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很快就知道許師長等人的態度似乎并不能說明部隊在士氣上沒有問題
要知道越戰打到現在這個份上,可以在邊境上想收復某個高地基本是不成問題的,問題只是時間長短或是傷亡大小而已。<<.bsp;
之所以這么說,一方面是由于蘇聯方面對越南的支援已成級數的減少。
這主要是蘇聯這幾年來在阿富汗戰場上已經被拖得疲憊不堪的原因,蘇聯連自己都已經是入不敷出了,哪里還會顧得上越南這個只會“衣來伸手食來張口”的國家。其次也是因為這時的越南已經漸漸的失去了利用價值。
這就有點像中國在今后因為蘇聯的轟然倒下而被推到第一線的道理是一樣的,越南原本在中國和蘇聯之間是可以左右逢源的,但像越南這樣的小國當然不會有多少政治智慧,他偏偏就要徹底的倒向蘇聯……國際上的關系最忌諱的其實就是這一點,其徹底倒向蘇聯的結果,就是激怒了中國甚至不得不發起一場自衛反擊戰,而對于蘇聯來說,越南既然已經徹底倒向他了,那么越南也就沒有了談判的籌碼,于是蘇聯就可以徹徹底底的把越南當作一枚棋子。
現在的形勢就是這樣,蘇聯已經意識到越南在中越戰爭中是不可能獲勝的一方,甚至這時蘇聯還有意與中國緩和關系,于是越南這枚棋子很自然的就陷入被邊緣化的尷尬境地。
另一方面就是越軍本身的問題。
仗打到現在,越南國內的經濟、政治、人口比例等已經嚴重惡化,這些自然就會影響到軍事。使其軍事相比起79年更為不如。
而我國卻在美英等西方國家的幫助下積極推動軍隊的現代化。無論是在裝備還是軍事理論上都不可與當年同日而語。
于是這一來一去。現在的越軍幾乎就可以說沒有能力與我軍抗衡了。
當然,這只是從總的方向上來看,個別戰例還是會出現諸如我軍指揮員由于輕敵或是實戰經驗不足等原因導致指揮失誤而出現不合理的傷亡,但總體來說越軍與我軍已經有了相當大的差距,而且這差距還會進一步拉大。
所以,在這樣的優勢下,許師長等指揮員還會這么緊張,就恰恰說明了他們對部隊的信心不是很足。
“情況是這樣的!”許師長與我們宣暄了一陣后。就在桌面上攤開一張地圖說道:“楊營長參加過老山收復戰,對老山的地形我想也略有了解了。這者陰山與老山的地形差不多,同樣是南緩北陡,在面對我們這一面坡度在30度到60度之間。不過相比起老山來,它也有自己的特點,那就是天然石灰巖溶洞多,大大小小數百個,再加上其植被基本為一米五以上的灌木叢林和雜草,使得越軍在者陰山上屯放了大量的作戰物資。”
“唔。”聞言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這樣特點的高地我們并不是沒有打過,當年在進行自衛反擊戰的時候我們就碰到過這種情況。
“那么……”我說:“越軍在者陰山上的兵力分布就是以這些巖洞為基礎分散布署的吧!”
