看,見出聲的是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伯,由于他衣服和吧臺背景相近,所以李在珉才會看漏眼。
李在珉下意識回了句韓語,回神過來后忙換成中文,躬身向吧臺說,“你好,對不起,剛才沒有看到你。”
老伯微笑的擦著手里酒杯,側頭吧臺前的高凳,用熟練韓語的說,“沒關系!請坐。”
“你是韓國人?”李在珉在高凳上坐下,驚訝的看著這位老伯。
“以前是!十多年前就定居在這香港,叫我陳老伯就行了!”老伯頭后又搖頭,抬手指指門口問,“晚上很少有人經過這里,進來的人就更少,你怎么找到的這里?”
“順著街道逛逛就走到這里了。”李在珉轉身又打量了下酒吧,雖然空間很小,但給人的感覺很溫馨。
陳老伯把擦干凈的酒杯放好,抬頭向李在珉問,“喝什么?”
“隨便吧。”李在珉很少進酒吧,隨口回答,然后猶豫下才說道,“我來之前,有沒有人來過,或者經過這里?”
陳老伯愕然了下,“找人?”
“不是,可能是眼花,以為遇到了認識的人。”
“沒看到有人過來。”聽到李在珉這樣說,陳老伯轉身過去,然后一邊調酒一邊說,“不經常來酒吧?那我給你調杯酒jing度數低的,藍色海岸。”
李在珉頭,不多時,陳老伯推過來一個有弧度的雞尾酒杯,里面的酒水流螢蔚藍,酒面還浮著幾塊方冰。
因為眼花才走到這里,李在珉對酒不是很感興趣,準備匆匆應付一下,就付錢離開。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像陳老伯說的那樣,是杯酒jing度數很低的酒,有著一絲甘甜的橙味和淡淡的檸檬清香,讓人感覺清爽。
“謝謝,味道不錯!”李在珉舉杯笑著向陳老伯致謝。當喝下第二口時,他眼睛莫名的朦朧下來,心底像是有什么慢慢在滋生,漸漸不可抑止的填滿整個胸口。驀地,他轉頭回望,只見頭頂上的燈芒如抽絲般縈繞,一片火紅的衣角從木門那里飄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