“對!”許師長點了點頭。
這其實很好理解。這種地形就適合打游擊,把部隊分散到的巖洞里使我們找不到他們的主力。一旦我軍深入到者陰山進行拔點作戰,那么越軍就時分時合,會給我們的進攻部隊造成很大的麻煩。
對付這種戰術的方法不是沒有,就像在自衛反擊戰時我們使用的方法就是拉網清剿……先把整座山給燒個干凈,然后再用兵力在這上頭拉開一張網,就像梳子一樣來來回回的梳幾遍也就干凈了。
但問題就是……我們這次為的是打一場漂亮戰振奮士氣并震攝越軍的,如果是這樣來回清剿的話,需要的時間很長不說,投入的兵力也要很多,也就是說,就算最后打贏只怕也無法很好的達到戰略目的。
許師長也許是看出了我的心事,于是接著說道:“而且這石灰巖洞還只是其中一點,越軍還在山上布設了大量的地雷,和各種與這些巖洞相結合的坑道工事,所以這者陰山表面上看起來什么都沒有,到處都是灌木和雜草,其實卻是處處充滿了殺機。在這種情況下,我軍如果貿然出擊,只怕會有相當大的傷亡。”
這話是說到重點上來了,如果付出相當大的傷亡才拿下這者陰山的話,那只怕不但不能達到振奮士氣及震攝越軍的目的,反而還有可能起到反作用。
“師長想必已經有計劃了吧。”我說。
我相信身為前線指揮員的許師長早有預案。
“方案倒是有幾個。”許師長點了點頭:“其中一個想法是這樣的……”
頓了頓許師長就說道:“因為越軍準備在者陰山上打一場游擊戰,再加其兵力嚴重不足又要將主力布署在老山一帶,所以其在者陰山的部隊成份很雜。據我們得到的情報,越軍在者陰山上的部隊有安明縣獨立三營、縣隊第六連、105公安屯、八八七四團五營,特工第二十一營,安明縣軍指偵察隊及青年沖鋒隊。”
“這么多?!”聞言我不由頗感意外。
“是的!”許師長點了點頭:“越鬼子這是沒兵嘍,各種部隊都派上來湊數。不過我們卻也不能小看這些部隊,他們大多是安明縣一帶的民兵,對者陰山的地形十分熟悉,而且就我們以往的戰斗經驗來看,其民兵的軍事素質也不低。”
這個我當然知道,當年在自衛反擊戰時,還曾經發生過越軍幾個民兵讓我軍一個連隊傷亡慘重的戰例。
“這樣一來……”我說:“他們的協同指揮就是個問題了。”
“說得對!”許師長哈哈笑道:“真是英雄所見略同,我們這個計劃就是打蛇打七寸,者陰山上越軍的成份這么復雜。其各部的協同指揮比如化整為零、化零為整就是個大問題。一旦我們能摧毀其指揮系統。那么他們的游擊戰也就只能各自為戰被我們分割包圍的結果了。”
“說得對!”我點頭表示贊同。
“所以。”許師長朝我點了點頭:“這就需要你們合成營及直升機了。”
“哦!”這時我才明白,許師長這個計劃的核心就是用我們特工連對其指揮系統進行一次特種作戰。
“越軍的指揮系統的位置是……”我問。
“就在者陰山上。”許師長回答:“這些部隊全都由越軍八八七四團五營統一指揮,位置在這……”
說著許師長就在者陰山反斜面上指出了一個位置。
考慮了一會兒,我就回答道:“計劃雖然可行,但成功的機率卻不大。”
原因很簡單,像這樣的地形咱們是進行索降好還是傘降好呢?要知道者陰山上到處草叢,而草叢里很有可能就藏有越軍,無論我們是傘降還是索降都很有可能會遭到伏擊。
這并不是我在任務面前退縮或是擔心部隊的傷亡。而是這么做的很有可能會在付出慘重的傷亡之后還是無法達到戰略目的,而這整個計劃卻都是建立在我們能夠成功的基礎上的。
“困難是有的。”許師長也明白這一點,他表示理解的點頭說道:“但是除此之外……”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我也明白了,就是除此之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
這似乎也的確是實情,越軍的弱點就在部隊成份太雜而且相互分散難于協同,所以重點就是打擊其指揮系統,而這打擊指揮系統的事……自然就非我們合成營非屬了。
“對于特種作戰方面的問題我就不是很了解了。”許師長說道:“所以我希望楊營長能想出一個適合可行的計劃。沒關系,我們有時間,楊營長可以慢慢考慮,我等你的好消息。”
說著許師長就起身握了握我的手。臨行時還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就看你們的了!”
我不由一陣苦笑。咱們合成營又不是萬能的,就算配備了各種先進的設備也不是說能夠打擊敵人的指揮系統就能打擊的吧,否則每一場仗都派我們上去先取敵將首級不就好了?!
但問題就擺在面前又不得不解決,更可恨的是就連我自己也認同許師長這個方案,所以我這才一到前線就陷入了沉思。
難處在于我們無法保證索降或是傘降的安全,在敵人陣地上索降或是傘降無疑都是十分危險的,這也就是為什么英軍特種兵在對馬島進行索降時要事先派出一支先遣隊去開辟一個索降點的原因。
我們能學英國特種部隊那樣也派出一支先遣隊去開辟索降點嗎?
于是我很快就想到了偵察大隊,偵察大隊可以完成這樣的任務,現在的他們也許就有一部份人還潛伏在越軍境內。
不過我們現在這種情況又跟英軍在馬島上的特種作戰有些不一樣……馬島面積大,阿根廷軍隊少,所以英軍先遣隊才能輕松的混進去并開辟索降點。
但我們現在面對的卻只有一個者陰山,占地面積不大但卻布署了至少一個團的兵力的者陰山,而且到處都雜草灌木和巖洞,要想在這樣的地方開辟一個索降點,其難度就可想而知了。
在合成營進行適應性訓練的時候,我就和參謀部就這個問題一再討論,甚至還聯系上了陳依依,讓她們指揮著偵察大隊進行一次實兵演練……確切的說這不是實兵演練,而是實戰,因為我們就是真實的派出一個班的偵察兵滲透進越軍境內,然后偽裝成越軍混入者陰山進行偵察。
話說這時候者陰山的戰斗還沒有打響,越軍把大多數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老山一帶,再加上者陰山上越軍的成份也很復雜,所以他們還是成功的混入了者陰山的反斜面。
但偵察的結果卻讓我很失望,那就是開辟索降點的難度太大,強行進行索降的話太過危險,主要是草深林密,能見度只有幾米,很難發現附近是不是有敵人能夠對我軍構成威脅的火力。
“他娘滴!”聞言我不由暗罵了一聲,沒想到還會被雜草和灌木給打敗了。
咱們總不可能先上去放一把火把這些雜草給燒個干凈吧,就算是越軍肯讓我們這么做……這時候也是雨季一把火也燒不完啊。
正在我一籌莫展時候,突然想到許師長臨走時說的一句話:“我們有時間!”
我們有時間?這一點倒的確是,要知道我們這是有準備的打一仗,也就是什么時候開打、怎么打都是由我們決定的,所以時間應該說相當充裕。
于是我就想到了一個辦法。
“報告師長!”我在聯系上許師長后就問道:“我想知道我們有多少時間。”
“這個……”許師長也許也沒有考慮到這個問題,一愣之后就回答道:“盡量在一個月內吧!”
“那就沒有問題了!”我說。
“想到辦法了?”電話那頭的許師長不由喜出望外,他剛想問我是什么辦法,就轉口說道:“這樣,你晚上到我師部來一趟,我們仔細商量商量!”
“是!”我應了聲。
我當然知道這是為了保密的原因。
但我回答得輕松,卻沒想到同樣是因為保密的原因我還不能乘坐直升機的……于是心里那個苦啊,原本只需要幾分鐘就能解決的事,卻要在吉普車上搖啊晃的好幾個小時。更讓我心里有些不情愿的是,這來回十幾個小時,為的還有可能只是去說幾句話……
所以這人心真是一個很奇怪的東西,要知道當初能有汽車坐就覺得很滿足了,但現在在用慣了直升機后坐吉普車都跟受刑一樣。
幾小時后吉普車就停在了師部的防炮洞前。
這時我才感受略微感受到部隊受士氣影響的程度,要說這是師部,周圍應該是警衛員高度戒備的地方,但我看到的警衛員,卻是不知覺的三五成群的聚在一塊討論著什么,同時個個臉上都掛著無奈。
不用說,他們肯定談論的肯定是裁軍的事。
這師部都這樣了,那在前線打仗的兵又該會是怎么樣?(